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油杰的术式是咒灵操术，这本就是一个依赖于咒灵的术式，为了变强, 只有收复更多的咒灵。咒灵球那么难吃, 他现在还记得自己第一次收复咒灵时快要崩溃的样子。

不知道用清水除去味道这个方法还能有效多久。

等完全没用之后, 又该怎么办？

整天被这种味道折磨, 谁知道未来自己的精神状态还能不能保持稳定。

虽然用相反的方法改造咒灵球什么的, 听起来就跟异想天开啊, 这对于他来说也算是一个新的解决思路。

夏油杰努力用一种正常的语气询问：“博士可以把甜味去掉只留下了这几种味道, 那么能否把这些味道全去掉，只留下想要的味道呢？”

他对于得到肯定的回复并不抱有很大的希望，就像非臣莪术说的那样，工学博士去胜任药剂师的工作更像是异想天开，可是接下来耳朵里听到的话让他稍微睁大了眼睛。

“理论上是可以啦。”

“喂，博士。”

紧接着是他的同期不太赞成的声音，阿笠博士不甘心地解释，试图为自己正名。

“其实只需要把之前筛掉的变量反转就可以了。”

“那，能麻烦你帮我一个忙吗？”

阿笠博士的声音和夏油杰略带急促的声音同时响了起来。

“如果想要得到不同的结果，只凭借人力是一个大工程，还需要麻烦莪术啊。”

博士无视了非臣莪术的黑脸，笑呵呵地回答。

“帮忙不是什么问题，但是杰你首先要说清楚，为什么你会需要这个东西。你，对这个味道很熟悉？”

夏油杰张了一下嘴，把请求说出口之后，他就做好了向自己的同期说明术式副作用的准备，可是还是难以开口总觉得有卖惨的嫌疑。

在他犹豫的时候，五条悟突然出现一把抢过了他手里的小罐子，捏起里面的东西就往嘴里放。

旁边的人根本来不及阻止，在那个小小的球状物体的五条悟的舌头接触的同时，他的身体僵住了。

能够清楚地看到原本就白皙的肤色又白了一个色号，那双湛蓝美丽的天空之瞳瞬间储满了泪水，五条悟把夏油杰推到一边，独占了那个水池。

非臣莪术略带同情地又递过去一杯水。

从小到大在五条家精养长大的五条悟有着一个敏感的猫舌头，对于同样的遭遇，五条大少爷显然要比夏油杰难伺候得多。

刚刚平静没多久的几个人再次陷入新一轮的慌乱。

等到一切再次平静下来，几个人都疲惫地靠在沙发上。

五条悟坐在非臣莪术旁边，脑袋向上放在沙发靠背上，一动不动地盯着天花板，像是陷入了贤者时间。

经过这件事，夏油杰的负面情绪消散了不少，之前难以说出口的话坦白起来似乎也顺理成章起来。

在阿笠博士离开去上洗手间的空当，他以一种称得上平静的语调，叙述了自己术式的副作用。

往常称得上是揭开伤疤的举动，等到真正说出来，似乎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无论是同情还是嘲笑，都尽管来吧。丸子头少年破罐子破摔地想。

意料之中的，在他说完之后，这间小小的客厅陷入了沉默。

一个普通人家的孩子突然进入一个新的世界，他要怎么才能快速地融入进去？

夏油杰不知道。

他就在这种情况下一脚踏入了咒术界，除了知道自己的术式之外，其他的一无所知。

走在大街上捡到一个咒术师苗子的概率不亚于中个千万彩票，那群总监会的人也不会费事专门开设一个“扫盲班”。

进入咒术界以来，为了以最快速度弄懂他欠缺的知识，夏油杰曾经在背后做出了很多努力。哪个少年甘居人下？为了变强，他当然可以忍受那股恶心的味道。

但是……

因为自身的特殊性，哪怕是在父母面前，他也很久没有这么直白地分析自己了。除了羞耻之外，夏油杰想了想，得出了一个让他有些难以置信的结论。

他觉得有些委屈。

是孤身前行，却没能有人发现异常的委屈。

“所以你是想用到术式上面啊。”听到夏油杰的解释，非臣莪术的语气显得意味深长，“瞒着那群老橘子试图对他们推崇的术式造成影响，杰这种举动绝对会被当成异端吧？”

夏油杰放在腿边的手握成了拳头，接下来他听到自己的同期说：

“真是令人期待啊，那群人的表情。”

羞耻、委屈、愤怒、不解各种情绪被打断又像是杂糅在了一起，夏油杰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个看起来快要哭出来的笑容。

“杰，不想笑，可以不笑的。”

一直安静地待在一边的五条悟抬起了头，他的蓝眼睛里还带着些雾气，白发少年吸了吸鼻子，语气是惯有的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