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既然路祁钰并不知道，就说明应该是路祁钰并不愿意知道，因此菅原道真也没有多嘴多舌。

“进来吧，有什么事？”路祁钰并不想一直和菅原道真站在门口说话，所以很快就将菅原道真让进来，想了想，有些疑惑的问道：“该不会是你的那个家族出问题了，所以又想要让我来想办法吧？”

菅原道真见路祁钰果然猜出了自己的来意，有些苦涩的说道：“虽然他们在曾经，确实做出了很多让我觉得苦恼的事情，并且很多事情知道现在我都记得，但是路先生，我在我的家族中，找到了很多个跟我一样拥有咒术师天赋的人。”

咒术师的天赋，是一种很难得的的东西。

时透无一郎因为经常出门，和路祁钰一起碰到过很多咒灵，所以他也凑过来，给菅原道真倒了一杯茶，然后就学着路祁钰的样子，单手托腮，衣服十分感兴趣的样子，听菅原道真说话。

他和路祁钰都是这样，无论是动作和表情，都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即使如今很多人在第一眼的时候，觉得时透无一郎和路祁钰一点都不像，但是在后期和他们的相处中，都会觉得，这俩人不愧是一块住的，在一些事情上，简直像是同一个人一样。

路祁钰了然，他问道：“所以，你的意思是，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将这些孩子收集起来，交给他们你的能力？”

菅原道真一副十分感动的模样，说道：“是的，就是这样，路先生。”

路祁钰闹闹下巴，想了想，好像在大正时期，应该是没有姓“菅原”的人，是咒术师的，所以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即使菅原道真真的做了什么，最后也很难传承自己的术式，于是路祁钰拍拍他的肩膀，安慰他说道：“如果你想的话，当然可以试试，你是咒术师中很强的个体，所以即使你的后人中没有能学习你的术式的，也不要太着急，这叫什么……定数？”

菅原道真不知道从路祁钰这里悟到了什么，他很快就跟路祁钰告别，说道：“是，路先生，我会好好考虑的。”

路祁钰本来就对于接下来的事情并不是很在意，如果不出意外的话，鬼舞辻无惨已经快要跟“鬼”扯上关系了，因此再过不久，他们就要完成他们来到这个时代，应该做的使命。

没错，路祁钰还一直停留在江户的理由之一，就是这个所谓的“使命”。

他曾经跟时透无一郎和时透有一郎讨论过，自己为什么会来到这个时代，为什么会遇到还没有鬼化的无惨。

如果是那种特别想要救赎的无惨的人，或许会花费大量的时间，将无惨从鬼化的这一条路上给拉回来吧？

但是路祁钰并不是一个特别关心旁人的人，如今他的心里只有时透无一郎和时透有一郎这对兄弟，其他的人，也仅仅只是通过这两个人，或者为了这两个人而认识的，因此去救赎旁人这样的事情，路祁钰觉得很麻烦，一点都不像做。

而无惨，从很小的时候开始，就已经在伤人了。

这样的一个人，即使救赎回来了，没有成为鬼王，估计接下来也会给他们带来不少的麻烦。

所以在搞清楚自己在想什么之后，路祁钰很快就确定，他来到这个时代的目的，应该就是——杀死成为鬼的鬼舞辻无惨。

这样的事情并不算简单，但是也不难，时透有一郎对旁人一直都是很冷淡的，所以很难有人会想到，这样的一个人，竟然会像是探子一样，去观察旁人的人生轨迹，所以路祁钰就跟时透兄弟两人商量好了分工，时透无一郎和路祁钰，负责解决这边明面上的事情，而时透有一郎，则是时时刻刻关注着鬼舞辻无惨的现状。

因此，虽然出去狩猎妖怪这样的事情，基本上都是路祁钰和时透无一郎做的，但是经常去鬼舞辻家的人，却是时透有一郎。

因为时透有一郎面皮比时透无一郎厚一点，可以扛得住旁人的盘问，所以在鬼舞辻家的人眼中，时透有一郎，就是一个单纯的、帮鬼舞辻家和路祁钰传话的传声筒而已。

因为对路祁钰的感官都不错，所以那些鬼舞辻家的随侍，都会在时透有一郎的面前议论一些东西，而时透有一郎，则会按照自己所观察到的东西，加上听说的这个见闻，了解鬼舞辻家的一切风吹草动。

不得不说，时透有一郎做的很好，在鬼舞辻无惨刚刚出问题的时候，就已经察觉到了鬼舞辻无惨的不对劲。

“说起来，有没有听说鬼舞辻家出事？”路祁钰见这会儿家里只剩下自己人了，反正闲着没事，不如复盘一下。

时透有一郎知道有正事了，停下手头的事情，也坐在院子的桌子旁，想了想，说道：“只是听说，最近鬼舞辻家有一个医师死掉了。”

像是这种大贵族的家中，死掉一些人，是非常正常的事情，毕竟无论是家族的倾轧，再或者外人的暗害，总之只要是在帮着大贵族做事情的人，多多少少都会牵涉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路祁钰自己，也遇到过一些暗杀。

不过因为那些人大多都会下意识的小瞧这几个少年，所以派来的人也并不是很强，即使他们有人手折在路祁钰这里了，想要派出更强的人，却也会很快得到鬼舞辻家的威慑，不敢再轻举妄动。

只是……在这种时候，时透有一郎却忽然提起了这么一件，似乎是有些寻常的事情。

那么自然就说明，这这件十分寻常的事情中，应该是有一些不寻常的东西在的。

时透有一郎也没有卖关子，很快将这个医师的信息给说了出来：“这个医师，本来并不是江户本地的，只是一个普通的游医，听说他很会治疗那些虚弱的症状，所以鬼舞辻家就话大价钱聘请他，作为鬼舞辻无惨的医师。”

路祁钰摸摸下巴，隐约想起来，似乎是有这么一个事情。

只是鬼舞辻无惨一直在换医师，但是那些医师大多都不太管用，所以即使一开始对这件事比较重视，后来却也不太在意了。

“那个医师，是被鬼舞辻无惨亲手杀死的。”时透有一郎回忆了一下自己在鬼舞辻家听到的传言，说道：“虽然鬼舞辻家对于这件事情，都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但是自从这个医生死掉之后，就再也没有给鬼舞辻无惨寻找真的医生了。”

在几百年前，鬼舞辻无惨到底是怎么成为鬼王的，其实是有很多乱七八糟的记载在，但是具体是什么，因为年代过于久远，所以基本上没有一个准确的说法，不过最真实的一个记载就是，鬼舞辻无惨本来身体虚弱，但是在成为鬼王之前，其实是有一段时间，看起来十分健康。

也就是说……即使鬼化有一个过程，一开始并不畏惧阳光，但是一个人如果讨厌某种东西，并且畏惧某种东西的话，即使自己暂时没有出现过什么排异反应，却也会下意识地想要逃避直面自己畏惧的那些东西。

所以，即使现在鬼舞辻无惨，是可以无视阳光的直射的，但是在未来，他估计很快就会畏惧阳光。

所以，他才会在听说路祁钰从外面回来的时候，特意挑选一个漆黑的夜晚，来询问路祁钰是不是还记得他们之间的承诺吧。

估计就连鬼舞辻无惨自己也知道，在将一次的诺言兑换之后，他应该会走上一个，比现在他所走的路，惨烈百倍的道路上。

而路祁钰所需要做的事情，就是在鬼舞辻无惨站在那条惨烈的道路的起点上的时候，就将对方走下去的可能，彻底遏制。

第94章 缺憾

等到天色已经逐渐变暗的时候，时透无一郎等人才听到了敲门声。

现在太阳依然没有落山，但是阳光依然还在，若是寻常的鬼，是绝不可能在这种时候出现的。

即使是几百年之后的鬼舞辻无惨，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