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的文字很古老，至少和他在莱欧斯利办公桌上看见的蒸汽鸟报的字完全不一样。

不过一些地方还是很容易分辨出来的，大概是想要做一些实验，但是因为某种原因，他们的实验失败了，只能废弃掉了这里，另寻出路。

伊万准备把书放回去，却在最后一页顿住了。

和前面的不同，最后一页更像是某人的实验日记。

“3月2日：112号出现面色红肿，眼球膨胀，身体的骨骼失控，于晚上八点十七分四十三秒死亡。112号实验品宣告失败，是我的方法错误了吗？”

“6月7日：114号在注射之后二十四小时之内，并无异常……三十六小时内开始出现发烧，呕吐，狂躁等症状。四十二小时之后无生命体征，宣告死亡。看来这个方法还是有效的。”

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最新的实验研究。

“11月29日：167号注射之后半个小时狂躁加剧，毁灭欲/望是前一个实验品的百分之四百，三十七分钟之后失去生命体征，宣告死亡。该死，到底是哪里出现了错误？我什么时候才能像老师那样，做出一场伟大的实验，拥有一个伟大的实验品……”

后面也有一些字，但是已经看不出来了，有些地方还被撕掉，他得不到更多的线索。

自此，面前这本书彻底结束。

他们到底在做什么实验？伊万放下手中的书，垂眸，面无表情地将这本书合上，准备带走。

可是当他刚把书从架子上面拿下来的时候，整本书就好像被浸透一般，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彻底分解不见。

而随着书的消失，脚底下的魔法阵也黯然失色。

少年沉默了一会儿，抬脚走到了这个小山洞另一边的小路上。

这里的道路明显相比较他来时的路，更为狭小，紧促，越往里面走，这种感觉就越明显。

所幸等到了一定的路程，就不会再变窄了。

沿着这条小路一直往前，豁然开朗，但是和他想象中的不一样。

这里的空间比刚刚的魔法阵更加宽敞，甚至可以说这里就是一个隐藏在海底的实验室。

不过这里已经没有了仪器，甚至可以称之为断垣残壁。

如果有人现在给他说，这里曾经被人一炮轰了，他都会相信。

倒在地上的椅子，脚底下是碎裂的瓶子，到处是玻璃渣，一不小心就会踩上去。

可是最引人注目的是，那些靠在墙边的瓶瓶罐罐，每一个都被打开了，从瓶子的上下两端，各拉下了一根线。

假设这里没有被毁灭，那么这两根线的中间，就应该是一个……

这个情况伊万再熟悉不过了，他万万没想到，竟然在这里会看见如此熟悉的一幕。

站在门口，左右两边，各有五个，一共十个，也就是说……至少有十个，曾经在这里。

在他的手边，是一个已经生锈的机械，上面的红灯哪怕直到现在，也还是在一闪一闪的。很明显，这个东西是控制这里所有的东西的。

还能用。

伊万蹲下身子，开始摆弄起来，试图修复面前的东西，然后获得更多的线索。

可是也许是因为时间过去的太久了，或者是这里曾经被海水长时间浸泡，里面的中枢被毁掉的差不多，导致现在修复起来很困难。

少年坐在地上，不停地试错，但是上面的红灯依旧刺眼。

不知道过了多久，这台机器的屏幕终于亮了起来，红灯也变成了若隐若现的绿灯。

“嗞……嗞……”电流流过的沙哑的声音断断续续的。

“进行的怎么样了？”中年男人问道。

“……出现……现象……十五分钟……嗞……嗞……报告……宣告死亡……”

“嗞……报告……宣告死亡……”

机器里不停地传来宣告死亡，从一开始的平静，到后面显而易见的慌张，甚至还带着害怕。

“首长……我们……跑……不受控制……快离开……”最后是一道年轻的声音，大声的喊着。

紧接着就是玻璃破碎的声音，桌子，椅子被人慌乱地踢倒在地，说是兵荒马乱，也不为过。

“嗞……嗞……嗞……”

机器里的声音到此结束，但是这个机器的旁边，还有一些手稿，虽然也是残破不堪，但是聊胜于无。

伊万拿起来，是一份记录表。

和前面魔法书最后一页的日记形成了一种照应。

不过这里记录的是编号220-240之间的数据，上面详细记录了出现了什么症状，持续时间多久，以及他们所对应的对照组又是什么样的情况。

翻到其中一页的时候，有一种和这些字截然不同的字迹，这个字迹清秀，非常漂亮。

上面只写了一句话：“如果有人看见了这份数据表，请销毁它，这里的所有人不应该带着这种耻辱，被人记在心里。拜托了——”

少年原本想把数据放回去的手顿了一下，随后，手中的数据逐渐变成灰尘，在他手中散开。

干干净净，没有一点痕迹。

第17章 老熟人了

这个地方是那维莱特从来没有提到的地方，也就是说，那维莱特的人并没有到达这里。

伊万站起身来，看向废弃的实验室，又四处张望了几回，并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书架上的书已经被人拿走了。

可是现在问题来了，如果当时实验室就被摧毁了，这个实验又怎么会被人带出去，从新启动呢？

那就只有两种可能，要么当时有人活下去了，把这里的实验重要资料全部带出去；要么，就是后续有人来到这里，取走了那些资料。

比起前者，他更相信后者。

莱欧斯利曾经说过，枫丹人会溶解在水里。

再往前走一段路，是一个螺旋形楼梯，通向了这个遗迹的二楼。

少年一步一步地向上走，比起一楼，二楼更像是一个图书馆，偌大的空间被书架占满了。

除了这些书架上并没有书，但是还是遗漏了很多废稿和演草纸。

“咔吱”

他的脚好像踩到了什么，伊万移开脚，是一张纸，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字，但是又被人划掉。

原本是准备径直走过的，但是却被他看见了一个熟悉的化学式。

他很清楚，这个化学式根本不是枫丹这个国家所有的。

将这张纸捡起来，仔细观察着，试图从一些缝隙中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即使上面大部分信息都被抹去了，可是还是有一些字母露了出来——G.Boss。

手中的纸逐渐被他揉成一团，最后变成了粉末，消失在这个海底世界。

他低笑一声，喃喃自语，“呵，没想到我都到这了，还能看见老熟人。猫捉老鼠的角色，也是时候换换了。”

如果一开始还是怀疑，那么现在，他就是确定了。

这里留下的线索相比于一楼，已经多了很多，虽然更多的还是废稿，一些带不走的东西上，也有痕迹，不过上面也都被有心人抹去了。

综合他看见的东西，这里是这个项目第一次进行试验的地方。

失败的实验品有很多，错误的地方也有很多，从他们重开的次数就能看出来，应该是浪费了不少实验器材。

最终因为不可抗力的因素不得不放弃这里。

后续有人来清理掉了一些遗留的重要东西，并且还将能毁灭的全部都毁灭了。

在四下里寻找的时候，他还偶然发现了一个地方。

隐藏在这些书柜的后面，有一个小小的房间，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这个房间与其说是休息室，更像是一个囚笼。

到处充满着红色的监控设备，覆盖了整个房间，只要有人在里面，一举一动都被人监控着。

找了一圈，确定没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伊万就离开了这里。

他并没有发现，在他离开之后，门上的监控设备闪烁了一下灯光，并且自动调整角度，对准了他的后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