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尼思索了一下，还是艰难地摇头拒绝：“不行，你带过来的人，什么水平我根本不知道，我不可能拿剧院的名声来开玩笑。”

剧院就是靠着这些演出赚钱，一旦表演砸了，下次就没人愿意来看演出了，没有演出就意味着没有收益，也就更加请不来那些有名的歌剧大家。

恶性循环之下，这家剧院在百老汇也就没有了竞争力，这是绝对致命的。

“你说的这点倒是在理，”莫里亚蒂挑眉：“不过你放心，我带来的小家伙，是个绝对的惊喜。你不妨跟我一起去感受一下，如何？”

乔尼点头：“也好。”

正好，他要看看这个大股东出面力保的人，到底值不值这个女主角。

如果值，那就是皆大欢喜。

如果不值，那他就是拼尽这个经理的位置，也要拒绝。

伊妮德在门外安静地等着，耳朵却忍不住竖起来，偷听着外面激昂的歌声，总觉得心底某个地方有些蠢蠢欲动。

“咔哒”

伊妮德的耳朵敏锐地捕捉到开门的声音，立刻抬头望过去，却见到莫里亚蒂的身后又跟着一个身材高高大大的白人男性。

“伊妮德，这位是这家剧院的经理乔尼。”莫里亚蒂给她介绍着他身后的男人：“你等一下，需要唱给他听，他决定着你能不能去舞台上演出。”

听到这话，乔尼脚步一顿：兄弟，你这谎话……说得不亏心莫？

然而，再一看到伊妮德，乔尼心中越发不满了：这么瘦瘦小小一只，怎么能够支撑得起整场歌剧？

正如上个世纪著名的录音师弗里德·盖斯伯格曾说过的那样：“人的身体就像乐器一样，共鸣箱越大，发出的声音也就越是响亮。”

因而，一般的歌剧演员都会给人留下一种“大码”“丰腴”的印象。

虽然这也并不是绝对。

不过，乔尼虽然不太看得起体型娇小的伊妮德，却也没有表露出来，只是朝两人点点头，示意他们两一起跟上。

乔尼在走的时候，也不忘询问身边的伊妮德：“小家伙，你会唱什么歌剧不？”

伊妮德：“Memory。”

这是她目前为止，唯一会唱的歌剧，或者更准确来说，音乐剧。

乔尼：？

“……没了？”

伊妮德摇摇头。

乔尼沉默，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幸亏这时候，三人已经到了排练室。

他拍拍手：“所有人，暂时停一下！”

“今天我们这里来了一个小朋友，想让各位评价一下她是否适合唱音乐剧。”

乔尼直接将伊妮德的真实来意隐去，就担心等下引起其他人的不满。

毕竟这些歌剧演员才是他的立身之本。

乔尼把头转向门口的伊妮德：“你准备唱什么？你会的那首？”

谁成想，伊妮德居然摇摇头：“我想看小姐姐们唱，她们唱一遍我跟着模仿就好。”

乔尼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你的意思是说你要直接唱不熟悉的？！”

这小女孩真当自己是天才么，听一遍就能唱出来？是不是有点太拿那些苦练了十几年几十年的歌剧演员们不当回事儿了？

他皱着眉，又看向莫里亚蒂：“你的意思呢？”

然而莫里亚蒂回以他一个微笑：“你就让她试试看。”

乔尼心底翻个白眼，暗骂这两个外行的狂妄，却也暗搓搓地期待他俩的翻车。

于是，乔尼直接指定了一个唱了二十多年却依旧不够出名的女演员斯蒂芬妮，让她上来任意选一首难度不要太高的音乐剧。

他虽然想看打脸，却也担心对方被打脸的太狠，毕竟对方怎么说也是自己的上司。

斯蒂芬妮接到乔尼的眼神示意，心底纠结了下，这才选择了最近比较热的悲惨世界中的一首集独唱合唱于一体的《One day more》（只待明天）。

“One day more

Another day， another destiny，

This never ending road to Calvary……”

不同的声音响起，与音乐交织共鸣，从一开始黎明前的沉闷汹涌，到最后蓄积已久的情感宣泄。

伊妮德闭上眼，手指轻轻在膝盖上敲打，脑袋微微摇晃。

直到酣畅淋漓的一曲只待明日以重复的“one more day”作为结束，伊妮德脑海里仍然不断回响着这首歌。

“怎么？可以吗？”乔尼面上为自己演员们的能力喝彩，却也要给一下莫里亚蒂面子：“如果不行，我们还可以再……”换。

“不用。”

出乎意料的是，伊妮德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两眼亮晶晶：“就这首，我可以。”

她甚至有些迫不及待，听完这首歌，她体内的某个地方越发蠢蠢欲动起来，很想也像刚刚这些演员们一样，酣唱一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