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以为你是拿过来让我审批纠错的，”他重新拿起自己的纸质书籍，语气明明很平静，但你却听出了一股“我不理解但也不想理解”的意味， “正想告诉你，你已经是个思维成熟的人了，阅读时还是有选择性些比较好，不是什么文字知识都能够学习效仿的。”

“还是说。”他移开目光看向你，“你认为它言之有理？”

你赶紧摇摇头表明忠心，“我就是突然想起来以前看过这玩意儿，想让你也看看。我当然知道它崩人设了，但是我觉得崩着还挺好玩的……”

你依依不饶地问：“所以你什么想法？”

“没什么想法，”艾尔海森收回眼神，说，“看待事物的角度不同，各人眼中的世界也不同。于他来说，那样的艾尔海森是真实的、他所确定的，那么其他人无可指摘。”

人眼中的他人是什么样子的，和一个人真实情况是什么样子的，当然不会相同。艾尔海森不会去评判太过主观的看法，毕竟那基于每个人自己的标准，评判毫无意义。

“我不在意我在别人眼中是什么样子，但我希望你不要被他们的判断干扰。正常来说，你的性格、你身上发生的事情、你会做出的选择我都很清楚，不太可能出现这种误会的情况。除非我是故意的。”

你哑声张了张口，过会儿才说：“你怎么直接就把我代入了。”

“你希望我代入别人？”

“当然不。”你坐起来抱住他，艾尔海森把书合上放在一边，放下自己的腿，减少对你行动的阻拦，在你跨坐到他身上后，他还自觉地将手搭在了你的腰上。

“讲道理，这篇其实没选好。只可惜其他我看中的逻辑性比较强的都需要花钱，”你撇了撇嘴，说道，“我懒得买那种东西，没什么太大的价值，套路都是一样的，猜也猜得到。不过我可以和你讲一讲。”

“嗯。”

“概括来说，就是态度问题。”你把手机拿过来，翻找了一下，正好找到一篇，从里面翻到女主的心理活动，于是举起来给他看，“你看，要是针对你的话，大家就喜欢写你态度冷淡，情感内敛到极致，没人看得出来你到底是爱还是不爱，总有人会因为你过于理智客观的态度而失落、敬而远之，然后离开。”

艾尔海森问：“你现在亲身体会了，对此有何看法？”

“我和写你小甜段子的作者一样，却也不一样。”你放下手机，低头亲他一口，笑眯眯地道，“你对我的底线是低，但又不是没有底线。也一点也不内敛，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咱俩都是崇尚高效率沟通的人，喜欢有话直说，而不是拐弯抹角。”

艾尔海森不太赞同：“你挺拐弯抹角的。”

“那叫做委婉！”你不满地道，“难不成和你一样在别人心上插刀子吗？你都这样了，我再不委婉一点为你打补丁，我都担心有天我们出门会被人套麻袋。这要是在柯南的世界里，你这样的人就是死者之一。”

他笑了一声：“这么说，我应该感谢你？”

你洋洋得意：“道谢的话就免了，没什么实际意义。不过我今天想要吃巧克力饼干。”

“让薇塔和真帮你做。”

“她们要上班。”

“那就过会儿出去买。”

你咕哝了两句，声音被他寻过来的唇掩盖在齿舌之间，扶在你腰上的手把你往前提了提，又压着你的后背，迫使你整个人都贴在他身上。

你暗叹这个姿势好像不太好，你的腰都要被他压断了。而且他逐渐升高的体温和落在你腰后的手掌给你一种一切将要失控的感觉，气氛暧昧到了粘稠的地步，直到感受到身下的人发生了奇怪的变化，你浑身炸毛，直觉让你快跑。

你花了点力气，抢在彻底沦陷之前从艾尔海森怀里挣扎出来，坐到一边。舌尖和唇瓣有些疼，你忍了忍，站起来往自己的房间里走：“我突然想起来，下节课要给他们的听力资源还没找到，我先找一找。”

艾尔海森“嗯”了一声，他懒散地靠在沙发上，望着你落荒而逃的背影。他的衣领因为你刚才的折腾而散开了，半掩着，锁骨撑起白皙的皮肤，往上有略微凹陷下去的部分，往下是隐藏在衣服下的健壮身躯，此刻胸膛看似平稳地起伏着，心绪似乎并没有发生波动。

假如他的眼尾没有泛起红意，假如他的瞳孔仍旧平静如森林，而不是如燃烧起的山火，假如他的唇瓣没有过于红艳潮湿。那么也许真的能假装刚才的一切都和之前一样，只是一个平淡的吻。

艾尔海森从沙发上站起来，没有多说什么，径直回到了他的房间。

002.

六月份高考时，高一高二步入复习时间，你的实习也结束了。

温迪他们对高考很感兴趣，你觉得让他们体验一下这个气氛也不错，于是同步给他们举行了考试，一切流程都按照高考流程来走。

他们要考的科目比较多，却不考通用信息技术那些，于是一连考了两天加一个上午，考完之后，你们这些老师便开始同步改试卷。

英语试卷的批改比较麻烦，你没有机器，只能手动改，看答案看得眼花缭乱，坚强地全部改完之后，感觉眼睛都要瞎了。

但数学和物理就好改很多。

艾尔海森每天只改四个小时，到头来收尾的时间却比你快，你还在和那些选择题作斗争的时候，他大发慈悲地帮你改完了英语作文和续写。

代价是在这种大热天里你给他当了一回抱枕，早上你被风扇吹得冷，不顾他的阻拦直往他怀里钻，差点被就地正法，幸好你和之前一样逃得飞快。

艾尔海森对此表示惋惜，送上门的兔子就这么跑了，一口都没吃到，有点亏。你闻言红着耳朵赏了他一个暴躁的抱枕，被他稳稳地接过去，然后放在了身后当靠垫，表情淡定的好像刚才只是在说今天中午吃什么。

而等所有的试卷改完之后，你统计了大家的全科分数，然后不计排名，私发到了每个学生的手里。老师们拿着的则是所有人的分数。

三大主科老师有些发愁，另外几名老师则是抱着“这门课学不好不要紧，不是还有另外的课可以选吗”的态度，心态十分平和，还有空交流一下哪个学生适合学什么。

最愁的莫过于纳西妲，数学分数差距太大了，学得好的人有一百五，学得差的人只有五十。她周边那种低落困惑的气息都快凝结成实体了，而在这之前，她选择蹲在墙角落寞地种蘑菇。

你劝她：“不要放弃啊纳西妲，数学不及格是很正常的事。我以前也是这样的。”

没及格的一群人尴尬地笑笑，岔开话题问你：“风笛姐，你高考数学多少分啊？”

“我高考那年数学比较简单……但我也没考好，只有99分。”你心虚地目移，“不过我数学一直不好，所以我都习惯了。”

没及格的众人：“……你的不好对我们来说已经很好了。”

你安慰他们：“哎，都说了那年简单，而且你们也不看我在什么学校上课，那破学校好歹也是重点高中，我99分在我们班已经倒数。你们别跟我比啊。”

温迪突然锤了一下掌心，问你：“风笛，你之前是不是说你高三的时候因为心理原因，几乎是没有复习过的？”

你点了下头：“那一年我在调理自己的心情，后来高考完了，压力消失，再加上从婶婶家搬离，一个暑假就好得差不多了。”

“所以你高考多少……？”

“我那个时候的高考规则和现在不一样。而且因为没怎么复习，成绩和高一高二水平差很多。”你仔细地想了想当时自己的分数，因为老师有要求过记录，所以你这会儿记得还蛮清楚，“语文135，数学99，英语147，理科综合235，其中生物90，化学95，物理……5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