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在那一刻，他彻底揭开了某些东西的一角，再也不能借由时间将它抽离。

他就着旅行者的手咬了一口那挂满蜜糖的粽子，口味很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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煮完粽子的第二天，屋里还是弥漫着浓郁的粽子香味，卖五彩绳、雄黄酒和菖蒲艾条小摊子已经满街都是了，据说不远还有赛龙舟可以看。

旅行者精力格外旺盛地拉着人，把附近能看的热闹都看了一遍，也从路边买香囊系在腰间，互相把五彩绳系在手上，买了菖蒲艾草抱在怀里准备插挂在房檐下，还用雄黄酒沾湿手指兴致勃勃地点到他脸颊和耳鼻上。

钟离礼尚往来，也为她象征性地涂抹。

总之，两人把有好寓意的习俗互相做了一个遍。

旅行者就算经历种种不可思议，依旧是半个坚定的唯物主义战士，深信那不过是暂时无法用科学解释的科学现象罢了，而钟离这个前任神明自然也能察觉到其中并无什么神秘力量存在，也并不推崇人除了自己本身之外的信仰，但依旧一同做了。

仪式和习俗的意义有时不在于信仰，也不在于灵不灵验，它本身就是全部的意义，是人们对至亲至爱最真挚朴素的祝福，愿所爱诸事顺意，邪祟无染，平安康健。

正因拥有过伟力，他才知世间万事不能圆满乃是常态，小满已是圆满。

离开提瓦特，这里是没有璀璨星河的夜晚，微风带来一点水汽和遥遥的虫鸣，小飞虫被路灯迷到晕头转向，空气里有草木和柴烟的味道。

两人一前一后，错开半步的距离走着，旅行者在他身后左右摇晃，看着地上的两个影子时而分离时而融合，又慢慢踏上前去。

手指和手指缠缠绕绕挨挨蹭蹭，最终十指相扣，钟离驻足，旅行者笑眯眯地仰头。

片刻后，地上高的影子渐渐低下去叠上了矮的一个，两个融成了黑漆漆的一团。

作者有话要说：

是这样的，看标题我是端午前想写的，但时间现在十一月了已经orz

总之，告一段落啦，磨磨蹭蹭，蹭蹭磨磨，算是磨蹭完了！

劣笔拙文，谢谢大家的陪伴！！下回再见！

第13章 番外2

「睡眠」

他的身体看起来和人没有差别，但内里终究不是血液和骨肉，枕起来大概会像枕着石头，他这么和要求膝枕和一起睡的旅行者解释过。

旅行者中气十足地回应：“我偏爱睡硬的床。”

夏天还好，抱起来大概还能清凉消暑，冬天，他就不得不多花费一点功夫，用热水也好，热水袋电毯也好，把身体加热到人类能适应的温度，再躺进被子里，被旅行者团团抱住。

他会疲惫，偶尔也需要休憩，却不是以人类休息的规律进行，时间可以很短，也可以很长。

这种疲惫，并不源自生理层面，而是更深处，随着漫长的时间一起积攒下来的东西。

常世意义上的睡眠并不能消解它，在璃月的睡眠更多是为了符合常人这一身份。

他合着眼睛，也能听到周围细小的动静，水流、虫鸣、风和树叶的摩挲，渐小渐静谧的人声，再远处的机械和入港停泊的船只、海浪、彻夜不歇的商铺酒馆，林林总总。

当听到鸟群振翅的声音，他便知道，璃月新的一天开始了。

无梦，并始终清醒，纵使他放任自己沉入所谓的“梦境”，那也并不是梦，只是对过往记忆无意识的翻阅而已。

现在，他和另一个人类亲密地靠在一起，合上眼帘，由此听到了更多细微的声音。

她是暖的，柔软的，贴过来的温度恰到好处到像山谷的阳光烫在他身上，那是在很久很久以前，天气极好时，他以龙形落入一处谷地，阳光触到他的温度，柔润的土地和青草，遍布谷地的琉璃百合和霓裳花，吹过他表面的风，他想到这些。

心脏在她体内缓慢规律地跳动，血液也在健康地流动，声音像是地面上潺潺流淌的清澈溪流。

于是，在阳光和溪流中，他的疲惫也稍稍、稍稍缓解了一些，开始觉得自己也会有个很好的梦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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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老」

旅行者如果有老去的时候，钟离自觉大概做不到从容地调整外貌，跟着她的时间一起体验人的老去，他会忍不住化成龙形。

那不是他最原本的形态，但确是用得最久的形象，也称得上一句本来面目。

然后他要圈着她，如果她有所忧虑，就告诉她，我本不是人，也并没有人的观念，实在无需介怀。

如果她精神好极了，他大概也要这么圈着她，因为……他也会不安，也会有所恐惧。

那时大概比现在更甚，难免狼狈。

只是不知那般相拥，能否让彼此的心更加贴近，近到我心如你心，你心如我心。

她便知，他所有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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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塘小炒」

11:43

观天色，晚间或有雨水，宜早归收衣。

14:00

近日三餐肉食颇多，肝火燥，饮食宜多添青菜。

15:07

莲藕、山药、木耳，此间入冬后可还有藕？

16:33

不知香菱小友可愿来此间暂住……

17:02

山药、藕节在东区物嘉果蔬店最鲜，木耳路南。

作者有话要说：

放作话感觉太长了，放上一章感觉破坏我精妙绝伦（并不）的结尾了，纠结半天还是单发一章了

再次感谢大家的陪伴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