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余年同人)【闲泽】难念的经(15)

作者:一千根针 阅读记录

第七章 七、

殿前的风稍微有些大,吹起了陈萍萍腿上的毛毯,庆帝瞧见了,微微躬下身,伸手抚平了那块毯子,将因他而伤的双腿藏进阴影中。

太子大叫冤屈,老二闭口不言,陈萍萍面带笑意,庆帝漫不经心。这四人心里是各打着各种的算盘,太子是心惊胆战地揣摩上意,老二还沉浸在失态逐渐失控的恐慌中,陈萍萍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老二身上,他想看看范闲那个小子头脑发热犯浑胡闹的对象到底什么面目,而庆帝,他在想风太大了,会不会吹坏这只老黑狗。

“太子殿下,我这把老骨头大概还能扛个把年头,院里的事务我也在看着,林二公子这桩惨案,是四处处长言若海亲自盯的,公示已发,与二殿下并无关系,我想已然很清楚了。”陈萍萍说着,手扒着车轮,控制着轮椅沿着阶梯旁的斜坡缓缓前行,“林二公子的遗体林相爷一大早便来接走了。”

这是林若甫都不追究了的意思。

李承乾心中大亥,什么人能让林相爷死了亲生儿子都不能追究…?他抬头看了一眼皇帝陛下,相当怆然地后退两步:“父皇,您是当真不怕伤了臣子的心啊。”

被如此诘问,庆帝只是推着陈萍萍的轮椅,从阶梯旁的斜坡上缓缓走下去,经过儿子的身侧,洪钟般的声量咚地重重击打在每一个人的心上。

“太子失言,禁足一月。”

侯公公跟着后头拟旨,可怜见的瞧了瞧门口斗败的公鸡,一只垂头丧气,一只…无动于衷。二皇子的脸上既没有太子遭罚的幸灾乐祸,也没有圣意凛然的胆战心惊,就是冷汗多了些。他凑到李承泽身边打点,“二殿下,陛下说了,此事虽与二殿下无关,可人到底是从您府里头出去的,也该去送送林公子。”

“父皇不吩咐,儿臣也自会去的。”

李承泽低眉顺眼的,看着那飘然离去的红色背影,轮椅在青石板砖上滑动的声响也渐行渐远,他想斗不过,庆帝和陈萍萍之间铁板一块,那谁也无法扳倒大庆的王。

陈萍萍那一眼,带着趣味,带着挑剔,带着评估,他隐约能猜到这位老院长的心里在如何看待自己。

“殿下是个玲珑的。”侯公公笑着,又去拉起太子,“太子殿下也别太伤心了,这天灾人祸挡也挡不住啊,陛下追封了林公子爵位,也是放在心上的,您就别为难自个儿也别为难陛下啦。”

李承乾冷笑出声:“若是公公有天死于非命,父皇给你追谥却不追究真凶,你答应吗?我问什么呢,公公必然答应啊,谁叫公公天生软骨头。”说罢拂袖而去,顺带剐了一眼李承泽。

被下了这么大面子,侯公公也是个能忍的,他是宫里的老人了,甚至在陈萍萍还是陈五常的时候就在了。侯公公面色不变,笑起来满脸褶子,同他弓了弓身便起开追圣上去了。范闲上辈子闲聊时跟李承泽说他长得像招财猫,他问招财猫是什么猫,范闲说是商人为了招财放在门面上的风水之物,还模仿了招了几下爪子,说喵。

他当时忘了告诉范闲,你装猫可一点不像。

庆帝推着陈萍萍在宫里走着,两人都没开口,直至远远看着宣武门外等候的黑骑,这是来接他回陈园的。

陈萍萍道:“陛下,还需三思。”

庆帝却说:“你觉着老二怎么样?”

“陛下是问继承大统之事,还是旁的?”

“都说说。”

“在乎得太多,太患得患失。在老奴看来,就是个孩子。”陈萍萍说,“还是个畏惧父亲的孩子。”

庆帝哈哈一哂:“你以为这天下有谁不怕朕?也就你这条老狗了。”

“陛下抬举了。”

“太子比之如何?”

“机警钻营,被打压惯了,有时过于耿直,倒也不是坏事。”

“那范闲呢。”

“陛下,这个我不好说。”

“有何不好说?”

“人都有私心,老奴也不例外,一开口定是偏颇之词。”

“说,恕你无罪。”

“百年一遇的奇才,虽然手段稚嫩了些,风采不输陛下当年,也让老奴…”他顿了顿,眼底涌起一股热度,“想起了小姐。”

萍萍是她取的。他还叫陈五常的时候,没有一日感觉到活着。她说萍萍多可爱啊,可我们算是姐妹还是什么。

算是家人。他温温柔柔地想,范闲也是家人。

影子来接院长,便听皇帝哼笑着,说萍萍,你是真的不怕朕啊。

李承泽没急着去相府,反正都进了宫,绕道去看了看淑贵妃,他这母亲在书海里溺着,见他反而说,听闻你同范闲相交,文识可有进益。

他将从澹泊书院买来的精装红楼赠予母妃,在其爱不释手地抚摸着封皮之时,犹豫了一会儿,还是伸手要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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