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余年同人)【闲泽】难念的经(44)

作者:一千根针 阅读记录

范闲冲他扬了扬眉,笑说那棵大青树比我俩的年纪还大两圈,住在树下的蚂蚁都换了几十茬了。他说你要不要去向淑妃娘娘告个别。

李承泽摇摇头,告别是为了不再相见。

范闲听他这么说,低头看了一会儿自己的脚尖,见他突然有些沉郁,李承泽拉了拉他臂弯。

“怎么了?”

像一年以前,在林相府外,范闲带着浓重倦意的目光同他四目相抵,那时候他读不懂其中深意。李承泽又毫无遗漏地被刺痛了,他很抱歉。

他说范闲,我不会再和你告别了。

第二十三章 二十三、

他们晚了皇帝几天出发,身边没有带任何人,也没有从淆山绕道,而是从胶州通过海路直接越过儋州的海港,直达东夷。在船上,隔着缭绕的烟雾,他们远远地瞧见了大东山。青白两隔,巍峨雄丽,果然鬼斧神工。

范闲站在甲板上,指着大东山北面的那一从看不真切的丛山峻岭,说那是儋州城的最北边,高百尺的悬崖峭壁,他小时候常被五竹叔拿着根铁钎赶得在悬崖上奔命,那时候他才五岁。

“难怪整天跟只窜天猴似的。”吹着咸湿的海风,李承泽心境开阔,他没见过海,不知道海里面也可以生出山,这出海的船也和京都的画舫差别很大,船上来来往往都是带着货物的走商,没有谁有闲情逸致和他们一道看风景。

他听着范闲说小时候的棍棒教育,好奇只闻其事不见其人的五竹叔到底是什么人,既然是范闲最亲近的人,怎么从来不曾在身边见过。

“五竹叔是鉴查院的第一任提司,后来我娘死了,五竹叔也失忆了,当年就是五竹叔带着我杀出太平别院回到儋州,他把箱子留给我,人现在该是在神庙等我们。”

“他也是天脉者?”

天是上天,脉是血脉。

天脉者,就是指上天遗留在人间的血脉。传说每隔数百年,便会有一位上天遗留在人间的血脉开始苏醒。

这种血脉有可能代表强大到无法抵御的战力,比如遥远的纳斯古国里的那位大将军,在国家即将被野蛮人灭亡的历史关头,以他个人的勇猛和战力,刺杀了野蛮人原始议会里的大部分成员。也有的天脉者会表现出在艺术或者智慧上的极大天赋,比如西方的那个刚死了三百年的波尔大法师及他的夫人剧作家伏波。自然,没有人能证明他们是上天眷顾苦难的人间,而留下来的血脉。但事实上,这几个人给人间带来了和平与很多其它的东西。而且所有的天脉者最后都消失的无影无踪,没有任何一个人、甚至是国家可以察到蛛丝马迹。他们只是突然地出现,又突然地消失,除了留下一些隐晦的记载之后,根本没有留下任何可以证明他们存在的东西。

范闲说:“他本身就是神庙的一部分,只不过,神庙已经破败,而且五竹叔这次去是要砸了它的,现在应该就剩个空壳了。”

砸神庙这种事太过匪夷所思,李承泽决定眼见为实。他想起肖恩说当年和苦荷去拜访神庙,明明就在眼前,却怎么触摸都摸不到的奇景。

“神庙到底是什么?”他再一次问道。

神庙与天脉者一样,都是存于典籍的东西,各国的皇室祭祀里最重要的部分就是祭祀神庙,只不过神庙不愿意妄扰世事,从不入世,所以祭祀只是在皇宫外三里的天坛举行,庆国与北齐的天坛里都有神庙的大祭祀,不过他们从来不会过问政务和国事。只有些苦修士据说是神庙在世间的遗留,行走在尘世中修砺身心。

但因有范闲母亲的这回事,神庙不干涉世事就成了一个笑话,里面住着神仙一说更是叫人笑掉大牙,在他来看,更像是欺世盗名的神棍之流。但那把枪,那本天一道的无上心法,范闲和庆帝所练的霸道真气,东夷城的四顾剑意,无一不说明神庙里确实是有点东西的。

它不像是神仙在人间的居所,倒像是集合了大成智慧的藏宝阁。

范闲还想着怎么同他解释什么叫博物馆,李承泽自己都分析出来了。

“没错,是藏宝阁,所以我母亲‘带’了点东西出来给这个世界的平衡造成了点小波动,所以神庙想抹杀她,也想消除掉她给世界带来的影响。”

这和他们那位大东山上的陛下不谋而合,所以不是神庙选择站在庆帝的身后,而是诉求一致,达成一时的合作。

“我总算明白为何姑姑如此看你母亲不喜了。”李承泽道,“我原先以为,是情之所困。她是在你母亲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的结局吧。”

哪怕是这世上最杰出的光,依然逃不开被男人过河拆桥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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