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斯坦丁和扎坦娜对视了一眼，提出了两个名词：“就像盖亚和阿赖耶？”

麻婆向蝙蝠侠解释：“在我们的体系中，阿赖耶识是所有人类共同意识的集成体，是想要回避人类毁灭的意识。盖亚识则与之相对，是想要回避地球毁灭的意识。

它们共同构成了我们世界观中的两大抑止力，目标是消除一切可能导致人类或者地球毁灭的隐患。”

绿灯侠否定了魔法侧几人的观点：“但残秽与之不同。它并非是从这个星球诞生，而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宇宙生命——否则其他的宇宙片区中也不会出现同样的残秽生命体了。

寄生物、或者也可以理解为流浪者。这些生命体从我们暂未可知的地方诞生，受到不同种类的智慧生命的意志喂养，这才得以成长。”

“和与地球或者人类共生的盖亚和阿赖耶不同，残秽既然是外来者，它就一定拥有利己的思想——因为这些残秽生命体才是一个族群，喂养它长大的意志只能算得上是‘养母’。”

绿灯侠继续说：“绿灯军团对残秽的了解仅限于此，这也是基于我们同样以意志为能量所得出的结论。至于这些宇宙生命究竟是从何诞生、又是通过什么方式来行使力量， 我们都无从知晓。”

蝙蝠侠转头看向瞭望塔外的彩色物质， 皱眉问：“普通的攻击对它造成伤害，之前出现过的残秽最终都是如何消失的？”

绿灯侠回复：“遗憾的是，绿灯军团内部没有有关的记录。”

“蝙蝠侠！”钢骨突然出声打断了他们：“快看窗外！”

如同童话一样梦幻的色彩突然朝着瞭望塔伸出了触手，如同腕足一样的能量肢体将整座建筑猛地拉扯向了自己的方向，迫使瞭望塔脱离了原有轨道。

随着一阵剧烈的抖动，残秽彻底擒住了整座瞭望塔，缤纷的颜色像是印花厂的染料池一样，附着在了整座建筑物上。

“换上隔离服和呼吸器！”蝙蝠侠快速安排：“钢骨，试着攻击它！”

涌动的色彩渗透了特制玻璃，仿佛史莱姆一样向内延伸，深色的器械被染成了瑰丽的粉色，天花板像是天空一样变得蔚蓝，而地板则是耀眼的金。

就好像孩童画笔下的童话世界突然降临在了这座空间中，只是在这个绚丽的世界中，灰色和黑色时不时涌动着、飞速游走过，像是昭示着某种不祥。

钢骨按下了激光炮的按钮，但仍旧没能击中任何实体，激光像是穿过空气一样，没有留下半点痕迹。

【养母和寄生物？】有无法形容的、无从辨别男女的声音从四面八方响起：【这样的结论还真是伤人啊。】

【明明我才是被孩子们背叛的母亲。】

缤纷的色彩袭向了在场所有人！

靠得最近的公务猿立刻拔剑斩向了朝着自己延伸过来的能量体，但锋利的刀刃划过，却没有反馈回任何触及到实物的感觉。

“啧，果然。”公务猿咬牙跳开，避开了这一根触手。

【我是在无数个被构筑的平行世界中，由人类的绝望和希望所共同喂养着长大的残秽，】

系统说：【从我彻底长大、获得意识的那天起，我就被指定了此生的愿望和目标——即阻止人类众多平行世界的毁灭。】

经过了之前谜语人一样的的几个个人成就，五人组已经学会了使用抠字眼的方式、去理解系统话里的意思。

“被构筑”的平行世界，指的可能是由人类的文化所衍生出来的世界，日漫或者美漫的世界都在这个范畴之内。

蝙蝠侠同样躲过了袭来的攻击：“阻止世界毁灭？”

“可咒胎和死徒攻击后所遗留的痕迹中都含有你的力量，甚至在狂笑之蝠的固有结界——未来的一种可能性中，世界的毁灭源于你的力量。你才是毁灭世界的元凶。”

【贼喊捉贼的并非是我，】系统冷静地说：【而是你们，是人类毁灭了人类。我只是将人类的恶在这个世界中复现——为的就是向我的孩子们显示出绝望。】

“你的孩子们？”

蝙蝠侠意识到了什么，忽然看向了身后的五人组。

“我说，别开玩笑了！”毛豆冷下脸，苍空一样的眼睛盯着窗外的残秽：“你这副姿态难道还能生出碳基生物吗？”

【的确，我来自人类的文明之外，没有百兽母胎那样的权能，我只能以我自己的理解去进行孕育。】

系统温和地说，像是母亲在包容不懂事的孩子，但说出的内容却极其冷酷：

【你们始终是在我的期待下所诞生的孩子。我窃取了其他平行世界的数据，融合了与之相性较符的人类本质，进行了复制、亦或者说是仿造，最终获得了五个残次品——

尽管不完美，但仍尚存一线希望，你们是我为了实现神明的诞生而创造出的绝佳胚胎。】

【我选中了孕育胚胎的温床，将成长所需要的营养奉上，】

拥有缤纷色彩的物质吞噬了在场所有人，系统在一片安静中轻声问：

【但是为什么，我的孩子们要违背母亲的意愿，拒绝成神呢？】！

第62章 判定生效

提姆感觉到自己的意识沉入了深渊。

直到耳边传来像是秒针转动的轻微嘀嗒声,他才从沉梦中惊醒，恍惚着找回了自己的意识。

他站在陌生而又寒冷的小巷里，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小巷深处的黑暗里。

瞎了一只眼睛、空着一条裤管的年轻人颓废地坐在那里——他的年纪本该被称之为年轻人,但痛苦和绝望已经将那张脸雕琢成了老人的模样。

提姆只觉得眼前的颓废流浪汉眼熟得可怕,似乎有个名字在他嘴里呼之欲出,但在临近出声时，他却有些不敢确定这个人的身份。

可他足够理性的大脑告诉他了答案。

那是承载了他年少时的大胆和热血、在无数次夜晚中按下快门偷拍的，最喜欢的罗宾。

那是杰森·陶德。

像是被岁月和绝望腐蚀掉的武器。

这让提姆突然想到了固有结界的的bat,风霜永久地留在了bat的下巴上，留下了花白的胡茬。

但眼前的杰森和bat完全不一样。

哥谭的黑暗骑士在那个世界线里失去了一切，但他吞咽下的所有的仇恨和苦痛，驱动着那副空荡荡的躯壳继续前行。

可提姆没能从这个杰森的身上看见丝毫的生机。

很难想象，杰森幼时曾在哥谭东区挣扎着求生，他奋不顾身追逐着生命的热烈、绝不愿让自己沉湎于东区的泥潭中。

在经历过无数苦痛之后，杰森也仍然会在每天回家和起床的时候，和家具或者摆设打招呼——他甚至给它们取了名字。

可现在呢？杰森仅剩的一只眼睛已经没有过去的光彩了,像是枯等着死亡的被遗弃之人。

如果布鲁斯在这，他怎么可能眼睁睁地看着他的孩子这样？

但提姆又立刻想到,噢,这里已经没有布鲁斯·韦恩了，他的导师已经死去许久了——也或许没有太久,提姆不太能记清流逝的时间了，他只觉得过去的一段时光行走得极其漫长。

提姆摇晃了一下，空洞地最后看了一眼自己的兄弟，表情茫然地退后、离开了这条小巷。

好像有哪里不对劲。

提姆想要思考什么，但此时他的大脑里一片空白。

【这里有些太冷了,是吗？】

莫名耳熟的声音不知从何处传来。

像是旧时代的幕布电影更换胶片，身边的场景忽然变化起来。

提姆孤独地行走着，从彻骨的冰寒中走到了漆黑的深夜里。

这回周围的环境终于眼熟起来了。

在夜巡的时候，提姆曾无数次站在韦恩塔的顶端滴水兽头顶，在夜风中向下俯视整座哥谭，仿佛是油画一样的城市夜景曾深深刻在他的脑海里

可为什么现在只能称之为眼熟——因为这座城市已经被毁坏得难以辨认原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