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收你的中二味儿,虽然好像我也没资格说你。”富婆重新躺回沙发里：“想法不错,但是如果我们失败了呢？”

公务猿推了推眼镜：“大不了领便当，总比现在被系统耍得团团转要好太多了。”

富婆撑着下巴：“不愧是你，不过也有道理。现在就好像我们才是二次元纸片人,完全被系统推动着、走它想要的剧情一样。这种发现可真是让人不悦啊。”

“说不定这就是真相呢？”

麻婆哼笑一声：

“或许我们就是某个作品里的角色。和这个世界的所有人一样，被作者、或者说DC编辑部那样的东西操控着。要知道，在DC宇宙观里，可是有至尊小超人这样的设定啊。”

至尊小超人来自所谓的“起源地球”。

在他的世界里，DC系列只是虚构的漫画——就和五人组自认的老家“现实世界”一样。

“诶？真真假假的，脑袋都要爆炸了。”

毛豆贴了贴南熙的脸颊：“不过那种事情无所谓啦，不管我们的世界是否真实。反正只要和你们在一起，就算是在地狱也一定会很有意思的嘛！”

南熙不明显地弯起嘴角：[请注意用词。那团残秽可是拿出圣杯来诱惑我了——只要献祭掉其余的从者,就可以实现愿望什么的。我可不想真的在地狱里和你们团建啊。]

“确实，我的钱还没花完呢。”富婆举起红酒杯。

南熙反射性地吐槽：[没关系,到时候金闪闪的黄金律会为你烧来冥币的。]

“但我们现在在阿美莉卡,天地银行的冥币能在这边流通吗？”

富婆接嘴，而后愣了愣：“不对,就算能通过引渡回去种花的地府，但是那种通货膨胀的地方有什么好待的啊！”

毛豆抽了抽嘴角：“最当真的明明是你们啊。”

公务猿抽出匕首，看上去没什么精神地转着刀，大脑则飞速转动：

“按照正义联盟的说法，他们对魔力残秽使用了各种物理侧和魔法侧的攻击,但都完全不起作用。就和最开始的咒胎一样，类似次元壁一样的东西把它和所有人隔开了。”

麻婆接着往下说：“但我们并非完全没有办法，系统商城里还有一样东西——神明死线，哪怕是神也能杀死。”

她想到了什么：“如果真的可行的话，那就是用系统的东西来反杀它么？哼，莫名想起来了远坂时臣将水银剑赠予自己的学生、结果最后却死在这把剑下的愉悦结局啊。”

富婆饶有兴致地说：“名场面的经典之处就在，即便上演再多的次数，也依旧能够让人回味。”

“那么我就现在购买了？”公务猿已经打开了系统商城：“趁着背刺之前、这个商城还能使用的时候。”

南熙看了一眼自己的余额：[我的积分是零蛋， 这次要靠你们了。]

公务猿毫不犹豫地点下购买键：“问题不大， 现在我们都是零蛋了。”

【花费一万积分，五人团队已购买“神明死线”。

使用须知：使用前需要团队意志对“敌人”进行锁定，判定成功后，将会在敌方头顶跳出红色血条，同时己方团队将获得10%的对敌增伤和免疫。】

“找到了，”麻婆看了一眼自己的页面：“左上角出现了一个彩色的团队buff标志，你们呢？”

其他人也点点头。

公务猿甩出手中的匕首，将其深深扎进了挂在门板背后的靶子上，正中红心：“一切准备就绪，那么我们接下来就用尽全力，把系统那个家伙推下地狱吧。”

晚上的哥谭下起了小雨。

南熙使用瞬间移动回到家，打开了客厅里的灯。她从市政厅的食堂里顺回来了自己的晚餐——工作人员甚至为他们的王准备了关东煮。

现在时间还不算太晚，刚好能赶上侦探节目的开播。

在解决完晚饭之后，南熙听到阳台的玻璃窗外传来了一阵规律的敲击声。

透视眼开启，像是灯泡一样亮起的眼睛看清了窗帘和玻璃窗之后的场景，湿淋淋的红罗宾正站在阳台上。

现在可是在下雨啊……

南熙拉开了窗帘，隔着挂满了水珠的玻璃门对上了红罗宾的眼睛。

“希望我没有打扰到你。”红罗宾后退一步，做出了口型。

[是夜巡结束了吗？]

南熙打开了门，但披风还在往下滴水的红罗宾显然没有要进来的意思。

“事实上，夜巡才刚刚开始。”

提姆继续说：“市政厅和警署今天暴力封锁了教堂，被清扫出来的市民群中有许多是狂热的信徒，B担心他们会冲击警署、解救那群已经死徒化的神父。”

[但警署不在这个区，它在你身后。]

南熙伸出手指，指向了更远处的天空。

厚重的乌云让夜晚看上去更加阴沉，人造的光线在雨幕下透出朦胧的光线。

顺着南熙手指向的方向，远处明亮的蝙蝠灯打在天空上，看上去分外显眼，只是离这里似乎有些太远了。

提姆：……

他硬着头皮解释：“咳，其实是我注意到从固有结界里出来之后，你的状态似乎不太好，所以在你回到家之后立刻过来看看。”

他很少看见情绪稳定的南熙露出那种难看的表情，但当时的场景里明明并不存在蟑螂。

南熙面无表情地指出某个点：[你怎么知道我刚到家？]

提姆汗流浃背了。

他清楚知道超能力者的敏锐，所以当然没有在她家放监视器——但他买下了南熙公寓的上下左右四套房，在充作安全屋的同时还能关注到邻居的大致信息。

南熙：所以这就是你在隔壁房间堆满电子器械的理由吗，里面的小玩意已经多到蟑螂进去都无法落脚了啊。

她没有继续调侃下去，让冒雨过来的同桌君尴尬得双耳发红多少有些恶趣味了：[多谢关心，那个时候只是陷入思维陷阱里了……]

南熙顿了顿，突然很想知道自己眼中二次元纸片人的有关想法：

[在固有结界被打破的那一瞬间，我想的是，是否我们的世界也和结界一样，一切生命都是提线木偶，所经历的也只是受人操纵的虚伪假象。]

提姆认真想了想：“是怀疑存在更高维的生物吗？学界有很多类似的讨论。

但是如果连自己的所见所闻都不敢相信、开始质疑过去和未来的真实性，那么这个问题的答案已经不重要了，因为此时已经预设出了结论。”

他看着南熙的眼睛：“我承认宇宙中一定有更高维度的生命，但也绝不会因此否认自己所处世界的真实——我追逐真相，但这个世界上总会有比真相更加重要的东西。”

韦恩庄园、少年正义联盟……提姆绝不承认他们的虚假。

[真是果断的回答啊。]南熙说：[但是，这正是我想要听到的答案。]

和姬友们的羁绊也是她一直坚守的东西，和她们的友情比起来，世界是二次元还是三次元并不重要。

更何况……

南熙看着面前湿漉漉的小红鸟——在经过过去的那些事件之后，她很难再觉得这个世界的所有人只是平面一样的纸片角色了。

这里是他们所珍视的世界，是他们渴望保护的哥谭，拥有如同钻石一样耀眼的羁绊和过去——和姬友团一样。

提姆察觉到了南熙表情的放松，也跟着松了口气：“对了，之前在学校里的时候……”

他取出来一把同样被淋湿的雨伞：

“还记得它吗？为了防止你逃走，我在下雨天藏起来了你的雨伞，不过最后你动用能力让天气放晴了。”

“正好今晚下雨了，我得把它还给你。”

提姆将伞递过来，笑着说：“你看，承载了记忆的雨伞不是虚假的，它可不会骗人。”

南熙垂眼看着那把雨伞，伸出手指按了一下伞柄的自动开关。

“呃！”

伞面瞬间被撑开，雨伞受到突然的弹力跃起，提姆眨了眨眼，反应极快地胡乱抓住了伞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