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关上门，过了会儿再打开门，客厅里已经恢复了平静。海森坐在单人沙发上喝水，海瑟姆躺在你和艾尔海森常坐的那张沙发上当个废人，见你出来，却还有余力和你打个招呼：“早上好。 ”

你道：“早上好，这是怎么了？”

海森瞟了你一眼：“你可以去照照镜子。”

你云里雾里地走进盥洗室，瞅了一眼镜子，看见自己脖子锁骨上的牙印和吻痕张牙舞爪，震惊一秒钟之后把肩膀上的衣服拉开来看了看，发现肩膀上也有，立即愤怒地喊：“艾尔海森！”

海森立即道：“不是我做的。”

你走出来凶狠地拽着海瑟姆的衣领：“你嘴痒吗！”

海瑟姆握着你的手腕，无辜地眨了眨眼：“很漂亮，不是吗？”

漂亮个鬼。你松开手，叉起腰宣判：“今晚你自己睡。”

“别呀。”海瑟姆坐起来，眼疾手快地捞过转身准备回盥洗室的你，诚恳地认错，“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想亲亲你，但是一下子没有控制住力道……那个时候那么黑，我不知道会留下这么重的痕迹……”

你冷哼一声，拍开他的手臂，面无表情：“那以前你亲的时候怎么没有留下痕迹呢？”

他就是故意的。你清楚得很。

所幸现在是秋天，穿一件领子不低的衣服，再套个拉链外套拉到最顶上就好了。

认错方案没法使用第二遍，今晚不能上床的海瑟姆神情安详地躺在沙发上。海森喝了一口水，沉默了一下，还是告诉你：“后颈上也有。”

你一愣，伸手过去摸了摸自己的后脖子，没摸出来吻痕，倒是摸出来了一个牙印。

海森经验老道，看了一眼便说：“没用力，刚印上去的，最多半个小时就没了。”

你咬着牙回头看向海瑟姆：“你是狗吗。”

海瑟姆弯起眼睛笑了笑：“嗯哼？你喜欢狗吗？喜欢的话，我也可以是。”

“……我喜欢你乖一点，”你扯了两下他的脸颊，眼神满含威胁，语气甜甜蜜蜜，“亲爱的。”

海瑟姆垂下眼睫，乖巧地说：“明白。”

002.

他明白个鬼。

你只不过是和师弟边出实验区边讨论了一下实验流程和应有的实验结果，结果就被海瑟姆看到了。

等你们离开实验区，来到外面，他就走过来揽住了你，握住你的手，问：“老婆，今天怎么这么慢？”

你差点没被他的称呼震得灵魂出窍，脑子停止思考了一秒钟，才接话道：“啊，抱歉。我下次注意。”

你暗暗掐住他的手指，和师弟说了声再见，具体的情况明天再说，然后赶紧拉着海瑟姆上车。

上车之后，你还没来得及问他怎么来了，就被他压在副驾驶座上没法动弹。他扶着你的腰，脑袋搁在你的颈窝里，声音低得危险：“你不要和他讲那么多话好吗？我不喜欢。”

你无奈地叹了口气，总算明白养了个病娇是种什么体验了，揉了揉他的脑袋，又把人抬起来亲了亲他的眼角，温声说：“我和他的交流本来就不多。最近是因为师弟的实验不知道该怎么开展，导师又忙着本科生毕业论文没时间理他，他才来问我的。”

“他不可以问别人？”海瑟姆厌弃地耷拉着眼皮，“不知道自觉保持距离？”

你差点没给他一个暴栗：“怎么，我结婚了我连正常的社交权都没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他抬眼认真地说，“那个人喜欢你，你看不出来吗？”

你愣了愣：“什么？”

海瑟姆面无表情：“显而易见。也就只有你看不出来。哦，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你懒得去关注别人，所以什么都不知道。”

“你清楚你还在这里和我瞎吃醋！”

“我没有瞎吃醋。”他皱了皱眉，“你不清楚所以你和他接触的时候没有防备，但是他却是毫不遮掩。按理来说既然他喜欢你，就应该去对你进行了解，查阅朋友圈是很正常的暗恋者会做的事情，而你的朋友圈动态所有人可见，也就是说他明知道你结婚了却仍旧放任自己接近你，向你表达善意。这种人难道我不应该注意？”

你问道：“你从哪看出来他喜欢我？”

海瑟姆“啧”了一声，道：“咱们回家说，有那家伙在更能说明白，否则我怕说着说着我就开始发疯。”

你：“你也知道自己会发疯。”

“在与你有关的事情上，我们都不能很好地控制自己的情绪——我尤其如此。”

“怎么说？”

海瑟姆发动车辆，驶入车流，漫不经心地回答你：“你可以这么看我，我是艾尔海森不受理智控制时被无限放大所有情绪的存在，而那个人是绝对理智控制状态下无限压缩所有情绪的存在。”

“没看出来……”你咕哝道，“我只觉得你们身上有些特质挺极端的。”

“你的感觉没错。”海瑟姆笑了笑，声音平静温和，听起来有点像艾尔海森的语调，“因为我们本来就是一个人的两面。”

“但你们其实并不会过于放肆情绪或者压抑情绪啊？”你有点疑惑地道。

“你可以把它理解为有些东西并不在不可控范围内，除了行为。比起情绪，倒不如说它是一种特性，所以我们身上都存在它的影子。”

你若有所思。

003.

“就是这样。”海瑟姆平淡地说，“你告诉她吧。”

海森转头看向你：“比起我来告诉你，我认为你自己得出的结论更容易让你信服。你可以思考一下，那位师弟是否有做过给你送东西、频繁找你聊天、在有其他选择的情况下仍旧选择你的举动。”

你道：“……这应该只是他比较熟悉我？因为最开始进实验室的时候他就问了我该怎么做。”

“难道他现在和其他人关系不好吗？”海瑟姆略微垂下眼皮，有些不耐烦的样子。“你曾经给我发信息的时候有提到过很多遍'学弟给大家送奶茶'，种类繁多到每一次你都能找到自己想喝的。单凭这种行为就足够让他在人群中获得好感，他没必要弄那么多的手段，一个一个地换种类点很麻烦，不是吗？如果我是他，我就会直接让其他人过来点，而不是自己做。但显然这样你就会拒绝，所以他才选择了这种方法。”

“更别说我第一眼看到他我就知道他喜欢你，人的行为举止会暴露他们的情绪。”海瑟姆抬眼看着你，“所以我不喜欢你和他多交往。否则哪天吃亏了都不知道，毕竟你有前车之鉴。”

你抱起胳膊，先是说：“你这不是很平静吗？”而后有点疑问，“既然你早知道，为什么没和我说？”

海森道：“因为我不觉得会有什么太大的问题。”

你挑了挑眉。

“我了解你的性格，并不认为他会达成自己的目的，成为第二个我。”他抬起手抵在下巴上，冷淡客观地说，“甚至同样是我，假如改变了环境条件，最终也有可能不会达成同样的结局。”

“我和他的起点不同、环境不同、个人性格三观不同，甚至你的态度也截然不同，而这些就决定了通往结局的道路大相径庭。既然已经知道他对我没有威胁，我也相信你的感情忠诚，那就没必要在意那么多。而且反正你也不知道这事，多说无益。”说这话时他瞟了一眼海瑟姆，似乎是觉得对方干了件没用的蠢事，以至于海瑟姆不怎么高兴地瞪了回去。

你打断他俩的交锋，想了想说：“我会找他问问。如果他承认了，那我就说清楚。如果他不承认，那我就离他远一点，可以吗？”

海森道：“你自己决定就好，毕竟那是你的师弟，和他打交道的不是我。”

而海瑟姆扣着你的手腕道：“最好永远别说话，让他离你十米远，这样他想对你做小动作也没有办法。奶茶也不要他的，你自己又不是没钱，而且我又不是不给你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