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计划

在海水浴场开开心心玩了一通后，他们还未尽兴，于是又在租借沙滩椅的老板那获得了推荐，一行人转道去了当地有名的几个旅游景点。

首先是宫良川红树林，这里的度假屋能够租借的独木舟是二人座，夏油杰看了看同行人。

将千夏和五条悟无疑会是一组，天内理子也和黑井美里一组，不仅是男女有别问题，还关系到前后划桨的人配速一致，独木舟才能更好地前进。

夏油杰：我懂了。

他扭头在跳过了老板的推荐，选择了难度更高的直立板，没别的原因，这东西是可以单人划的。虽然独木舟也能单人划，但是后面或者前面空一个位置，就会显得他很惨。

早知道叫硝子一起来了，至少他不至于落得如此狼狈。

宫良川是一段入海的河流，它的水深在最浅处不过及膝，河道两边生长着密密麻麻的常绿灌木与小乔木群落，它们的支柱根与呼吸根扎入滩涂中，形成了一道茂密的树墙。

“这个是什么？螃蟹？”天内理子被不远处的树根吸引了注意，她倾斜着上半身试图看清那沾着泥土的树根上的小东西。

“就像海滩上会有螃蟹一样，可能是上来透气的？”黑井美里小心翼翼地用划桨抵在呼吸根旁边，那小螃蟹好奇地横踏了上去，但在她想把划桨移到天内理子面前让她看清的时候，小螃蟹立即机警地跑到桨边一跳回到水中。

“……”

五条悟大笑道：“哈哈哈！连螃蟹都讨厌你！”

“可恶的家伙！晚上我要吃螃蟹！”

接着是海洋馆。

这座海洋馆规模很大，饲养着许多大型的海洋鱼类，整个场馆光线较暗又多圆形的游览通道，让游客穿梭其中时像是走在真正的海底隧道一般。

巨大的鲸鲨从面前游过，那如棋盘的斑纹与横纹在幽蓝的光线下像是密集的满天繁星一般，绚烂美丽吸引着人的视线紧跟着它浮动。

天内理子的心更加松动。即使是这么庞大美丽的生物，最后也会被困在人类制造的玻璃里供人参观。

那天元大人呢？

天内理子被自己突然冒出来的念头下了一跳，但是她却没有感到自己冒犯了什么。这对她而言是不正常的，她能明显感觉到，和将千夏他们认识，又跑到冲绳来畅快游玩的这一天里，她的心境猛地开阔了起来。

就像从出生起就一直关在笼子里的小鸟，突然有一天到了外界的迷茫一般，没有人指引她就不知该往何方迈步了。

她喃喃道：“不对吧……”

“什么不对？”

天内理子猛地转头，看到将千夏正站在她旁边。这才发现五条悟和夏油杰在队伍后方讨论着这个水族馆里有没有海豚，黑井美里手里拿着导览图寻找着水族馆的盖章活动该往哪那边走。

她像是被这一幕和乐融融的画面给刺到，立即回过神来看向将千夏，她稳了稳心神，声音有些颤抖地问道：“在玻璃里的鲸鱼会快乐吗？”

将千夏看了她片刻，没有去纠正这其实是鲨鱼，“我不是鲸鱼，并不知道它在这里面过得是否快乐。”

天内理子闻言失望地低下头，她或许不该求问，她自己是知道答案的，只是不敢去触碰它。

“但是我知道，鲸鱼是世界上最大的哺乳动物，能供它们畅快游动的，只有大海，而不是这个小小的水族馆。”将千夏说着，抬头看向游过面前的鱼群，“这面玻璃背后的世界是狭小、逼仄的，如果这些鲸鱼没有生病的话，它应该是不喜欢这里的。”

“……不喜欢的话就可以拒绝吗？”

“当然可以。如果不喜欢，那么这里再好也没有用。”将千夏的视线随着鱼群移动着，“有些生物追求强大、有些生物追求富余无忧、有些生物追求无拘无束，当这条鲸鱼长得更大，变得更加强壮的时候，这里又会变成什么样呢？是扩大场馆面积，还是将它放生？又或者是送上餐盘？”

天内理子沉默着闭上了眼，她抓着今天在海边找到彩色海螺制成的项链，喃喃道：“会想离开，不是别人怎么对它，而是它自己想要离开这里，回到广袤的大海中，去过自由自在的生活。”

将千夏嘴角上扬了几分，“那么要让这条鲸鱼出去吗？”

“……我不知道。”天内理子摇了摇头，她此刻的心情十分纠结，一边是她从小接受的教育，她要忠于天元大人，她要学习更多的知识，将自己打造成一个完美的“星浆体”。直到“同化”来临的那一天，她将作为天元大人的一部分共同守护着咒术界。

“不迈出那一步的话你永远也不会直到，”将千夏伸手贴上冰冷的玻璃，立即有不少小鱼好奇地贴了过来，隔着玻璃轻轻撞向他的手掌，“你想带着遗憾死去，还是想慷慨赴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