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甲全员be后我被迫吊唁自己(55)

作者:落瀑 阅读记录

“太宰君上辈子肯定是猫猫。”西宫月昳声音幽怨,“猫手欠。”

“喵~”

西宫月昳尽可能地把玩偶找了回来,重新堆放好。又伸手,给太宰治掖了一下被角,自己躺在床的外侧。

床头唯一亮着的一盏暖黄的灯也被关了。

一片漆黑里,能感受到西宫月昳慢慢滑进被窝,在窸窸窣窣声里试图把自己埋进一个比较舒服的位置。

什么也看不见,但是太宰治突兀感受到一只爪子按着自己的胳膊,鼻尖的位置被柔软的事物蹭了一下。大概是因为发现自己亲的地方不对,黑暗中的人僵了僵,上移,重新吻了额头。

有发丝从面上滑过,留下一点微不可查的、西宫月昳家里洗发水的味道。

牛奶海盐味的。

“晚安,会做噩梦的太宰君。”

太宰治:……

这。

这谁能睡得着啊——

【啊啊啊啊啊啊——】

西宫月昳盖上被子,不再管两只尖叫鸡的死活。

他困了。

太宰治睡得晚,醒得早。

一些年轻人类的精神旺盛。

他无数次地生出想要去一趟卫生间、或者是浴室的心思。但是西宫月昳熟睡之后就开始胡乱抓东西抱住,原本是随机抓取一只毛绒玩具的,奈何今天床上躺了一只又暖和又体积大的宰猫。

他伸手一捞,把太宰治牢牢困在怀里。

收紧的胳膊压在太宰治胸膛上,手指无意识地勾住了一截绷带。

他俩距离就更近了,近到他能感受到西宫月昳的呼吸一次又一次扑在自己身上,心跳的声音也如此明显。

不管是他的。

还是自己的。

太宰治,开始抓狂。

他无欲无求,冷血冷心,Mafia历史上最年轻的干部,今年十八岁,断情绝爱,不搞涩涩,从不多想——

那是不可能的。

太宰治不知道花了多久才睡着,又很快睡醒。

终于,在早晨的某一个时刻,他从某只八爪鱼小海王的手底下逃脱,溜了出去。

他轻手轻脚,因为西宫月昳卧室里铺了地毯而更加安静,几近无声。

外面的走廊里能看见些许天光了。

凌晨四五点,光芒依然暗淡,星子明暗,天边才有一点浅淡的白色,晕着股暗色调的橙。

太阳没出来,自然是有些凉的。

太宰治站在二楼的走廊上,单薄睡衣下的热度散了个七七八八,那些在他脑海里绕了一晚上的旖旎……

倒是没散。

反而在冷静之后更清晰了。

那些只能存在于幻想中的混乱想法,从未在这一刻如此接近现实。他的大脑向来灵活,能把最离奇的方案变为现实,现在脑海中的疯狂念头盘旋着,他开始自动构思实践的方法。

太宰治在二楼的走廊边蹲坐下来,边上就是那些展览柜,一些闪闪发光的东西。他抓住自己的衣角,尽力使自己不要在黑暗中笑出声。

——有什么比知道一只小海王愿意回应他更开心呢?

虽然他可能又被无情的小海王钓了。

但是。

太宰治支棱!

太宰治决定给他的小海王一个惊喜!

他要亲自下厨做早饭!

西宫月昳家厨房设备很多,一只太宰治溜进去之后,危险性也翻倍地上升了很多。

他扒拉了一下各种刀具,觉得每一种工具的作用应该都差不多。

杀死米饭!杀死蔬菜!杀死肉类!

他又找了一下,发现冰箱里没有他最喜欢的蟹肉类食品,只好舀了勺米,按心情挑了几种看起来长得很适合西宫月昳的配菜。

太宰治想做粥。

他把菠菜放在砧板上,提起刀来。

昨夜的那个梦境,在冷静之后,太宰治又想起了更多的细节。梦是没有依据的,那种没有由来的悲伤本来不应该被他在意,可是太宰治觉得这个梦有点特别,它像是一种降临到自己头上的预言,在提示着什么。

他有一种莫名的直觉,在那个梦里悲伤的并不是他,而是他感知到的、其他人的情绪,它们混杂在一起,如山如海。

但。

他为什么会去感知别人的情绪?

他擅长操心术,因为看透别人的情感、猜测他人的思维是他与生俱来的一种天赋。这种天赋也是一种压力,要是心声可以被具象化,那他一天到晚能被人烦死。

至少在活了那么多年之后,太宰治是拒绝去共情他人的。

少数几个在意的人可以被例外。

要是织田作之助出事。

——太宰治持刀剁死菠菜叶。

要是西宫月昳……

——太宰治举刀砍死菠菜梗。

要是他俩一起……

——太宰治乱刀捅死一条鱼。

等西宫月昳睡醒,周边没有摸到太宰治,只有他一个人和被搅乱的被子。晚上的事情像是一场梦,他恍惚间觉得昨天晚上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也没有宰猫敲门。

他打着呵欠就起床了。

于是闻到诡异的味道。

西宫月昳:……

他有一种不详的预感,从二楼跑下去,看见太宰治正兴高采烈地从厨房里跑出来,手中是一锅不明糊状物体,灰白灰白的,宛如尸体泡发了之后还没埋。里面混着看不懂的东西,也许是一两怨念缠身的菠菜、三两死亡笼罩的鳕鱼、二两绝望之地的大米,和一些富含悲伤的蘑菇。

“月月,我做了粥!”

西宫月昳迅速退回了楼梯口。

“谢谢,我不饿。我要去补觉了。”

今天是周六,没有课,织田作之助的签售会下午三点才开始,西宫月昳可以自由补觉。

他非常希望在自己睡醒之前,太宰治可以把那些诡异的东西从他家清除出去。

西宫月昳不放心,默默叫了钟点工过来干活,又特地提醒了,小心厨房内含有一些有毒气体。

太宰治做饭,就突出一个人菜瘾大。

下午,离三点还有一段时间,签售会的场地就已经挤了很多人。

西宫月昳和织田作之助也有段时间没见了,他很快在人群中看见一个僵硬的织田。

为了使织田作之助在书粉眼中的形象更好,他一大早就被按住,开始进行一些形象修整。发型必然是要好好打理的,面部护理能上就上,就当一个临时抱佛脚。最后把一套西装塞给他,强制换上正装。

“小林先生……真的要这样吗?”织田作之助从镜子里看见自己,只感觉自己每一根毛都在发亮,呆毛都跟被抛光了一样。

“当然,你看这才下午两点,外面排队的人都那么多了。织田,你已经是个大作家了。”

“嗯。”

“所以什么时候打算写下一本?”

“……”织田作之助可疑地停顿,发出了咕咕的声音,“在写了。啊,太宰他们来了。”

“织田作!”太宰治看见这样光鲜靓丽的织田作,一时间居然有些不适应,他猫猫手欠,很想伸手抓一下织田作的呆毛,“你今天好酷啊。”

被西宫月昳拦住了。

“织田君,下午好呀。”

“下午好。”

织田作之助的视线一顿,落在西宫月昳抓住太宰治手腕的那只手上。

嗯……

一段时间没见,感觉这两只的关系更好了。

是他的错觉么?

看西宫月昳和太宰治好像都挺自然的样子,周围和西宫月昳熟悉的编辑、同事们也纷纷打了招呼,没有任何一个人对两小只的关系产生疑问。

织田作之助于是放弃思考。

太宰治能多交点朋友,是好事。

“夏目老师,您也来了。”

年长者握着他的手杖,从门口进来:“织田君,恭喜。”

织田作之助介绍了一下:“这位是夏目老师,在写作上为我提供了很多的帮助。您能来真是太好了。”

“不敢当不敢当。”夏目漱石身上有一种很罕见的气质,既沉淀,又锐利,他像个从久远的时光里走来的绅士,周边从事文学工作的人都感受到了某种气场,对这位夏目老师肃然起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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