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不关你的事了。”迪奥微微仰起下巴，她对他露出了个假笑，“你忘记我说过的那句话了，是不是？——少对我的事指手画脚，你以为你是谁JOJO？——不许跟在我后面！”

这是她丢下的最后一句话。

说真的，要不是迪奥还能精神满满地讽刺他，乔纳森都要以为这样喜怒无常的迪奥得了产后抑郁症。

明明生完初流乃之后的半个月内都还好好的，之后忽然就像变了个人一样，迪奥开始长时间地坐着发呆（用迪奥的话来说那是思考），精神状态也很不对，有时候甚至好端端的还会突然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

不过……

那是迪奥嘛，一切都有可能。

乔纳森想着迪奥并没有带什么“朋友”一起出去，他觉得她应该也翻不出什么浪来，于是就将这件事压在了心底，专心照顾女儿去了——乔纳森将积攒了近百年的父爱全部倾注到了初流乃的身上。迪奥走之前说什么[不要跟着她]？她有些想多了，妈妈出远门了，做爸爸的怎么可能会跟着走呢？——他当然会选择留在女儿身边陪伴她啦！

他一点儿也不担心迪奥的安全什么的。那可是迪奥诶！她会让自己吃亏吗？

当然不！

那么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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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个月后迪奥才回到别馆，这时候的初流乃已经会慢吞吞地爬着玩儿了，别馆二层几乎每一处都铺上了软乎乎的地毯，好叫娇贵的小女娃儿在自己玩的时候不会碰到尖锐的边边角角。

二楼还到处都散落着小孩子的玩具，迪奥刚踏上楼梯就踩到了一个橡胶鸭子。

鸭子发出了“唧——”的响声，转角那里很快绕出一个人影。是抱着初流乃的乔纳森，他看到她时的表情有点滑稽，似乎是想不到她会在这时候回来。

两个人对视了一会儿，初流乃发出了“嗯嗯啊啊”的声音，她伸出短短的胳膊抱住爸爸的脖子把脸埋了进去，然后躲在乔纳森的头发后面眨巴着那双蓝眼睛看迪奥。

大人们这才没有再继续保持着傻乎乎的姿势站在原地对视。乔纳森晃了晃初流乃，“茸茸，看——”他语气温和地哄着小姑娘，“是妈妈回来啦！”

乔茸茸仰头看看爸爸，又好奇地看看迪奥，嘴里叽里咕噜地冒出一串音节。

迪奥把脚底下的鸭子踹到一边，走过去对小丫头伸出手，“来。”

乔纳森将女儿递过去，迪奥小心地接过她，抱在怀里轻轻颠了颠。

妈妈离开了这么久，不记事的幼儿其实已经不认识迪奥了，但好在初流乃并不认生，她乖乖地给迪奥抱着，还在迪奥轻轻摇晃她的时候咧出一个灿烂的笑。

小姑娘笑的时候迪奥注意到她的下牙床中间有一个白色的小点点。

“长牙了？”迪奥有点好奇地凑过去看了看。

“对的。”乔纳森一直伸在周围护着女儿的手转了方向，轻轻地碰了碰那肥嘟嘟的小脸，“恩雅婆婆说4到7个月的孩子基本都会长出一两颗牙，我还觉得茸茸长得有点慢，她已经6个月了才长第一颗。”

“急什么？”迪奥漫不经心地回，“她是我迪奥的孩子，差不到哪儿去的。”

即便是曾经有过一个小孩，乔纳森和迪奥都没有更高深的做家长的经验。乔纳森对乔茸茸的每一个成长过程都充满了期待。

迪奥又晃了晃女儿，乔茸茸开心地晃了下手臂，迪奥留意到她手臂上之前为了检验是人类还是吸血鬼时划下的伤口已经只剩一道浅浅的疤痕了。

不知道为什么，迪奥忽然想到她重来的第一天，她妈妈对她说的话了——女孩子的身体留下疤痕就不好了。

“这个……”迪奥难得的良心发现，她用一根指头摸了摸那道痕迹，“会留疤吗？”

“不会。”一想到当时的事，乔纳森就摆不出好脸色，但他还是温和地说，“恩雅婆婆说这很不可思议，我想也许虽然茸茸是个人类女孩儿，但在一些方面还是遗传到了吸血鬼的特征吧？”

“Wow……”迪奥啧啧两声，她对这孩子的期待又多了些。

她没收回那根手指，大概是摸得痒了，乔茸茸又咧笑起来。小丫头伸手拽了下迪奥的头发，嘴里叽叽咕咕地往外冒着婴语。

“她喜欢你，迪奥。”乔纳森笑了，“这是茸茸表达喜欢的方式。”

虽然被拽得有点疼，但迪奥还是翘起嘴角哼了声。

好不容易从魔爪底下解救出迪奥的头发，手里没东西抓的乔茸茸不开心了。小家伙嗯嗯哼哼起来，肥嘟嘟的小脸也耷拉了下来，把Unhappy写在了脸上。

乔纳森又笑，“不理她，不能让她养成抓人头发的习惯。”这是他跟恩雅婆婆学的育儿经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