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陷猎人与咒术师修罗场的我(2)

作者:逆温 阅读记录

其实见习爱神的下凡考核与其他部门比起来都算是比较水的,但不知道怎么回事轮到霁初的时候就直接到了困难模式。

另外两个侍女的父母也都是禅院家的人,两人可以说是从小长大的,不同于她半路被禅院家收留成为侍女,显然两人更加有话说。霁初看着她们有说有笑地铺开床铺,然后自己又被挤到了小角落里。

唉,这就是倒霉蛋的遭遇吗?她肯定就是有史以来最倒霉的见习爱神了吧?

霁初在心里默默叹气,又趁着其他两人不注意把自己的床铺撑开,好不容易多占据了点空间。

“霁初,婆婆找你。”外头又传来一道女声,其余那两个名叫由美和景子的侍女相视一笑,她们窃窃私语,“那家伙该不会是又搞砸了什么吧?”

门外那人口中所说的婆婆其实是总管侍女的侍女长,霁初刚刚来到禅院家的时候没少因为“不懂规矩”而吃苦头,在那位婆婆的高压教育下她总算是学会了各类礼仪。

霁初回忆了下自己白天似乎也没做错什么,她满脸困惑地走出小隔间,来通话的是个年纪稍长的侍女,大约十八岁的年纪,这个年纪放在普通社会里应该是正值青春充满活力的时候,但在禅院家显然会将人过早的催熟,那个侍女神色早已老气横秋。

“你今天更换花束的时候将水珠带了出来,惹得侧夫人很不开心,所以今天晚上你就在这里好好练习怎么换花吧。”婆婆开口,说得直截了当,霁初被领到一个四面不透风的小屋子里,里面只点着一盏油灯,而且灯芯都快烧断了,光线极度昏暗。

房间中央放着一排花瓶,另外一边则是摆放着还没修剪掉花刺的花束,没有提供剪子,看来是那位侧夫人属意的,这不是存心要为难人吗?

先前有提到过她的前辈送给了她一个修改器,就是在这种小地方能派上用场,一瞬间满地都是掉落的花刺,灯火也变得明亮许多,霁初优哉游哉地把花朵放入花瓶。

如果不是为了任务对象她才不会主动进入禅院家呢,正在心里暗自腹诽呢,她忽然听见房间那扇仅有的小小窗户上出现一道身影。

禅院甚尔悄无声息的落地,他的面容精致,尤其是那双森绿色的眼眸,他朝她走来,“她又在针对你了?”

霁初满不在意,反正她下凡的唯一目的就是顺利通过考核,所以她笑了笑,“又没关系。”

她现在这具身体的外表与自己的本体就六七分相似,年龄也在十五六岁,浑身散发着混杂着青涩的美丽,就像她手中捻着的花苞,含苞待放,但已经能隐约嗅到花香。

禅院甚尔扫过你的双手,朝她摊开手,“我来吧。”

“甚尔也会插花吗?”

“那种东西随便学一学就好,毕竟……”他的后半句话被沉默吃掉。

他抽出霁初手里的花朵,毕竟她是个单纯又好欺负的家伙,而他见到她受欺负又会浑身难受。

就是这么简单。

第2章

禅院甚尔也不是空手而来的,他一面把花朵搭配组合,一面又从和服袖子里摸出用油纸包裹的点心,“路过厨房顺手拿的。”

他是知道霁初肯定又没吃晚饭,有一部分原因的确是出于被其他人的排挤和刁难,另外一部分原因还是因为她第一次做人没经验,在天界当见习神明的时候根本不需要进食,这就导致她对一日三餐也没概念,有时候会等到胃都饿得发痛才发觉自己原来需要用餐。

不过她现在已经能适应这一点,接过禅院甚尔给的点心,是类似于酥饼的糕点,一口咬下去混杂着油脂和碳水的香味充盈满她的口腔,她眯起眼睛,幸福地咀嚼,“甚尔不吃吗?”

“嗯,我已经吃过了。”才十岁的甚尔脸上很少出现同龄人该有的稚气,他惯常面无表情冷着张脸,在禅院家那也是正常的,作为毫无咒力的家伙,他甚至被剥夺了人的身份,父母将其视作人生污点,其他族人将其视为垃圾渣滓。

平日里不光要包揽大部分的脏活累活,而且在吃穿用度上也多有克扣,假如说禅院家是个小型社会的话,那么禅院甚尔无疑是游离在社会边缘的人物。

被人排挤的侍女,和毫无咒力的废物成为朋友似乎是顺理成章的,和禅院甚尔的初次相遇还是在霁初被收入禅院家的一个月后,她因为惹得某位夫人不开心便被发配到厨房,然后又在晚上遇到了来厨房偷吃的禅院甚尔。

那时的霁初和他面面相觑,大眼瞪小眼,禅院甚尔原本是算准了这个时间点不会有人在厨房的,但霁初是新来的,他没有想到这一点。

在几秒沉默后她试探性地问:“要吃宵夜吗?”

男孩站在门口,脸上满是戒备,宛若一头充满戒心的幼狼,尤其是那双森绿色的眼瞳,非常容易让人联想到恶兽。

然而所谓的恶兽在霁初往他手里塞点心还有饭团的时候表情有几分错愕,甚至是不知所措的,就像是完全没有料到对方会散发出善意,明明他都已经如同恶兽般弓腰发出威胁的讯号,却换来对方温和的笑意,甚至还被摸了摸头。

后来在霁初的努力下两人的关系总算是逐渐拉近,直到现在,关系应该勉强能算得上是朋友吧。

霁初没有吃完所有的点心,因为吃到后面就太腻了,她也加入一起插花,坐在禅院甚尔的身边,他其实不太习惯和人靠得太近或许是因为自有意识以来所有的肢体接触都与暴力挂钩,以至于大脑已经形成相应的条件反射。

他克制住自己想要拉开距离的冲动,听霁初用柔和的语调说起今天发生的趣事,在禅院家并没有那么多喜悦的事情,无论是主人还是侍从都很少直接表露自己的喜悦,毫无疑问,禅院家就是一个巨大的、华丽的牢笼,所有被冠上禅院姓氏的家伙都是里面的囚徒。

这样一看,似乎在某种程度上实现了公平。

“临近家主夫人生产,侧夫人的脾气反倒是越来越阴晴不定。”现在是没借口也要找借口来折磨侍女,霁初嫌跪坐太不舒服,于是变为盘腿坐下。

禅院甚尔对这种事情一向不感兴趣,他不明白为什么男人们热衷于看女人为他们争风吃醋,不过他还是应声,表示自己在听,“嗯。”

末了,他又补充一句,“因为她怀的是男孩。”这是他从“炳”的成员口中得知的,在嚼舌根这方面男人反而比女人更加有天赋,禅院甚尔已经听了不下十遍关于家主夫人和她肚子里孩子的传闻,每一次的说法都不一样。

其实也很好理解,侧夫人凭借美貌走到如今的位置,却没有一儿半女,现在又看家主夫人即将诞下儿子,当然会异常心焦。

说起来霁初反而更加喜欢家主夫人,因为前两次侧夫人刁难霁初时都是她出面维护,尽管霁初除了考核任务以外没打算干涉其他的事情,但她也不是忘恩负义的,想着,她用雏菊点缀插花,看得出来她很用心。

就把这座插花送给家主夫人吧,她擦干花瓶边缘的水珠,麻花辫松松垮垮,有几缕碎发耷拉在她的侧脸,等禅院甚尔把最后一枝花放入花瓶内,这份处罚才结束。

“快回去睡觉吧。”霁初催促禅院甚尔早些睡觉,她记得小孩子太晚睡容易长不高。

闻言,禅院甚尔偏过头去看她,十五六岁的少女无疑是美的,即便他对美的感知是匮乏的。少女一双秋水剪瞳,五官小巧精致,笑起来时眼睫簌簌。

在她的发间不知何时夹杂着一片花瓣,禅院甚尔说:“那里,有花瓣。”

漂亮的、清澈的眼瞳看了过来,“哪里?”这么说着,她却向他微微低头,“帮我拿下来吧。”

手指捻着那片花瓣,后又落在他的掌心,分量是轻飘飘的,他听见她同样轻飘飘地说:“晚安,甚尔,我们明天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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