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毛领子这才如梦初醒一般回答他。“在我的感知中，他没什么特别的，和其他人差不多。”顿了顿，他又补充了一句，“起码和斑差不多。”

【也就是说，在你的感知中，他应该很强？】时雨努力从毛领子的话语中提炼着关键信息点，并与自己所知道的情报相比对。【但是，据我所知，他唯一亲自出马进行的战斗，表现得非常狼狈。难道说，他当时是在演？】

时雨努力回忆着黑绝在战斗中的拉胯表现：虽然能够使用木遁这种大杀器，但是竟然连长十郎都差点解决他！好吧，长十郎可能也挺强的，毕竟是五代目水影的护卫，又是新任忍刀七人众之一。但他显然比火影F4要弱的多，而黑绝竟然与他过不了几招就大呼不妙，直接跑路。实话说，这种表现与他幕后BOSS的身份实在是太不相衬了。

时雨早就觉得这一战有问题。尤其在这一战开始前，就隐约觉得带土和黑绝颇有点貌合神离的架势，两个人的有些行为明显就是在互相拆台。当然，看到后面，知晓了一切的真相之后，也发现这两个人确实有相互拆台的理由。如今既然毛领子认为黑绝是与斑同一层次的忍者，所以他当时果然是在演带土咯？他其实很强，所以才能一招秒杀斑？对他说了一句掏心窝子的话？

毛领子的神情也严肃了起来。虽然说时雨经常宣布要冲到斑的老窝把他活捉，但实际上，他们都清楚，斑并不是问题的核心。只要设法毁掉目前在长门眼眶中的那双轮回眼，斑的死活就会变得无足轻重。真正重要的是黑绝——只要他还存在在这片大陆上，在接下来的时光里，会有数不胜数的‘宇智波斑’被他利用。因此他才是问题的关键，只有解决了他，才算拯救了这个世界。但是问题来了：已经知道他很能跑了，要是他还很能打，那要怎样才能解决他？总不能真的要等六道仙人显灵吧！

以及一个更重要的问题：如果解决黑绝的希望就在于六道仙人显灵，那是不是应该号召时雨也找个地方隐居起来、静待事件的发展？反正毛领子是不相信在时雨的反复折腾下，宇智波还会走到那一步。那样，没有经历过那些事情的佐助会成为一个完全不同的人——这样的他果然还能召唤六道仙人显灵吗？

毛领子心乱如麻，甚至一度有了‘早知如此，还折腾那么多干什么’的念头。结果他好不容易回过神来，却发现这时候时雨已经振作起来了，【实力强也挺好的。】他这么说着，【要不然，拳打南山敬老院未免也太无聊了些！总不能说因为他是查克拉始祖辉夜姬的儿子，就只能由他侄子们的转世才能解决他吧？血统论已经够封建糟粕了，再加上转世这种宿命论——这样我会很忧心这个世界的未来啊！】

“姓宇智波，拥有写轮眼这种血继的你竟然反对血统论？这算不算你说的那种‘端起碗吃饭、放下碗骂娘’？”毛领子还沉浸在他自己的那一套思路里，闻言顺口回他。

【彼此彼此，你不也是千手嘛。从你做的这些事里，可看不出你是血统论的拥趸啊。】时雨面无表情，但是毛领子却从他的语气中品出了嘲笑的意味。

话说到这个地步，为了避免真的吵起来，他们默契地停止了争论。开始认真考虑究竟有没有解决掉黑绝的可能。

时雨盘算起来，虽然‘黑绝可能实力很强’这种事算是超出预期，但是就像之前计划的，没有六道之力，想要把黑绝封印月亮上固然困难，但是封印到海底、或者把黑绝镇压在山下之类的事情，可能也未必做不到？这件事如果成功了，就可以化解一场兵祸，原本死于四战，以及四战之前的准备期的很多人都可以不必死去。就算失败了，也不会有什么坏处，大不了等着鸣人和佐助来解决问题嘛。

嗯，他和毛领子之间的区别在于，毛领子只知道鸣人和佐助会是柱间和斑的下一代查克拉转世，上限很高，但是下限未必稳定。而他知道鸣人和佐助是这个世界的主角，而主角是可以随意开挂，不用讲究基本法的——时雨相信，就冲着黑绝已经得到了一双轮回眼，还死命折腾佐助，摆明着是想搞一个备份出来的架势，就算宇智波一族平平安安，佐助也必然会在他的谋算下开启永恒万花筒。

所以四舍五入，赢了血赚，输了不亏。时雨觉得这买卖可以做一做！嗯，得等到变强之后。可能与之前计划唯一的区别在于，本来只要比年老体衰的斑强一点就行了，现在……可能需要强到另一个程度？比如像青年斑那样强？

【问题不大。】时雨这么安慰着毛领子，把毛领子搞得哭笑不得。【你现在能感知到他，就已经是意外之喜了！从敌暗我明变成了敌明我暗！】

就在他们讨论着斑和黑绝的时候，无独有偶，斑和黑绝也正在讨论着他们。

“怎么回事呀，斑大人？见到孙子了也还是一副不高兴的表情。一开始看的不是很高兴吗？怎么突然就生起气来了呢？”黑绝兢兢业业地扮演着‘我只是一个刚刚诞生不就的意识体，对斑大人的过去一无所知’的人设。其实演戏演久了，就还挺有趣的！

斑果然不与他计较。坐在石床上，双目放空了好一会儿，抚摸着自己的眼眶，过了好半天才想起来，他已经把弟弟的眼睛丢了——为了那个能够带来和平世界的大计划，他把泉奈唯一留给他的一样东西，塞进了一个继承了仙人体的婴儿的眼眶里。

以后，即使月之眼计划实现，大家都在无限月读的世界中实现了自己的梦想，幸福快乐的生活着，他也不会再有和泉奈相见的机会了。因为，他会作为一个见证者和维持者，在无限月读的世界之外守护着忍界来之不易的和平，而泉奈，则会在无限月读的世界里幸福快乐的生活下去。在泉奈的梦境中也会有一个‘斑’，但是，那并不是他——

这实在是让斑心如刀绞。但是，这是必须的。人总要舍弃一些东西才能得到。为了和平，为了泉奈。虽然牺牲的是自己，又有什么关系呢？只要知道他在无限月读的世界里生活的很好就够了。

但是这并不妨碍他在看到那个与泉奈相似非常的少年之后心生波澜。像，太像了……不仅仅是脸和剑术。毕竟是宇智波，长得相像，或者使用相同的剑法套路都没什么好奇怪的。但是，在泉奈离开之后，斑还是第一次看到一个人把凤仙火之术施展到到这个地步。他甚至还对这个忍术做了改进。这一点也很像泉奈，泉奈的脑筋很好，从没有停止过改进忍术的脚步。他在家里的书库中留下了大量的笔记，斑毫不怀疑时雨肯定研读过其中的大部分。

“泉奈……”斑抚摸着自己的眼眶，不由得呢喃出声。

“泉奈？”黑绝的肚子都要笑破了，但还是装出一副一无所知的样子，问道，“泉奈是谁？”

“我的弟弟。”斑被他的一句话从思念中拉扯出来，“不，这不重要，他的名字不是你能提的。”

“哦，是，斑大人。”黑绝假装受教，随后开始出主意：“既然那个孩子能让斑大人想到斑大人的弟弟，我们为什么不把他也带到这里来呢？斑大人的后续计划反正也需要人继续执行，对吧？他既然名义上是斑大人的孙子……”

斑竟然真的迟疑了一瞬。其实，在看着时雨他们离开的时候，斑有一瞬间也有出手把他们留下的想法。虽然他最后还是没有动手，但是，有些念头一旦兴起，就很难熄灭。

‘没必要把那小子带过来。’斑当时是这样劝说自己的。‘这小子身上有一股令人作呕的味道。虽然没什么机会表现出来，但是瞒不过我的鼻子。’

时雨的战术思维实在是太像那个讨厌的男人了。当然，斑很清楚，他的父亲毕竟是那个比起做他宇智波斑的儿子，只怕更乐意做千手扉间的儿子的镜，时雨有这样的表现并不奇怪。但这并不妨碍他心生芥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