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神星铁]往生堂每天都在救人(49)
法涅斯看到几人面沉如水,露出了习惯性的假笑,像是个用卑鄙手段得到权力的虚伪政客。
“真该让你们看看此刻的表情。”法涅斯一身狼狈也挡不住那种腐朽贵族的礼仪: “还想要再来几刀么?吾很乐意奉陪。”
守护一方的执政都非冒进之人,并不受他言语挑唆。但眼下情况确实危急,总不能任由他就此吞噬星球,成为不可控制的存在。
除去摩拉克斯以外,其他六人从未听说过星神,更不知晓其成因,眼下斩断丝线会有反噬,但也不可任由他这般成型。
众人目光下意识的看向摩拉克斯。
岩神是早在征战的那些人就磨练出了应对危机的敏锐和迅速,他仅思索片刻就有了成型的方案——只见他飞速在残余的六神法阵上修改,满天碎石听起诏令,以明霞浮生石为基,再次形成新的阵法。
这次的阵法却比之前的七神大阵要简单许多,而镇守之位也换成了自由,永恒,智慧,正义和战争之力,五种力量交织成璀璨的五行之阵,相辅相成将法涅斯扣在了其中。
其他执政很快就寻到了自己的位置,落于阵主之位时才发现此阵法之玄妙,它竟然是个相生相克的循环阵法,法涅斯吸纳多少生命之力,阵法对应的就会压制其对应的实力。这种复杂精妙的阵法竟然转瞬即成,五位执政在看向摩拉克斯的眼神都带了些许猜测。
最古老的神明或许比他们想象的要更加强大。
强大的神明此刻持枪落在了法涅斯面前。
法涅斯和这位神明做过对手,也做过朋友,见识过他从来未曾展现的一面,因此对上那淡漠沉静的眼神是就知道了对方的意图。
“岩神这是要和我以命相搏么?可真是荣幸啊。”他展开血肉淋漓的翅膀,挺直腰背,像是准备决斗的绅士,又像是居高临下的贵族: “吾与你这次决斗的机会,在我成神之前。”
摩拉克斯未曾言语,或者说他对面前之人已经无话可谈。
法涅斯亦然,这个从量子海坠落的男人曾见证过他最辉煌的过去,甚至愿意帮他对抗量子海的侵蚀,将整个世界重新稳固。但强大的力量不握在自己手里终有一日会变成敌人。
就像是现在。
他以为经过王座的洗礼,自己可以和失去岩心的神明平分秋色,甚至自己应该略胜一筹,但兵刃交锋的刹那,他就知道自己错了。
岩神的枪刃又冷又稳,带着岁月的冲刷后的坚韧,所向披靡,没有什么花招,甚至没有用元素力,仅仅一挑一扫,断绝所有生机退路。
权杖被击飞,重重的插在法涅斯面前,映照着他不甘心的双眸。
摩拉克斯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言语间没有气愤,唯有失望: “我见过星球的陨落,也曾见证你将这个破碎的大陆修复成如今这个模样。我很敬佩这样的你。”
“现在你却要毁了它。”
法涅斯被他那波澜不惊的态度彻底激怒,如同濒死的野兽般嘶吼: “我为了他变成现在这个模样!我为什么不能毁了它!”
“我为了他挣扎在痛苦中千万年!如今让它回报我怎么了?!”
摩拉克斯眼神中带着怜悯: “你并非为他挣扎,而是为自己挣扎。”
当年王座之争,后来的坎瑞亚之战,又是谁的私心将那些不信仰神明之人逼入绝境?
法涅斯目眦欲裂: “你又凭什么审判我?!如今,我就是要整个星球成为养料!”
说着他不管不顾的就要强行吸纳所有的生命!
摩拉克斯终究掩下所有不忍,一枪直刺心脏。规则若死,大陆上只会陷入短暂的混乱,总比什么都没有的好。
不想这一枪却被挡住了,信奉天理的人受到法涅斯的蛊惑,挡在了他面前!
法涅斯露出了狡黠阴森的笑容: “总归有人愿意为规则献身。”
就在事情再次陷入焦灼之时,一道剑气迎面而来,决绝果断的削断了那些丝线,径直刺向毫无防备的法涅斯。
对峙的两人愕然看向剑锋来处,花知狼狈的抱着隐歌。肩背似乎被未知的力量压的抬不起来,双眸却灼热如同涅盘之光,愤怒的看向法涅斯: “他们才不是为规则献身!他们是为了自己心中的希望!”
法涅斯愕然看着胸前的细刃,从剑刃中感觉到了某种相似的力量,刹那间的共感让他看到了那些率先响应,愿意将生命交付给他的人。
那些人或是穷途末路,或者跌入深渊,人生陡峭之处仍旧不肯放弃希望,哪怕只有一线生机,哪怕只有虚无缥缈的天道可以拯救自己。
曾经……自己是那最后的天道。
如今……他像是幡然醒悟般看向自己的鲜血淋漓的双手。
那自己的希望又在何处?
清醒过来的规则刹那间陷入心魔,不成神也要拉所有人同归于尽。
花知眼看根本叫不醒这傻缺一样的法涅斯,当机立断: “钟离!砍线!”
此刻钟离也发现,刚才被花知削断丝线的人并没有死亡,甚至还获得了新的力量,那股力量不属于七种欲望,也并不属于明暗对立,而是完全的,属于自己的力量。
他不再犹豫一枪定住还想要发疯法涅斯,反手拔出隐歌剑横扫千军!少女的剑在他手中娇小晶莹,像是把玩之物,却爆发出悍然不可动摇的力量。
丝线纷纷断裂消散,但神明却没有感觉到死地的诞生。
几人还在诧异之中,却看到花知身上泛着淡紫色的光芒,直通星球核心。
摩拉克斯率先感知到,被药师放在星球核心的种子发芽了,却是另外一种方式。
它就像新生的嫩芽,脆弱的藤须蜿蜒着奔赴向每一个被斩断星空之人,
无声浩瀚,像是一场逆袭而上的洪流,席卷整个星球,仿佛一片迎着春雨盛开的紫藤花海。
所有人都被那股生命力所惊动,却不知来处。
摩拉克斯率先反应过来,立刻停下了斩断丝线的剑刃,对花知呵道: “停下!”
花知浑身被冷汗浸透了,整个人虚弱到站不住,眼神却明亮极了。
她低声道: “接着砍,不能……不能停下来。”
如果停下来她催发种子的力量撞到法涅斯的控制,很容易被直接反噬。
这简直是将摩拉克斯放在火刑架上烤,根本作不得选择。可他也明显的感知到花知力量的不足,种子想要成长需要吸收力量,但花知此刻相当于逆行拆解了种子的力量分散给了这个星球。
种子到最后会完全枯萎,花知也会彻底消失!
花知却像是感觉不到生命的流逝: “我找到了自己所追寻的……命途。”
她紧紧地握住隐歌琴,喃喃道: “你还记得当时狐人族那首庆祝胜利的歌么?”
摩拉克斯的记忆瞬间被拽回了万年之前,王女一身紫袍站在紫藤树下的身影,还有那遥远辽阔的歌声。
那首歌……名为冬日的火光,在狐人族代表着希望。
狐人族希望活下去,所以才从圣树之下诞生了她,而如今的她回应了这个星球上生命想要活下去的希望。
她的命途名为——希望。
两人只对望了一眼,就明对方的想法。摩拉克斯轻叹一口气,比起无奈,仿佛如释重负的解脱。
他没有再看法涅斯,岩枪发出震慑天地的嗡鸣,震断了所有天地的相连的丝线。一步步走到花知面前。俯身将人捞进了怀里。
他轻声道: “成为星神就那么重要?”
所有丝线刹那断裂,花知催动种子的力量也被拉到极限,她甚至感觉不到身体上的剧痛,咬着牙缓了一会儿才哆哆嗦嗦的放松身体,往摩拉克斯怀里蹭。
那是个小心翼翼带着安抚意味的卖乖,像极了平日闯祸后的乖巧样。
“没有。”花知轻声道: “不是为了成为星神。”
她的声音轻的像一阵风,因为种子力量的反噬,连身形都变得透明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