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做就做，温德尔决定去拜访斯特拉斯科因先生，虽然他并不在家。

第二天是星期天，一大早温德尔就假装游客前往了斯特拉斯科因的寓所附近。

他一边坐在公寓对面街上咖啡店外吃早餐，一边悄悄观察公寓的安保情况。

公寓位于哥谭市中心一条繁华的街道上，这是一处高档住宅，一楼一直有安保在巡逻。

温德尔需要想办法溜进去，或是战胜安保。

雇一个同伙声东击西或许是最好的选择，但是温德尔没有多余的资金去雇人了。

他在仔细观察公寓住户的着装以后，决定自己骗过安保，溜进去。

这家公寓的住户应该都颇有资产，但是没有那么有资产。

哥谭真正的富人们几乎都不住市中心，最有钱的韦恩家族在郊区有庞大的庄园，其他的大家族也都有自己的祖宅。

温德尔在公寓外面蹲了半天，终于被他逮到了一个外卖员，看样子是往这边来的。

他跟着外卖员走进公寓附近的小巷子里，市中心为了保证市容市貌，是不让电动车摩托车停在路边上的，想要停车，只能在附近找个巷子。

趁外卖员没注意，温德尔一个手刀劈在外卖员的后颈，把他打晕了过去。

他翻看了外卖上面的纸条，确认了纸条上写的地点就是这栋公寓。

温德尔把外卖员的背心扒了下来。

还好，这位外卖员只是在 T恤外面穿了一件上面有明显外卖公司logo的透风背心，温德尔扒下来以后不必贴身穿别人的衣物。

穿上背心，带上假发，再把帽子压在假发上面，温德尔翻了翻外卖箱，从里面取出了目的地是公寓的外卖。

竟然有十几个扁扁的披萨盒子！

谁这么能吃啊？

所有的披萨盒子叠起来有半人高，温德尔抱着披萨盒子，刚好挡住了他的上半身。

这样也好，方便挡脸了。

新手外卖员温德尔 莫里斯背着背包，抱着一大叠披萨盒子出发了。

也许是值了一个晚班的保安已经很累了，又或者是公寓安保其实没有那么严，温德尔在把外卖单子出示给保安，保安打电话给客户接通确认了他们真的点了外卖以后，温德尔就被放行了。

温德尔很有职业素养，为了不让那位倒霉的外卖员既被打又工作失误，温德尔决定先把外卖送上门再去探访斯特拉斯科因的寓所。

他坐着电梯到了目的地的楼层，还没走到点外卖的那家人门口，就听见了巨大的音乐声。

十分动感的音乐声就是从温德尔的目的地传来的，那会儿人家的大门敞开着里面有绚烂的彩灯在转动，是有人在开趴体。

怪不得点了这么多的披萨。

温德尔抱着一大堆披萨走到那户人家门口，有人迎了上来。

“披萨终于来了。”那个人身上有着浓烈的酒味，看起来有些醉醺醺的，然而从外表上看，这绝对是个未成年，还是才上高中的那种未成年。

“嘿，詹姆斯，迈克，起来拿披萨。”醉鬼青少年随意踢了一脚，把地上的拖鞋踢的飞了起来，拖鞋以一道完美的弧线飞行着，落在了沙发上躺着的一个人头上，一弹，又落在另一个人身上。

被拖鞋拍醒的两人打着哈欠走过来，一人从温德尔手上接过了几个披萨盒子。

这两个被叫起来的同样看起来是未成年，只是他们比酒鬼更壮，肩膀好似双开门冰箱，从体格来看很像是运动员。

这两个就是典型的美式校园恶霸，橄榄球队四分卫。如果酒鬼也是橄榄球队的，那他可能是弃踢手（注）——因为刚才的拖鞋踢得真的很准。

最开始还算清醒的那个酒鬼青少年在口袋里掏了掏，一堆被揉的皱巴巴的纸币从他的口袋里掉到了地上，一起掉出来的，还有一个小小的装着白色粉末的小口袋。

酒鬼青少年虽然醉着，但却很警惕，他迅速蹲了下来，把那一把纸币捡了起来。

他看了看温德尔，先在外卖单上面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再把除了那个小口袋以外所有的钱一起塞到了温德尔背心胸前的口袋里，酒鬼带着威胁地拍了拍温德尔的肩膀：“这是给你的小费，你知道什么是不该看的。”

温德尔点点头，低下头往后退了几步。

酒鬼显然对他的反应很满意，带着两个同伴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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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原文

弃踢手是橄榄球的一个位置，简单来说工作就是在球队放弃进攻的时候负责把球踢飞，相对而言比较闲，很多时候是兼任的

第21章 干掉上司的第一天

温德尔一边向着斯特拉斯科因的寓所走去，一边把那一沓纸币展开。

外卖是提前付过钱的，酒鬼给他的全是小费。

把整钱和零钱的面额加起来，温德尔觉得要是哪天他混不下去了，就去送外卖吧。

光这一单的小费就够把雇玛德莱娜的支出补回来还有余了。

如果没有额外支出，现在温德尔的资产基本上够用到发工资了。

怀揣着一笔靠工作获得的正当收入，温德尔偷偷从步梯乡下走，他机敏地躲过了监控，即使没躲过也没关系，他带着外卖公司的帽子，还顶着一头白色的假发，天花板上的监控也只能看到他的头顶而已。

往下走了七八层就是斯特拉斯科因的寓所。

温德尔用一根掰直的别针在门锁里捅了一会儿，顺利地打开了门。

他擦擦脑门上的汗，有点遗憾自己怎么没有一张“启”的秘传。

启不允许封闭和孤立存在（注），是象征着门锁、钥匙的准则，与盗窃也有关联，这时候如果有启的性相的话，做这种入室盗窃的工作应该能更加顺利。

打开了门，温德尔大摇大摆地走进了斯特拉斯科因的家里。

这间屋子里落了些灰尘，显然斯特拉斯克因很少在这里居住，由于屋子里的物品需要隐蔽，他也没有雇用钟点工来打扫他的家。

这间房子不算很大，只有一间卧室、一间书房，再加上客厅和厨房、厕所。

温德尔径直走进了书房。

书房里靠墙摆着一面书架，里面有一些书籍，和莫兰书店的情况相同，虽然这里有很多的书，但并非所有的书都能派上用场。

温德尔迅速地翻阅书架上的书籍，他把他看不懂但能简单辨认出有用的文献翻了出来，塞进了外卖员的背包里。

一本《锁匠的梦境》，一本《夜游漫记》，接下来是富奇诺语语法书。

想要从书山书海中找到有价值的书籍需要高超的眼力和运气，即使是斯特拉斯科因这样的大收藏家，家里的密教文献也不是特别多，温德尔只找到了几本有价值的书，但毕竟来都来了，贼不走空，他从书架上搜罗了几本文集和诗集也揣进了包里。

塞了半背包的书，温德尔转头开始扫荡书桌上面的一些瓶瓶罐罐。

他一进门的时候就看见了，书桌上摆着的一套化学装置旁边的小玻璃瓶里面放着好几种颜料。

顾不上分辨哪一种颜料是在神秘学上有价值的，哪一种又只是普通的颜料，反正颜料分量不多，温德尔就全部扫进了包里。

他走出斯特拉斯科因的寓所，一边整理着自己的背包，让它不至于鼓得太明显一看就装满了东西，一边继续从步梯下了一楼。

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温德尔从正面当着保安的面走出了公寓大楼。

他回到那条小巷，外卖员还没有醒来。

同样是打工人的温德尔自然不会为难这位外卖员，外卖员的小车上除了披萨盒子以外没有别的餐点了，他混过去的这段时间里，没有外卖超时。

温德尔把背心脱下来还给了外卖员，又把刚刚偷来的书籍和颜料一齐塞进了记忆宫殿里，他把空荡荡的背包放回外卖员身上，给他留下了一百美元当做借用了他的背包、衣服和身份的租金，然后抹去了自己来过的痕迹，消失在了哥谭的街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