羂索感到与身体接触的土球部分隐隐颤动了起来，动静其实很小，如果不是羂索经验丰富可能还意识不到这份异常。这是元素活跃起来时会有的微小动静，感官敏锐的人和元素系的魔法师们才能捕捉到的动静。

再想用血刃脱困是不可能了，羂索解除了血刃，将浓稠的血液合于掌中，凝聚成一张纤薄的大网覆盖在土球内壁，再用它与反重力机构叠加照着裂缝处破开土球。

在他逃出土球后的下一秒，血网被土球挤压破碎，零散的血线被泥土彻底吞没再无利用可能。

从他被包入土球，到他脱身，才过去了几秒的时间，这便是极快节奏的对战。

“咚！咚！”

许久没有尽力过这种强度的对战，羂索的仿佛能听到自己心脏剧烈跳动的声音，两耳鼓膜也仿佛受到了影响，有种充血的阻塞感。

没用了。

反重力机构和赤血操术在将千夏这种怪物面前完全起不了作用，再怎么筹划使用都难以造成有效的攻击。

他的术式到底是什么？是以什么为依据的？

将千夏轻松的神态给了羂索产生了一种错觉，他只要站在大地上，只要存在于这片空间里，似乎就没有任何人能够与之匹敌。

羂索实在没想到，在五条悟和伏黑甚尔几乎没有动手的情况下，自己竟然会被牢牢压在下风。他跑出建筑的那一刻，似乎是将自己投入了一个更加不利的场景。

“有几分本事。”将千夏这次控制土球的魔法比之前应对纸袋怪人的时候更复杂一些，羂索不是靠传送离开那种防不胜防的招式逃出来，至少是比纸袋怪人的实力强上不少的。

“现在的年轻人，真是恐怖……”羂索平复着自己的心跳，转头看向五条悟，“是因为‘六眼’小子的出身吗？咒术师与咒灵的上限高度都被强行提升，诞生出来的怪物也越来越多。将千夏这种怪物也得益于你的影响吧？”

将千夏最初只是个依靠咒具和超群体术才评上的二级，觉醒术式后升至一级，现在又提交了特级晋升申请。

普通人出身的他成长如此迅速，再加上同为普通人出身的夏油杰入学即是准一，半年内升上一级，如今收服了数名特级咒灵，东京咒术高专如此无人可及的成绩，可是被京都校那一派嫉恨了很久。

要说这么高质量，且进步神速的咒术师都聚集在东京校，比起缘分，羂索更相信其中有他们和五条悟距离太近的影响在。

五条悟突然被点了个名，听到羂索这么说也没觉得自己有什么罪过，“大叔，技不如人是你的问题，无能狂怒到胡说八道更是你自己的问题。怎么还怪别人太强呢？”

羂索的说法他几乎是从小听到大，但是五条悟从小就没觉得自己的诞生有什么问题，“六眼”源自五条家，最多五百年必出一个，不是他也会是族里的其他人，“六眼”选择了自己，那也是他值得。谁能像他一样，在入学前就是一级，又有几个五条家的人在这么年轻的时候掌握除领域外的全部招式？

要不是有将千夏在，他早就威风得不可一世了。如今羂索这个在他看来必败的家伙，突然点名他的出身导致咒术师和咒灵之间的战斗升级，他可不会点头认错。

就像运动员的上限一样，永远会有后来者打破前人的记录，这是人类本身就具备的一种螺旋向上的成长。如果是五条悟带动了咒力体系升级，那也只能说他促进的是整个体系良性进化，而不是只导致了咒灵变强迫害人类。

他只是将天花板顶得更高，起到了对体系的催化作用。

而给体系提供了成长环境的，则是天元强化的结界。

至于将千夏……他根本就不是这个世界的。

羂索发动了属于石川的读心术式，在血星磊触碰到“无下限”的时候，就相当于他触碰过了五条悟的咒力。不过这次他失算了，从五条悟的心声里他只听到了“老子就是厉害”、“千夏强那是自然的”、“弱鸡没有资格说话”、“这人什么时候下场”、“市区新开的甜点店五点有限时抢购”，这种不仅没用还被迫吃到小情侣狗粮的心声，令他沉默了好久。

“六眼”的确是他的克星，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

他又说了些试探的话，直到术式效果结束，五条悟都没有出现不上套的心声，羂索不禁为今天的两次浪费术式而叹气。

“没办法了，本来我还想留做秘密杀手锏的。”

羂索一边说着一边将两手指背相贴，五条悟只觉得他的手势有些眼熟但一时想不起来这种手势的分类，直到羂索的十指突然交错，他心底的危机感支线上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