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轻微微点头：“那情形可以想像得到。”

温迪摊手：“不过我只是为了给他带蒙德蒲公英酒。”

“想来，那个时候的钟离一定很震惊。”

“答对了！”温迪笑着道，“那可是绝对不可能再出现第二次的表情。就是可惜了当时还没有留影机这种好用的东西，没法把他的表情拍下来。”

“如果拍下来，钟离可能会跟你大战三百回合把照片抢回来。”

温迪一听哈哈大笑。

笑过，温迪的眼珠子一转。

“那个，我有点事要离开一下，如果卢老爷来找我记得帮我打个掩护。”温迪手放在嘴边，小声，“会给你带礼物的。”

云轻总觉得他可能要做什么坏事，不过好歹是风神，这里更是他的国土，即便真做什么坏事也不是她能插手的。

这么说服自己后云轻点头，答应了下来。

至于礼物什么的，她还真没放在心上。

温迪离开后云轻看着那葡萄园，自然也看到了在葡萄架上扇动着翅膀的晶蝶。

想了想，她站起身走了过去。

青色的晶蝶因为她的靠近警觉地往天上飞，在云轻的注视之下消失于视线之内。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神明的元素力影响，璃月的晶蝶是以岩元素维持生存的明黄色的岩属性晶蝶，有钟离的色调。而蒙德的晶蝶靠空气中无处不在的风元素维生，散落着浅浅的青蓝色的风元素，倒是跟温迪有些搭。

就是可惜了不管是璃月还是蒙德晶蝶都是警觉的，捕捉起来费点力气。完全沉浸在温迪的歌声之中完全忘记吃茶点，以至于肚子还饿着的云轻不想费这个力气。

最后云轻又回到桌椅处坐下，就那么静静地坐着，不知道多久后晶蝶飞回来了。

她听到了熟悉的脚步声，不急不躁的沉稳正是他如今的性格。

收回视线，云轻看了过去，钟离正朝她走来。

钟离走过去，坐下：“莱艮芬德先生去找温迪了，那家伙好像去了晨曦酒庄的酒窖，怕是又去寻酒了。”

对于自己猜测的‘坏事’竟然是温迪去酒窖，云轻只是哑然失笑。她倒是记得的，钟离说过温迪每次去往璃月找他都会带着蒙德的好酒，更是不止一次听到钟离用酒鬼这个词称呼他，去酒窖，倒是符合他的性子？

钟离说：“莱艮芬德先生知道温迪的真实身份，想来，对他喝酒的事虽说会出声制止，但更多的应该是为了考虑一会的午餐。”

云轻来了兴致：“他不知道你们不吃饭也不会饿死？”

“即便知道，应当也不会让温迪只喝酒不吃饭。”钟离给了个很中肯的评价，“温迪从未直接掌权，给了蒙德民众无上的自由，但他所做的事蒙德的民众们铭记于心。即便不少人对于神明的崇敬从未在言语神情中表露，但大部分蒙德人还是信仰着他们的神明的。”

他说的正是迪卢克莱艮芬德，从言行之中并没有过多尊敬之意，但如果是温迪遇到什么困难，他不会袖手旁观。

云轻笑了：“你不也是？”

这句话让钟离察觉了不对，他看着眼前的人，微微蹙起眉头。

“温迪跟你说了什么？”他猜到了某些可能，不过具体如何却是没法知道的。

但是他明白，他的话不过是随口而来的‘责任’，云轻话语中的‘责任’却蕴含着其他的意思，意有所指。

云轻轻轻摇头，她答应了温迪不说就不会说，不过她既然开了口，那就会把要说的话说下去。

逃避是没有用的，云轻也不会去逃避任何需要面对的事。

“只是在想，你离开提瓦特跟我一起回到我的世界的可能性有多大。”她的话语很是随意，脸上还带着笑，并且在钟离回答之前就替他回答了。

“概率好像有点低，就好像我不会因为喜欢你，放弃我自己的世界一样。”

指尖一颤，即便听到‘喜欢’也没能平静下那丝不安。

钟离并没想到这件事来得这么快。

不过他也很快明白，是龙脊雪山山脚下时给她衣袍的事让她把这件事‘提上了日程’。

他们之间的关系很特别，少年时期的他和依旧还是孩童的她相遇，在周围没有其他活人的情况下离开云轻居住地，到达一起共处了十年的基地。

比起朋友他们更像亲人，又因为情感的变化让关系更为暧昧，难以割舍。

对他们而言，彼此是特殊的，这特殊能够影响云轻对未来出现的对她抱有男女情感的男生时候的回答。他更是在知道自己即将离开那个世界的时候言明了对她表达的心意。

即便他早就知道她的答案，却还在做最后的争取，也在为未来做最后的努力。

将近四千年的时间，钟离一直把这件事放在心底，抱有那么一丝的期望。

而半个月前，这个期望得到了回应。

只是时间还太短了，他依旧知道现在的云轻的答案。

云轻再次拒绝了他，一如当年，很是坚决。

钟离叹息一声：“我本不想这么快跟你说到这件事，却没想到你这么心急。”

云轻眉头高挑：“难道不是因为我清醒的时间不过五天，没时间说？”

天天打怪升级，还得为摩拉奔波，哪里有时间说这个。

其实她本不想那么快说的，但她意识到钟离已经...嗯，很古老了，如果因为她耽搁，似乎不太好，所以才把这件事提前了。

对于她来说他们认识不过二十年，然而对于钟离来说却很久很久很久。

既然没法给他他想要的答案，那就趁早把这件事说开，对他们来说都好。

“有这个原因，不过还有其他因素。不如说，那个因素才是我从未开口的最大原因。”

此时的云轻还不知道这个因素是什么，依旧从容：“好吧，那你现在可以说。”

钟离看着眼前的人，眼中满是诚恳：“如果有能力，即便我确实不想你离开却依旧不会阻止你去做想做的事。但是上，我根本没有能力把你送回自己的世界。”

云轻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

钟离道：“你的灵魂能来到这个世界是因为你原本的世界并没有禁锢灵魂，加上我用阵法以及神力牵引，这才能让你来到我的身边。但是送你回去的事，我毫无头绪。不，或者说，根本没有那个可能。”

云轻抿嘴：“你能过去，也能回来，还是最古老的神明，怎么可能没有办法？”

这是云轻从未设想过的可能。

“那件事，也确实应该告诉你。”钟离缓缓说道，“我之所以能到达你的世界，是因为你父母的祈祷。不知受到什么影响，我听到了，并且回应了。”

“‘保护你直至成年。’这是我作为契约之神摩拉克斯与你父母签订的契约，也是我的第一份契约。”

作者有话要说：

云轻：告白并且拒绝。

钟离：被告白的同时被拒绝了。

第34章

云轻可从没想到实情竟然是这般，但也正是这般实情才能解释钟离的忽然出现以及匆匆离开。

更能解释，为什么自己的父母在见到钟离的时候恢复了一丝清明。

灾难到来，不管是丧命成为丧尸的人还是获得了异能力，这些转变都是有过程的，在那过程中虽然有些模糊，但依旧有着意识。

最初并不知道灾难到来的人，或者说大部分异能者们只以为是自己是生了一场病，‘挨过去了就成了异能者，挨不过就变成丧尸’这个概念也是活下来的人赋予的。

云轻无法想象在迷迷糊糊面对死亡之际自己的父母面对的是什么样的绝望，又是怎么在绝望之中坚定地祈祷有人来守护她直至成年。

低下头，眼泪悄无生气地滑落。

她本以为自己足够坚强，然而不过三天的时间却哭了两次。

钟离只是看着，等待着，这种时候不出声才是最好的处理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