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上拿着草药。

ps：装的真像那么回事儿啊！

“奥尔斯顿，你在这里散步吗？”

他站在克莱尔溜达的正前方，透露着怀疑的神色，完全堵住她的去路。

“额……是……是的，教授，”克莱尔没想好借口：“地窖里很闷。”

“我以为地窖里很有趣，看同学一个一个的摔跟头——特别的爱好。”

克莱尔打量他的神情，似乎没有延长禁闭或是扣分的意思。

她松了口气。

好吧，见好就收，她还是老老实实跟着教授回城堡，她可不想引起不必要的怀疑。

克莱尔转过身，沿来路返回。

斯内普就走在她后面，她忍不住提醒他：“教授，我以为您理解，斯莱特林和其他学院不一样，有时候彰显存在感是必不可少的一步。”

“适可而止，奥尔斯顿，我提醒过你，学校的规则不是摆设，还没到需要学生自己出头的地步。”

——————

斯内普很久没有这种体验，跟着克莱尔的步伐，那让他不得不走的很慢很慢。

慢的让他有些心烦意乱。

他看见克莱尔头上的墨绿色丝带一闪一闪晃动，金色的头发微微卷曲几乎垂至腰间。

克莱尔已经十六岁了，她逐渐长成斯内普记忆中最后定格的模样，这让斯内普有些恐慌。

因为在此之前，一切似乎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他小心翼翼，让一切维持原状，但那之后呢？

他知道自己快要接触到一些过去不曾了解的克莱尔。

关于她彻底结束回溯后发生的一切，她会经历什么？那些经历是否造就了她其他的改变？

斯内普不得而知，但他希望不管最后的结局是怎样，克莱尔都不要再消失不见。

那是他能想到的最坏的结果。

“教授？”

“斯内普教授！”

他回过神，克莱尔奇怪的盯着他看。

“教授，你走神了。”

“是的。”

“和我聊天很无趣吗？”

是吗？

当然不，这是斯内普过去做梦都不敢期盼的事情。

和克莱尔在她的现实世界里，一前一后的走在城堡路上。

斯内普还记得要消除克莱尔对他的抵触情绪。

所以他回答：“不。”

克莱尔不太相信，但院长最近实在太好说话，这让克莱尔怀疑里头有什么阴谋。

她决定试探一下。

“教授，您想通了吗？我的禁闭时间太长了，可以停止吗？”

“不行，”毫不犹豫的回答。

哦，好吧，他没什么变化。

克莱尔停下脚步转过头，她想瞪他一眼，但是没敢，所以斯内普只看见克莱尔回头，奇怪的看了自己一下，然后继续往前走。

这是底线，必须依靠禁闭才能让克莱尔上魔药提高班。

克莱尔转移话题：“教授，这些摄魂怪还要在学校待多久？如果他们一直抓不到布莱克的话。”

“不会一直待下去，”他的话很简洁：“最多到明年。”

“也就是说圣诞节也会在它们的阴影下度过？”克莱尔接着提起：“我最近和魔法部打的官司有了新进展，他们想派人来和我交涉，但是我没有同意，我说上回部长的态度吓到我了，所以一切流程都请律师出面。”

“我以为将这场官司闹大一点，会促成魔法部重新考虑摄魂怪驻守学校的事，至少也要从家长的角度给他们压力，”克莱尔从没和别人说起这些，她自己都没发现，她对斯内普教授的防备心很低，是毫无道理的低，就好像她确信他不会伤害她似的。

“可是我低估了魔法部逮捕布莱克的决心，他们孤注一掷启用摄魂怪，就不会轻易妥协，因为那会证明他们是错误的、无能的。”

“你能明白这一点，就应该见好就收，”斯内普慢悠悠的说：“奥尔斯顿，谁都无法保证自己不会被魔法部抓住马脚。”

她没有对这个问题多做纠缠，反而说道：“教授，您可以叫我克莱尔，您是我的学院院长，我同意您这么称呼我。”

……

克莱尔

斯内普一直在心中这么称呼她，但他从没打算真正叫出口。

克莱尔又停下来，她就站在斯内普面前，碧蓝色的眼睛专注的望着他，似乎在等他反应。

斯内普突然觉得克莱尔几个字特别拗口，他从没有叫出声过，也没有提前练习过，如果现在要他立马说出来，一定会结结巴巴，甚至说错话。

这种事情难道不应该给点时间先适应吗？

斯内普保持沉默，克莱尔微微眯起眼睛：“教授，这很难吗？有什么问题吗？”

好吧，我只是不想让她对我有抵触情绪，没错，都是为了让她上提高班，斯内普这样告诫自己，所以：“克……莱尔。”

她神情恢复正常，然后继续往前走：“教授，您叫我的名字让我有种奇怪的感觉，嗯……您的声音和其他人不太一样，是比较低沉厚重的感觉，我从来没有听过谁的声音音调这么低这么特别，所以您叫我的名字时，好像就在对我耳语一样。”

额，斯内普听到这里已经不想继续回城堡，他想借口还有草药没采，然后赶紧转身远离克莱尔。

这个女孩……这个女孩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吗？

斯内普又陷入混乱之中，他想知道到底是自己无耻的想多了，还是克莱尔没有界线感，总之他已经方寸大乱。

“教授？”

“斯内普教授！”

“你又在发呆？果然和我聊天让你无趣，”她这回真瞪他了。

有什么了不起？我的西弗勒斯以后不比你差多少，我能收拾他，就瞪你两下又怎么了？

斯内普被瞪了也没有反应，他完全噤声了，因为他不想回忆起克莱尔方才关于他声音的论调。

所以他连话都不说了。

两个人相对无言的回到城堡，到了大门，克莱尔刻意往与他相反的方向走，总算暂时远离这种尴尬的境地。

不要提晚上还有禁闭的事情，她为此快要抑郁了。

而斯内普，他回到自己位于地窖的办公室，也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他完全不想回忆刚才的局面，那让他显得极不成熟，就好像回到了十多年前的学生时代，被克莱尔逗的团团转。

但他不是年轻的西弗勒斯，他是斯莱特林院长斯内普教授，所以他不能再用无奈的包容的眼神看向她，他要显得更冷漠一点才对。

斯内普从柜子里拿出一瓶静心魔药喝下去，那可以缓解他烦躁的心情。

然后他坐在椅子上突然想起什么，右手边的抽屉是上锁的，即使是他自己的办公室，他也得上锁。

蜘蛛巷尾的惊悚画面再也不想经历第二回，特别是克莱尔会在这个房间频繁出现的一个月。

他打开抽屉，里面孤零零的放着一本小册子。

那是克莱尔给他在医疗翼解闷的谜语小册。

他记得她当时是多么得意于自己的题目，似乎笃定斯内普永远也答不上来。

但怎么会呢？

时间可以解决一切问题，斯内普有太多时间去思索关于克莱尔精心准备的谜语小册。

再难的题目，十多年的时间也足够解答。

斯内普将册子翻到最后一页，那是唯一一道没有写出答案的题，虽然他已经对答案了然于心。

而促使斯内普在填写答案这件事上十分谨慎的原因，在于克莱尔的声音。

回答正确！

轻快的声音似乎透着笑意，他可以想象，克莱尔的笑容里蕴藏着她对那个所谓惊喜的兴奋。

她即得意于自己的谜语把斯内普难住，又期待他看到结局的表情。

所以这是斯内普迟迟舍不得答题的原因。

剩下的题目数量预示着他还能听见多少次她的声音。

——克莱尔消失之后，除了记忆之外仅剩的生动活泼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