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你还学过舞蹈，”文奈笑起来，被龙雅带着脚步越来越快，“而且很擅长。”

她在远月的时候倒是学过一些宴会上会用到的交际舞……但都没有这样热烈，这样离经叛道。

地上堆积的花瓣越来越多，被龙雅捧起，洒在空中，纷纷扬扬。

“在米国的街头学的，那时候很流行霹雳舞，或者滑板、跑酷之类的。”龙雅捻起落到文奈鼻尖的一片玫瑰花瓣，按在舌尖上，然后去亲吻文奈，等到呼吸急促的时候从腋下托起她又一遍遍旋转，裙裾飞扬，他们都发出畅快的笑声来，像是两个意气相投的小疯子。

文奈身上已经湿透，发丝一缕一缕地黏在脸颊边，稍微一眨眼，就觉得有水珠从睫羽上滚落，雷声渐渐停歇了，只剩大雨如注，而一地玫瑰花也已经变成一地狼藉。

仰躺在地面上，文奈看着熟悉的天花板，好像回到了小时候，在壁炉前的毛毯上烤火的时候，两个孩子也总是挤在一起，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烤土豆。

平静下来后就有点冷了，雨依旧在下，而她还懒洋洋地不想起身，最后还是龙雅把外套扔给了她，起身关上窗，将雨声隔绝在了窗外，只有淅淅沥沥的痕迹顺着玻璃流下来。

胡乱用还算干燥的外套擦了脸，文奈伸出双臂，被龙雅拉了起来，挂在他的一侧肩膀：“所以我们现在是情侣了对吧。”

“对啊。”

“……可是成为情侣和以前有什么不一样呢，”文奈晃了晃小腿，“想不出。”

“区别就在于，我可以在别人面前光明正大地说，”龙雅托起她的腿弯，“我是那个女孩的男朋友，也可以让你只看我一个人。”

“好任性的要求。”

“男朋友没有一点特权吗？”

“如果你想的话，”文奈歪过头，“也不是不可以。”

因为之前淋了雨，文奈干脆点燃了壁炉，洗过澡后晕乎乎地半趴在沙发上烤火，不一会就浑身干爽了。

刚才胡闹弄湿的地面也在热度下逐渐烘干，有花瓣落进壁炉里，被烤得焦黄，或者燃烧着发出哔哔啵啵的声音，随后是一股植物汁液的芳香和焦糊味。

龙雅擦着头发从浴室出来时，文奈正在翻动带来的漫画书。

“我看到艾斯出场了！”见龙雅出来，文奈扬了扬手里的漫画，侧身滚了一圈，给他留出位置，“和在莫比迪克号上一样，有点礼貌，但不多。”

她指着用身旁女生的裙子擦脸的艾斯笑道：“而且又在吃饭的时候睡过去了。”

“让我看看，”龙雅接过漫画书，“这个是……阿拉巴斯坦？好像是伟大航路前半段的大国家，为了弟弟都跑去前半段了吗？”

“好像是为了追查一个叫‘黑胡子’的海贼，”文奈打了个哈欠，“听起来像是假冒白胡子的人。”

“有点在意啊，”龙雅往后翻了翻，漫画内容大多数还是艾斯的弟弟草帽路飞的探险，不过还是会有些许和白胡子海贼团的相关的信息，“触犯的船上的铁则……”

他皱起眉：“文奈，莫比迪克号上的铁则是什么来着？”

“绝对不能杀害同伴，”文奈坐起身，这一点在她和龙雅掉到船上时，马尔科就第一时间告诉了他们，“黑胡子杀了莫比迪克号上的人？是谁？”

龙雅已经找到了艾斯与黑胡子决战的篇章，然而他看着，眉头却仅仅锁起，迅速地翻看着书页，发出沙沙的声音。

“你看到了什么啊！”文奈心头忽然涌起不祥的预感，她试图去抢龙雅手中的漫画书，却被他躲过。

“文奈，”龙雅几乎是翻阅完毕了漫画，神情严肃起来，他双手握住了文奈的肩膀，“接下来我要和你说的事，你不要激动。”

“当然。”文奈咬唇。

“黑胡子，是蒂奇。”

“蒂奇？那不是艾斯的二番队队员。”难怪艾斯要追去前半段，文奈轻吸一口气。

“死去的人……”龙雅直视着文奈的眼睛，“是萨奇。”

“什么？！”文奈难以置信地睁大了眼，“他为什么要杀萨奇？！”

在莫比迪克号上，萨奇可是有名的老好人，在厨房里甚至都算是脾气极好的那一挂主厨，文奈根本想象不出船上谁会和萨奇结仇！

“这部分还没有说，”龙雅语气冷静，然而他捏着文奈肩膀的手却越来越用力，“不过在与艾斯的对决中，他用的是黑暗果实的能力。”

文奈身上瞬间冒起几缕黑烟，她咬紧了牙——黑暗果实。

虽然当时马尔科和艾斯都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萨奇更是一亿贝利就卖给了她，但是现在文奈也能隐约察觉，黑暗果实的不凡之处，如果说是为了这颗果实的话，以海贼的秉性倒也有可能。

“没关系的文奈，”龙雅松开了手，他发现文奈的肩膀已经泛起红色，只是她本人也处于沉思中并没有注意到，“你吃了黑暗果实，那蒂奇应该就不会因此杀害萨奇。”

“不，”文奈脸色苍白，壁炉的火焰照在她身上，明明灭灭，“在临走之前我给萨奇留下了一个礼物……”

她咽下口水：“那是完全按照黑暗果实复刻的一个蛋糕……包括味道。”

是的，她虽然没能将恶魔果实做得好吃，但好歹学会了怎么重现这种味道。

龙雅瞳孔骤缩——他当然明白文奈的水平，她说一比一复刻，那一定是足以以假乱真的程度，毕竟她十几年前就能做出这样的橘子蛋糕。

文奈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推开眼前的漫画书，直接找到了额外带来的一本——白胡子在封面的那本。

当时没有仔细看，但现在看来，白胡子在封面上是明显的愤怒状态，底下熟悉的番队长们也都作出战斗姿态，最前面是路飞额头流血往前飞奔的样子。

什么样的战斗需要白胡子海贼团全员出动？

文奈的手微微颤抖，龙雅覆在了她的手背上，两人对视一眼，最终文奈还是一咬牙，翻开了漫画书。

这不是战斗，而是一场战争。

海军出动三名大将、十数名中将、巨人族海军以及十万精兵，召集了王下七武海，而白胡子海贼团则是全团1600人倾巢而出，旗下43个海贼团共五万人，两方在海军总部马林福多开战。

开战原因是黑胡子蒂奇抓住艾斯献给了海军，艾斯竟然是传说中的海贼王，哥尔·D·罗杰的儿子！海军要公开处刑艾斯，并且为白胡子海贼团布置了天罗地网。

这场战争里，艾斯被海军大将赤犬一拳穿心死亡，白胡子则是受到的刀伤二百六十七处，中弹一百五十二发，受到炮击四十又六发*，最后，他背对众人，露出的是完整的白胡子海贼团标志。

这标志着大海贼时代进入了一个新的篇章。

*白胡子的描述来自于海贼王里的旁白。

第75章

欧洲1

漫画书掉落地面，发出轻微的碰撞声。

“什么啊！”文奈声音隐约带上哭腔，“我不承认……不可能……这绝对不是真的！”

她握紧拳头，摊开时掌心依旧空无一物……萨奇、艾斯、白胡子，为什么这么好的人都会死？就因为他们是海贼吗？就因为萨奇拿到了黑暗果实，艾斯是罗杰的儿子？

处决白胡子海贼团对于那个世界又有什么好处呢——文奈不觉得，那个弱肉强食的海贼世界，会因此变得平稳起来。

而且白胡子……他是那样好的一位老爹，哪怕是背叛他的儿子他也宽容以待，这样的胸襟，许多真正的生父都无法做到。

文奈又想到，自己和龙雅只是借住在莫比迪克号上一段时间，白胡子也不啬惜慈爱。

他会在文奈和萨奇研制出新的菜品后咕啦啦啦笑着大口吃下去，在她询问味道如何时为了逃避假装睡着了；

因为文奈好奇月牙型的胡子，就让她爬上自己的肩膀去摸，文奈还记得那滑溜溜又坚硬的手感……她不小心拔了一根下来，老人也只是瞥她一眼，让她坐到宽大的掌心里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