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人都是会改变的，只不过在程度上会有差异。

从很久没有去上班，不再有公物损坏赔偿单送到自己眼前来时，静雄就觉得自己多多少少还是变得温和了一些。不再动不动就对着路边的东西发火，也很少再有人受到他暴力的波及，但是想来，如果这种改变是基于和折原临也生活的这一个月，那反而让静雄有些按耐不住。

说到底暴力的来源是折原临也，暴力的去向也是折原临也，因为那个人而收敛听起来也是理所应当，只是平和岛静雄不想接受这个理由。

有些时候他发现，自己对于折原临也早就不是那种一见面就暴跳如雷的情绪了，更多的是一种新鲜感，就像是好奇着对方接下来的一切动作。也许那份改变就是源于这份好奇感，让平和岛静雄忍住了情绪，想要更加地去接近这个人。

而与折原临也相较起来，平和岛静雄的改变似乎平和许多。

情报贩子的改变是由心出发的，或许平和岛静雄永远不会知道，折原临也的改变是基于对平和岛静雄的绝望。在那个决战之夜，平和岛静雄亲手打破了折原临也的信仰，亲手毁灭了折原临也的信念，让折原临也第一次萌生了离开池袋的念头。折原临也不是逃避，只是他的睿智本能性做出的选择，事态的发展往往是不受控制的，不然他们二人就不可能安稳地度过这一个月，虽然有插曲，但是对于对对方都有所改观的彼此，也未必不是好事。

平和岛静雄不能理解折原临也到底在想些什么，但他却清楚的知道，对于自己来说，折原临也已经不单单是一个他所错过的高中同学。只是在他的心中，折原临也到底占据着多大的分量，无人知悉。

在祭典游荡完之后，二人就讨论着决定回到酒店自己做晚餐吃。

折原临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没搭对，死乞白赖地硬是要吃火锅，静雄不是拗不过他，只不过是懒得，或许只是因为想起临也曾经说过他爱吃的食物是火锅，所以他便难得好心地满足一下对方这个微不足道的愿望。

最终他们一起走进了离居住的酒店不过五十米的一家便利店，在折原临也怪异又兴致勃勃的情绪下挑选起了火锅的食材。其实静雄真的很想询问他们住的房间里为何会有煮火锅用的工具，但在看到折原临也一脸的自信后他选择听天由命一次。

“你想吃什么。”原本静雄是让临也在柜台旁等着的，临也却执意要跟过来挑选，静雄便一边往购物篮里放着香菇一边问道。

“唔……随小静吧，肉的话看小静的食量就好，我不会吃太多的。”临也显得似乎对食材没有什么兴趣，但他却一直拿着购物篮，静雄往里面扔一个东西他就伸出手去摸一摸看看是什么，摸完之后却又什么评论都不发表。

静雄无奈地考虑着两个人的食量，斟酌着又选了几盒肉放进了篮子里，估计着差不多了，他便拉起临也准备到收银台结账。还没走出一步，他就看见折原临也微微低着头，一副似乎在考虑什么事情的样子。

“怎么，你还想要什么。”静雄随口问道。

临也却在下一秒抬起头，脸上挂着那种静雄最琢磨不透的笑容：“小静，我们买点酒回去吧。吃火锅不喝啤酒太不过瘾了。”

静雄微微皱起眉，看着临也脸上的表情渐渐变地正常，然后问道：“你喜欢喝啤酒？”

临也又怪异地笑了笑：“你猜呢？”

静雄不说话了，对于他本人而言，他并不是很爱喝啤酒，啤酒的涩味让他一直以来都很难接受。但是看着折原临也这样的表情，他却不知道该不该拒绝。

“……好吧。”他最终还是妥协了，拉着折原临也走到了买啤酒的专柜前。

结完帐后他就后悔了，因为他没有想到折原临也居然毫不客气地要了两打一共十二罐啤酒，并不是因为价钱可观，而是他不认为他们两个人有这么好的酒量喝完这全部的啤酒，就算勉强喝完了也指不定会酒精中毒或者一醉不醒。但随后又想想，静雄发现自己似乎并不了解折原临也的酒量，也许他一个人就可以喝完这两打。

回到酒店房间开始准备晚餐时已经快七点了，静雄把所有的东西摆出来放在餐桌上，翻找了一下果然发现了放在橱柜里的电磁炉和火锅。

折原临也窝在外面的沙发上，没有打开电视也没有鼓捣手机，他就只是微微阖着眼，似乎是在休息。让平和岛静雄有些惊讶的是这一次出行折原临也居然没有带上他的电脑，就好像他是真的打算抛下工作出来放松身心。

天知道折原临也是怎么考虑的，他平和岛静雄也不打算更多理会，继续专心致志地煮着自己的火锅。火锅汤底很快就可以煮熟，静雄拆开一部分食材的包装，尽量细心地把食材比较美观地摆在火锅里。看着差不多已经可以开始吃了，静雄把火锅端到榻榻米的暖桌上，又把碗筷面对面摆好，便招呼着临也可以来吃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