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日漫当作家(140)
他想起小侄女索尼娅和谢皎的小女儿阿芙罗拉,小小软软一小团,可爱得放到眼睛里都不会感到痛。
“我之前没有想过这些。”面对谢皎温和没有丝毫恶意,甚至含着一丝鼓励的目光,魏尔伦觉得自己从来都没有想过这些,他也很实诚的说了出来:“我一直以来,梦想就只是带着弟弟一起去旅游。”
像谢皎一样想着学业工作,买房买车,他从来都没有想过这些。他回想着自己这些年的经历,先是被亲友训练在战争期间一起干谍报,除了任务还是任务;租界爆炸之后自己一个人回到法国,同僚的态度和上司的不满,以及战争之后在法国异能力圈受到来自周围人或排挤或压榨(把他当成异能工具)或轻佻的追求(看上他的脸想泡他)。总之,他只觉得很恶心,在忍无可忍下背叛法国成为杀手,成为了欧洲的暗杀之王。
(作者乱入:我没有找到租界爆炸后魏尔伦的去向资料,就这么杜撰私设)
总结一下,可以说乏味而空荡。
“至于你说的父母,我没有父母。”在少女睁大眼睛的目光下,他是表情都有点说不出来的空洞:“我是实验室的产物。”
啥???
谢皎怔然一下就瞬间将他之前的话全都想明白了。
为什么魏尔伦会说她是他弟弟中原中也的养母,因为一般来说她就算是收养小孩也不会收养日本孩子,捡到小孩子也是送孤儿院。只有一种可能,就是中原先生也是实验室出身,所以他自己都是一个黑户呢,她们两个黑户凑一起,可不就是收养来搭伴过日子。
为什么魏尔伦一个法国人会有一个日本人的弟弟,因为他们俩都是实验室出身,再考虑一下年龄,极有可能,中原中也身上有一部分基因是源于魏尔伦的。不然就以这些国家没节操的行为,凡是实验室出身的孩子还不得都成了魏尔伦的弟弟了?喜当哥也不是这种喜法呀。
可这样,那中原不就应该是魏尔伦的儿子吗?咋成弟弟了?谢皎目光落在魏尔伦的脸上,也是,这张看起来说是20岁出头都有人信的脸(谢皎:真的,魏尔伦这张脸放在老的快的欧洲人当中真的好年轻啊),说他是一个16岁男孩的爹也实在是强人所难了。
谢皎:中原先生你还是继续当魏尔伦的弟弟吧,不然万一我俩相亲正成了,我可以接受同龄的小叔子,但是我接受不了自己有一个同龄的继子喊我“妈”呀。
第113章
“魏尔伦先生。”在听完魏尔伦说自己是字符制造出来的出生以及当年横滨大爆炸的种种真相之后, 谢皎忽然开口。
“嗯?”
“你能告诉我,你的心理年龄,是几岁吗?”
“十三年前, 我杀死了制造出我的‘牧神’, 就是那个时候拥有了自我的意识。”魏尔伦想了想:“心理年龄, 应该是从那个时候算起吧。”
十三年前,也就是说,我眼前这个身体年龄比我大十二岁的青年,实际上比我小三岁?哦, 要是算我的心理年龄, 那算了吧, 我心理年龄当他亲妈都属于高龄产妇了。
心累。
不过谢皎终于明白了,为什么魏尔伦想到找回弟弟给他自由的方法, 是杀光他的朋友了。
九年前战争结束, 十三年前战争应该即将开始了吧。
她伸出手, 手掌覆在他的手背上,这个被世人称之为欧洲暗杀王的恐惧存在, 在她眼里, 本质上甚至是比太宰治还要年幼的孩子。
孩子啊......
【幸福的人用童年治愈一生,不幸的人用一生治愈童年。】这句话上辈子在网上传得泛滥了, 她一直都觉得很正确,所以,她和费佳在一起的时候, 一直都想在未来做一个合格的妈妈给孩子们幸福的童年——就像她自己, 上辈子所有的痛苦与不甘都是在这辈子的童年被治愈, 然后在余生都可以乐观从容的面对一切。
但是魏尔伦呢?这个孩子从睁开眼睛看这个世界的时候,就从来没有得到过人类定义的“幸福”吧?
生于实验室, 救出之后就直面最没人性的战争,接触的是在战争当中都属于最冷酷的情报,在救出中也失去亲友之后,他又是作为人形兵器一样的存在,成为与死亡和杀戮为伴的暗杀王。
这样的经历,别说一个有正常心智的成年人都会崩,就别说一个三观本来就是白纸的孩子!
比起魏尔伦说的那些能让生物学家按不住棺材板的话,她更相信是法国政府给他洗了脑,让他相信自己的感情是模拟出来的!
玛德,无论是资本家还是资本主义国家,姓资的都是屑!
“我不是学生物出身的,也不明白究竟是什么逻辑链条能够计算得出感情。但是我知道,是你救了中原先生。”她开口了:“你也在乎他,这样的感情,绝不是假的。”
所以,她现在要做的,就是先让眼前的孩子相信自己是一个人,对“人”这个概念有归属感,当有了归属感,自然就是有活在世上的踏实感。
至于感情,千人千面千种情,天生感情淡薄感情迟钝的比比皆是,也没有什么稀奇的。
“因为,任何一台没有感情的计算机,都不会违背任务优先之类的指令的。”而你遵循内心的选择违背,这本身,就代表你拥有着人类最核心的感情——反抗意识。
“你说你是靠数据公式产生的感情,那人也是通过神经中枢刺激大脑产生的感情呀,这并不是区别人类与机械设备的关键。”她停顿一下,认真的注视着他:“人,与机器也好,人形兵器也罢,最大的区别就是,在面对我们不想做不愿接受的事情时,人是会有反抗意识的。”至于有了反抗意识之后会不会付诸于实际行动,这就是因人而异了。
看着他的样子,谢皎忍不住提出一个疑问:“你确定,你不是被人洗了脑吗?”
啥意思?
“一个正常的人类孩子,如果从小父母不在身边,再对他一直催眠洗脑,孩子的认知被扭曲也不是不可能的。”谢皎看过心理学的书,也通过新闻了解过许多事情:“一个认知没有养成的普通幼童,在成年人的洗脑下,会成为没有感情的杀戮兵器,甚至持枪杀死自己父母亲人。”
“在我生活的那个世界,都存在军阀或者毒枭利用毒/品和洗脑手段培养出杀人不眨眼的童子军,而这些孩子最先杀死的就是他们的父母。”
“我确定没有。”那实验室的数据和资料明明白白的呀。
“那好,就算是你没有被洗脑,我问你,你说你被法国带走,那么法国政府给你找过养父母吗?你上过学吗?你交过朋友吗?你有没有和小伙伴一起夏天河里抓鱼冬天打雪仗吗?有没有被老师拎着耳朵训斥不好好学习?你有没有过晚上熬夜不睡觉偷偷看小说?你有没有经历过考试没有考好心情郁闷的时候?有没有同龄的女孩子一脸害羞的给你递小纸条送情书?”
“我承认,现在回过头来看,这些或喜或悲的人生经历都是很无聊甚至很幼稚,但是正是这些普通的经历构成了人格认知。在这一点上,中原先生就和你不像。因为他虽然在擂钵街这样的贫民窟长大,但是他经历过和同伴的说笑打闹,一起读书认字,一起努力生活,甚至可能也有痛苦有不幸,这些在你眼里可能是微不足道的小事,却是你缺失的。”谢皎说着:“你的痛苦不是你出身于哪里也不是你的灵魂有几行字,而是你的人生被一刀切去了一个小孩本应该经历的童年,还把你扔到战争当中,经历最残酷最黑暗最肮脏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