魈看着耍宝似的空，轻声笑道：“很像。”

见到魈这样真切的笑，可谓登天难都不为过，空呆住，眼睛扑闪两下，他放下手，又下意识伸手挠了挠脸，想说什么，又觉得没什么要说，有些无处安放的手手重新拿起勺子开始吃满足沙拉。

良久过去，他抬起勺子递给对方：“魈吃一口吗？”

又出乎意料，魈就着他喂去的勺子张嘴，然后坐直了慢慢细嚼。

空又呆了：“……”

怎么回事，今天怎么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他收回勺子，安静又失神的戳着盘里的满足沙拉，因为垂着脑袋，没察觉魈在看他，而这一切，1028看在眼里。

自从主脑给手下千万系统推出全系视角功能，他就不用只通过宿主的视角看这个世界，1028可以全方位无死角观察空四面八方的东西，就像坐在监控室里，毫无压力，只不过当前，他的心情却有那么一点无奈。

魈上仙那眼神多深情啊，宿主还不开窍，要说他1028其实大可以提点一下宿主，只不过感情这种东西，外人插手总是不礼貌的，他如是想，只得叹气，瞅着快把盘子戳穿的宿主，好心提醒：[宿主，你再戳那上仙就得亲自来喂你……]

[…什么？]空抬头，困惑于1028刚才的话：[魈他喂我干什么？我自己又不是没手。]

嘴瓢了，1028边汗颜边解释：[1028的意思呢其实是想要提醒宿主专心吃饭。]

空满脸疑惑，他抬眸瞧瞧魈，对方在看自己，于是他又埋着脑袋继续吃东西，几分钟后他没忍住又抬头去看，魈还看着自己……

但凡魈看一眼他手上的沙拉都不会让他觉得奇怪，为什么偏偏要一直盯着他看啊？

“魈，你有什么事要告诉我吗？”空问。

“没有。”魈回答。

“哦……”

1028一拍脑门，急得他欸！

第19章 解密-分裂的第二人

“我们在这里停留的时日已有些长了，得抓紧想办法出去。”空站起身，他活动活动手腕，再伸懒腰拉展筋骨，站直后顺手整理长发：“魈你不用这样瞧着我，我真的没事。”

几个小时前还身体虚弱的空此时生龙活虎，方才苍白的脸色已经有些红润了，能这么快恢复状态，还得归功于系统。

空对1028热衷推销给他的奇特玩意其实不怎么感兴趣，一是因为他不认为那商品铺里面的东西会有多么惊为天人，还有个原因，这段时间的经历下来，空认为1028的一切建议都必须斟酌考究一番再采纳，不然真特别容易出事。

不过这回不同，空处于极度虚弱甚至无法行动的状态，这种状态让他很被动，甚至还牵连着魈，并且与他分开许久的派蒙还等着他去接，他必须得行动起来。

所以他暂且接受了1028的产品推销，并且真被系统商品铺里的东西震惊到，先不说实用性和广泛性，就他新买到手的超强力恢复卡，能违背身体机能让他散去所有疼痛，伤经痛骨通通消失，效果堪比千里迢迢跑去七天神像前蹲着。

除此之外，商铺里还有什么喝了让人改变情绪的药水、吃了可以变成动物的药丸、使用了可以撤掉目标对象记忆的卡牌……

空正式重新认识系统商品铺，他被1028领着去逛了两圈，因为没钱也就只能看看新鲜。

不过幸亏当前攒了些货币，买一个恢复卡已经足够，空满意的笑笑，将编好的大辫子甩到身后，又蹲下去摩挲裹在毯子里的披肩，他上半身仅穿了黑色的紧身衣，身体蹲下时紧绷凸出若隐若现的蝴蝶骨。

“……”魈站在帐篷口，他挪开看了许久的眼睛，声音不高：“你若是不舒服，不必勉强自己。”

“我没事了。”空穿好衣服，将毯子收好，把所有的东西一点一点塞进包里，起身回眸，他展开双臂：“要不然魈你来检查一下 ？我真没骗你。”

魈扭开头，侧身出去：“我收拾帐篷。”

空垫脚往外瞧，回眸后独自嬉笑：“嘿嘿，魈真不经逗。”

1028的目光一直锁定空那塞了很多东西的背包：[……宿主，第二章 第一幕已经完成了，主系统以后不会再向你通告，1028往后会告诉你。]

[你不会又忘记吧？]空质疑对方。

[再忘1028要降级了。]系统哭丧着声音：[主脑很可怕的，1028可再也不敢去经历那牢狱之刑。]

[你被关进大牢里了？]空对主脑惩罚机制倒是挺感兴趣，他一边问对方一边提着背包出去，见魈真在收拾帐篷，准备上去帮忙。

[唔……不算传统意义上的坐牢。]1028唉声叹气：[总而言之，宿主你都不懂……]

他又不懂了，空失笑一声，靠近魈，伸手接过拆卸下来的篷布：“魈，你觉得这里奇怪吗？”

这样问不是毫无根据，空仔细观察过古堡外的环境，简单来说是太过于虚假，说仔细些，这里像一座蜃楼。

他询问过1028，昏迷这段时间仔细算下来是六天半，从他们进入古堡开始便是极夜，一直过了三天半又变成了极昼，距离变成极昼已经过去三天，如果今天再变天，那么就可以大致确定变天的间隔。

本着宁可相信有也不错过任何线索的原则，空觉得极昼和极夜的变化绝对有猫腻，但是原因，完全想不明白。

听完空的话，魈将收好的篷布折叠工整，从空肩膀上提走背包，细致整齐的将篷布收拾进去，随后也没把包还给空，顺手就背在自己肩上：“不排除是妖邪建立的蜃楼秘境，这里的气息给我的感觉很不好，你跟在我身后，我们尽早出去。”

空点头，顿了顿，疑惑于魈少了开门这个步骤时，扭头一看，发现长廊深处那大门已然敞开，门口是状似漩涡的黑影。

“……什么时候打开的？”

“方才。”魈看向他：“你穿衣裳的时候。”

[宿主，1028计算到，准确时间是你一分钟前于魈上仙收拾帐篷时敞开的，先前上仙观察到大门有了松动，那时候你在穿衣服。]

1028解释得面面俱到，但为什么听起来有种辩解的感觉？空点头回应魈，接踵而至白昼倏然变天，黑暗慢慢降临，极夜来临。

空拧眉：“大门打开的时间经过了极昼与极夜，总共七天，白昼切换成极夜时敞开……”他托着下巴思索：“假设七天一轮，那有没有可能七天之后大门重新关上，然后又得等七天才打开。”

“不排除这种可能性。”魈应声答道：“古堡里一切未知，或许还有其他依靠时间开关的门。”

“嗯……”空沉默片刻，豁然叉腰注视那深渊似的古堡之口：“再有也得去，我们走吧魈！”

[宿主，1028认为你们最好将进入古堡的时间控制在六天，做好记号，给自己留下些时间回到古堡门口看看。]

空明白1028的意思，若是初端便是终端，万一在古堡里迷了路，错失七天就又得再等七天。

他将这个提议告诉了魈，对方点头赞同，做足了准备后，两人一前一后踏入古堡大门。

空说服不了魈，对方似乎决意要挡在他前面，他闯遍数不清的秘境，说实在的，至少不会让自己陷入致命僵局，但对于魈的袒护，又属实没办法拒绝，只好乖乖跟在后面。

深黑色围墙垒起的巨型古堡，顶部多呈供圆尖顶，从外表凹凸不平模样怪异的大门进去，是一眼望不到头的通道，抬头可见碎玻璃纹路的圆弧形长窗，只有墙右侧有，另一侧是密闭的高墙。

两人匀速往深处去，空观察右侧的窗，发现隔几步又是同样模样的窗户，一路走下来不下二十扇。

“古堡的主人挺喜欢窗户？”空伸手触碰彩色的玻璃，仰头再慢慢垂眸：“不过给右边开窗，爱号有些奇怪呢。”

他们站在长廊终点，又是一扇紧闭的大门，空伸手在周围的壁面上摸索按压，突然触碰到一块凹陷的墙砖，稍用些力气便按下去，随后紧闭的大门打开，缝隙里是刺眼的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