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子小姐(43)
“别的时候不知道,但考试时绝对不想跟我下。”
“哈哈,你还真是不留情面呢,”花子转着手里的棋子,见棋面已经无法挽救便将棋子放回棋盒,饶有兴趣地跟塔矢亮提议,“阿亮,跟我一本正经地下一局吧。”
闻言塔矢亮愣了愣,无奈地莞尔:“你确定?”
完完全全被他小看了。
花子是知道自己的水平,但被他激将后还是会一股脑往前冲。塔矢亮没有拒绝或是给她台阶,直接端正态度进行不让子对弈。
不过几个来回,花子还在想塔矢亮虽然板着脸专注棋盘,各处棋子却都有漏可钻,就被提醒已经输了。
“啊?”正准备落棋的花子一脸茫然,棋面上刚刚开局,还没到能看清棋局的地步就已经被宣判胜负。
故作严肃的塔矢亮被花子的反应逗得破功,宠溺地笑着跟她解答无论她棋子落在何处都是死局,均会被他的棋子困住插翅难飞。
花子听完莫名失落,明知自己没有这方面的才能,但没有跟他旗鼓相当的棋力总觉得之间会有距离感。
“没必要纠结这个的,花子有自己的才能,”他将黑白棋子分颜色归回棋盒,怪不好意思地说道,“花子从医院回来前,房间是我打扫整理的,所以有看到书柜里的奖牌跟奖状。除了国小国中期间的奖项还有很多近期的,不过你完全没跟我提过这些呢。”
花子没想到塔矢亮会注意到这些,犹豫片刻便小声嘟囔,“都是些不起眼的比赛罢了,阿亮你自己不也看不起这些小比赛。”
“我不去纯粹是因为遇不到像样的对手,但摄影更多看待作品,你既然参与了并脱颖而出,就说明你足够优秀。”
花子被塔矢亮同老师对待学生般循循善诱地引导,与年纪不符的稳重从容让她格外安心,好似只要被他承认外人怎么想都无所谓。
她慢悠悠地将搁在两人之间的棋盘移开,“那天拍到的天空我试着投到了国外的比赛,等待结果还需要一段时间。”
“无论结果如何,都请务必告诉我。”
“我知道的啦,小老师,”她往前挪了挪,张开双臂道,“抱抱。”
“咦?”这回轮到他讶然,羞赧的红晕跟着爬上脸颊。
花子眉欢眼笑地搂住还没反应过来的塔矢亮,他不得以跟随她的力道往后躺下,双手稳住她不让其乱动以免撞到腿。
她拉过他的手往自己的脑袋上放,“偶尔也让我撒撒娇嘛。”
他无奈地忍俊不禁,一遍遍温柔地抚摸她的头发,“是是,乖乖。”
花子养伤期间刚好跟第二学期开学撞上,但她没有因此请假,习惯使用医用拐棍后就照常上学。不过出于各个方面考虑,北野还是提出跟高一时一样送花子去学校。这个提议可谓合情合理,塔矢亮没有意见,但是他还是表示放学后会去接她。
一个暑假过去花子的一边腿瘸了,归校后立即就成为了班级关注的焦点,不经常互动的同学都跑过来嘘寒问暖,这让她非常难应对。北野会懒懒散散地帮她把人打发走,但是以损她的方式。
自从塔矢亮住进浅田家后就很少回自己家,是说在围棋会所也能跟父亲进行对弈,但每隔几日他还是会给明子打电话汇报下自己的情况,其中多了些例行公事的意味。
塔矢亮做事都很靠谱也不需要人操心,晚上下棋时花子问起他在这边住得还习惯吗。即便是在长久的沉默后仍旧给出令人安心的答案:“以前我常常会想着离家出走。”
不,并不是什么既靠谱又安心的答案。
早就料想过塔矢亮有这方面倾向的花子并没有感到意外,反而对他的坦然很是欣赏。
“说来听听,为什么会这么想?”
“我很热爱围棋,怀着对围棋的喜爱坚持到了今天。习棋的过程中曾有过痛苦焦虑和瓶颈期,无法逾越的强敌还是自己的父亲,所以我对爸爸有种既想摆脱又敬仰的矛盾心理。离家出走已经是我现今能想到最好的办法了,”塔矢亮边说着边注意棋局,落子后笑逐颜开地接着道,“不过你来之后就不一样了,让我产生就算回到那个家也很有趣的想法,不,或许不是家的问题,我只是想去你在的地方。”
“你已经在我身边了,”花子落子堵住他的去路,抬首发现他又露出傻兮兮的笑容,“傻笑什么呢?”
塔矢亮仅用一子就扭转局势,将她大片失气之子提走,“果然下在这。”
花子并不留恋那些弃子,而是先下手为强,将那些让她难为情的夸赞反馈回去。
“阿亮真可爱啊。”
塔矢亮没有表露出她想象中的赧然,而是眼中的笑意逐渐加深。他稍稍撑起身子,不给她反应的机会在她的唇上亲了亲,而后心满意足地坐好。
“不及你半分。”
花子捂着脸往身侧倒去,从来没想过喜欢的心情竟能让人如此欣喜若狂。
她分开指缝看向同样望向这边的他,“我也想待在有你的地方。”
他会心一笑,跟随着她一同躺下,四目相对。
“我在。”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主要过渡说明下他俩在一起了,太过纯情我也卡得要命。是说喜欢能带来幸福感,亦能带来痛苦呢(笑)
以及22号到六月初不会有更新掉落,灰要去社会考察(x)不带电脑也就无法码字。
感谢美滋滋的地雷www拖拖拉拉更新还能有地雷,你真是大宝贝qwq
第35章
窗外,九月的蟬鳴稀稀拉拉,不如初生時那樣嘹亮,給轉涼的氣溫增添了不少慵懶感。
午休的教室中,學生們將課桌拼起與朋友歡快地在交談中進行午餐。他們的生命仿佛永遠洋溢著熱情,用自身的熱量將不易察覺的不合群角落掩蓋無視。
有時,蟬鳴與人聲,淺田花子更能傾听前者。
淺田花子用手指輕敲桌面的橡皮,專心地解算課本的題目,就連北野買午餐回來都沒發現。
北野把花子的那份放到桌上就拉過椅子坐到她旁邊,她被突如其來的面包拉回思緒,拿起便跟他道謝。
自從花子搬回自己家,沒有明子每日親手制作的便當,午餐的質量也隨之降回從前。這算是北野意料之中的狀況,讓他困惑的卻另有其事。
北野不確定地湊近看桌面上攤開的課本,若有所思問︰“這不是國中的課本嗎,你怎麼有閑工夫做起國中的題目了?”
花子略顯不好意思地撕開面包的包裝袋,單腿發力把椅子往後挪了些,“怎麼說呢,阿亮去學校的時間越來越少了,我希望能在學習上給他提供些幫助。”
他一如既往地不給她面子,邊吧唧吧唧地吃東西邊問︰“你確定他需要?”
“他會主動來找我問問題,不說別的,作為前輩也該答得上才對。”她說罷又拿起筆給課本上的公式填上一筆。
北野挑起眉,立馬明白塔矢亮心里打的什麼算盤,“你答得太快他可能會失望的。”
“什麼?”
“話說太直白我也會不好意思的,”說著北野空出一邊手故作扭捏狀,隨後懶散地撐著腦袋吧唧面包,視線向花子左腿的石膏掃去,“你就自己察覺吧。”
花子品味著他的話,大膽猜測道︰“你的意思是說,阿亮是為了跟我有更多相處的時間,才借口學習的?”
“我想是的,”他悠悠答了句便躬身指著石膏後的一處問,“那里寫著什麼?”
“什麼什麼?”她試圖向他所指的地方看去,發現石膏後腳踝的部位確實有個非常小的筆跡,僅憑她坐著還不能看清。
“你先別動。”北野穩住花子便蹲身看去,看清後非常微妙地坐回椅子上一聲不吭地吃面包。
“寫的什麼?”花子問完也試圖放低身子去看,可固定了石膏的左腿並不好屈膝,這更讓她好奇上方所寫的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