“卡卡西。”佐助从来都不会称卡卡西一声老师，他总喜欢用酷酷的声调叫他的名字。“那个……白痴，在今天这样的日子里都不愿意醒来，他是不是已经讨厌我了？”手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抚着鸣人柔软的金发，宇智波佐助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里带了一丝哽咽。

“鸣人，他一定会醒过来的。”卡卡西觉得自己这话说得太苍白无力了，什么叫一定会醒过来的？这小子都开始逃避现实了，会不会醒过来都成了一个未知数，自从知道佐助和小樱jiāo往后，鸣人就开始沉默寡言了起来，直到某一天，突然就不曾在醒过来，谁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除了当事人自己。

“是吗？”佐助笑了，那是卡卡西最近一直看到的笑容，无奈中带了太多的苦涩和悲伤。宇智波佐助不后悔曾经走过的路，但他的心却真正痛了起来，痛他带给少年的痛，也痛自己当初为什么那般的执迷不悟。“真的，卡卡西，你知道吗？有他在身边，我一直都很开心。”

这世上，有许多人喜欢用酒jīng来麻痹自己，而他却是用仇恨和憎恨来催眠自己。宇智波佐助背负着宇智波家族的血海深仇，小小年纪的他就已经尝到了一种名为寂寞的滋味，曾经的他是一个复仇者，只为复仇而存在。

宇智波家族的血统，给了他天才的名分，却也让他生活在地狱里。背负着命运的十字架，他用冷酷的方式不断伤害着身边的人，他活着的理由仅仅是为了把他的哥哥杀死，他一直渴望有超越一切的力量来填补内心的空缺，直到所谓的真相血淋淋的摆在自己的面前的那一刻，他才突然发现过去的自己就是一个大笑话。

什么最讨厌像你这样的人，什么就连你的脸都不想看见，这些都是些放屁的话，他怎么能对鸣人说那样伤人的话呢？对不起，是他不好，那份心意曾想要传达给他，却从来没有做到过，他们两人，相互之间，不了解对方的事情似乎还有很多，可这一切都显得没有那么重要了，只要他们的羁绊还在就可以了。

即使他和他的结局是不幸的，只要这个世界还没有迎来终结，只要这个世界上还有生命存在，他们两人之间永远都不会和终结这个词搭上关系。从小时候起，他和鸣人都注定了各自要走的路，但在同一个班的这件事，他知道一定是必然的。

在宇智波带土宣布忍界大战来临的时候，那个一直都沉静如水的红发少女曾对他说：佐助，这个世界上没有偶然，有的只是必然。你以为鸣人那傻小子仅仅只是为了一个约定，而执着着要把你带回木叶村吗？呵，看来这个世界上有太多的笨蛋了，鸣人是，你也是，我原以为你够聪明，也够明白，可现在看来，你也不过如此。那个时候的约定不过起了一个头，现在的鸣人到底在想些什么，就连他自己都没有看清，但是有一点，我可以保证，他绝对不会让你和他说再见的，这个世界，这片天空，这缕冬风……他想要的是和你一起一直感受下去，纵然那已经只是回忆，但它却永远都在心中，永不褪色。

当时，漩涡椿的话只是让他冷笑了一下，鸣人要犯傻都是他自己的事情，跟他又有什么关系呢？他的目的只有一个，复仇……复仇……再复仇……可现在……他剩下的到底还有什么？

卡卡西没有说话，他安静地从病房里走了出去，外面的天空还是那么蓝，鸟儿们在天空中展翅高飞着。鸣人那小子和自来也大人太像了，积极得像个大笨蛋，抱住憧憬的未来和想要去救谁的那份思念……完全是一模一样的。眼前仿佛看到了年少时的他们站在一起的画面，口舌争吵、不断竞争，却从不肯放下对方……啊，怎么可能会忘记呢？他和带土也是这样的。

病房里已经没有其他人了，宇智波佐助低下头用他的薄唇轻轻贴在了漩涡鸣人的脸上，用他的唇缓缓描绘着金发少年的脸的轮廓，仿佛要把他的所有全都刻在脑海里。手指缠绕着他的金发，柔顺的感觉透过指尖传达到了他的心底，到底要怎样才肯睁开眼呢？他想再一次看到那双比天空还要纯净澈蓝的眼睛。

曾发过誓要一起回去的，决定了要再一次在那里笑着再会，可现在，又算什么呢？他不肯醒过来，一切都显得毫无意义。那个时候，他亲自送走了与他之间好不容易得来的牵绊，紧抱着沉重肮脏的过去活了下来，如果他和宇智波鼬没有兄弟这份羁绊，如果宇智波家族没有被灭掉，或许……他会停留在那个地方，但是，这些都已经是痴人说梦了，发生过的事情，怎么能用一两句话抹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