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甲全员be后我被迫吊唁自己(59)

作者:落瀑 阅读记录

“月月?”

太宰治吹了一会儿,发现怀里的人彻底没动静了,软得不行,毫无防备地挨在他肩膀上。

他呼吸一顿,把吹风机的风力调小,让环境更安静些。

发尾还有点潮湿,体质不好就更不能湿着头发睡觉,太宰治仔仔细细地吹干了,又把西宫月昳的领口整整好。

他小心翼翼地把人放在床上。

今天和昨天又是完全不一样的了。

太宰治蹑手蹑脚地把东西收好,走出去关了一下灯,期间思考了一下要不要收拾桌子——算了,他只穿了睡衣,非常想回到床上去。

等到他回了卧室,就发现西宫月昳已经熟睡了。半张脸埋在枕头里,头发丝勾勾绕绕地弯起来,溜进领口。他看起来挺安定,一只手捏着被角,睡着了没有表情,只有乖巧妍丽的一张脸。

太宰治也摸到床上去,在一堆东西里找到了自己能躺的缝隙。

他轻轻躺下。

真到了这种时候,那些绮念反而消失了。空气静静地沉淀着,他不想做任何事。

太宰治忽然觉得自己有些丢脸,明明Mafia最擅长的就是暴力侵略地盘,吞并与占为己有,他却在这里犹犹豫豫,最后停留在某一个边界,不敢上前。

他关了灯,盖上被子。

动作幅度很小,但是西宫月昳还是醒了一下。

他睡眠很浅,太宰治能想象到他皱着眉蜷起来的模样,可能会一整个躲进被窝里,试图逃避外界的声音。

“太宰君。”

被子里钻过来一只小动物,西宫月昳的额头抵在他的胳膊上。

“贴一下。”他困倦得不行,声音拖很长,“有个朋友说……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多贴贴。”

不用想也知道是哪个朋友。

“治疗噩梦的最好办法就是……”

太宰治还想说点什么回应他,然而西宫月昳黏黏糊糊地说了两句听不清的话之后,就又睡着了。

太宰治在黑暗中无声笑了一下。

今天晚上,大概是不会做噩梦的了。

过于疲惫的时候,其实是会睡不好的。西宫月昳就如此,他翻开滚去,并不知道自己把什么东西抓住,又把什么东西推了下去。

太宰治一脸迷茫地坐在地板上。

发生了什么?

他委屈起来了,任谁睡着的时候被踹下床大概都是会委屈的。即便西宫月昳现在睡着的模样挺无辜,但方才突兀伸手推人的力度真的很大。

太宰治扑在床边,盯了一会儿这个罪魁祸首。

罪魁祸首仍在安眠。

这事儿只能早上起来再算账。太宰治看了一眼时间,差不多也凌晨四点了,还能补个觉。他又钻回被窝。

只是。

太宰治本来是面朝西宫月昳睡的,这样可以从后背抱住对方,有点像抱抱枕。结果今晚格外不安分的西宫月昳翻了个身,他俩面对面了。

很暗,太宰治睁大了眼睛才能看见对方的五官,温热的呼吸倒是很近,缠在一起。西宫月昳有点弓着身子蜷曲,膝盖正好能抵住太宰治大腿,手臂则是放在脸颊边,五根手指松松地压在床上。

太宰治看了一会儿。

又看了一会儿。

他伸手把那只拦在他俩中间的爪子塞回被子里,顺便把自己的手指塞进他的手心。

西宫月昳的手上没什么茧,只有右手中指的指节附近有一些,因为高中学习生涯而磨出来的。手心很软,微微散着一点热,可能是因为太宰治把自己的手指塞到他手心,所以这只手不自觉收缩了点,反过来握住,柔软的指腹按在太宰治手背上。

太宰治摸摸蹭蹭,忽然想到第一次和西宫月昳见面的时候,那时候才十五岁的月月手腕细嫩,绳子一磨就红。现在好像也没好到哪去,捏捏就能看见一片又一片的糜丽颜色。

西宫月昳又习惯睡觉抓着点什么,把玩偶的腿塞过去会抓住,揪不到东西的时候就开始捏被角。太宰治把手指塞过去也握住,那……

该睡觉了。

他闭上眼睛,其实大脑里已经变成色块和线条的天下,思维飞出天际,是一些古怪而不能播的内容。

明知道自己这个时候该立刻睡觉,却还是想。

然后,越想,越睡不着。

宰猫把自己也塞进被子,试图把一些超过的想法找个地方埋起来。他也弓起身,团在被窝里胡思乱想,变成一只体温升高全自动发热的太宰猫猫球。

直到西宫月昳忽然醒了过来,坐起身。

太宰治:!!!

糟糕。

太宰治本能地躲起来,一动不动开始装睡。

他思维从来没有这么快过,比被敌人抓住了需要立刻逃脱还快,太宰治花了全部的精力控制自己的呼吸和心跳,然后想:

月月好像是真的醒了,不是梦游诈尸。

……更糟糕了。

他不敢动,两条腿保持着并不舒服的姿势弯在那里,几乎并拢,腰也僵着,下一秒就能抬出去做石灰雕塑的那种。唯独在被子外的半个脑袋看着特别安详,放松的熟睡。

要是西宫月昳掀开被子,那他就可以迎来一些安详的社死了。

‘系统,我好困……’

【我也好困……】

是系统把西宫月昳叫醒的,有一点突发的事情。西宫月昳几乎睁不开眼睛,有那么几秒大脑完全是空白,他坐在床上呆滞了几秒。

醒了。

他看了一眼太宰治,发现他还在熟睡,毛茸茸的脑袋压在枕头里,特别像一只团起来的炸毛小猫。

西宫月昳小心翼翼地把手从被窝里抽出来。

奇怪,睡前有抓着太宰治的手吗?

他轻手轻脚地下了床,把被子重新掖好。

太宰治看起来差不多整个埋在被子里了,这样对于呼吸不好,于是西宫月昳把被子扒拉下去一点,拉到太宰脖子附近,压压好去除一切空隙。

他不忘和系统聊天:‘太宰君的身体真的好好哦,就像一个小火炉一样。’

‘听说他每次受伤、生病,没多久就能活蹦乱跳,真羡慕。’

【但是他不珍爱自己的身体,每次都去冒险。月月,你可不能学他。】

西宫月昳只是稍微感叹一下。

‘他看起来睡相不太好,闷在被子里都把自己的脸闷红了。’

‘希望太宰君再睡一会儿。’

系统进行了它不专业的观察:【我觉得你起床的声音很轻,他应该还在睡。】

不管太宰治醒没醒,西宫月昳已经在解自己的扣子,打算换掉睡衣了。结果扣子崩开的声音在黑暗中太明显,他按了一下自己领口的衣服,瞄了一下太宰治。

应该……没被吵醒。

他干脆不解扣子了,直接捏着衣服下摆把这唯一的衣服脱下来,从衣架上拿了一件常服换上。

太宰治:……嘤。

他好恨,恨自己听力太敏锐,想象力太好,明明什么都没看见,却好像自己什么都看到了,又感觉这种脑补的画面永远没法替代真实看见的风景,只会引起无尽的幻想。

然后演变成更痛苦的装睡。

他听见西宫月昳换完衣服,轻声走出房门,卧室门慢慢合拢。

终于只有他一个在房间里了。

太宰治猛然舒出一口滚烫的呼吸,僵在那里一动不能动,憋死他了——果然忍耐和毅力是美好的品德。

太宰又变成了一只柔软的液体猫,西宫月昳才掖好的被角,他一动就弄乱了,重新滑到被子里去自闭。青春期加上一些思维高速运转,让太宰治在这会儿终于想起来一件事。

他现在完全躺在西宫月昳的被子里,身边的西宫月昳堆起来、陪伴了他很久的玩偶们。即使鼻尖嗅到的更多是一种淡淡的洗涤剂香味,以及棉布等东西永久了之后产生的味道,但就是让人有一种微妙的、令人发疯的错觉。

——这个小窝里到处是西宫月昳本人的气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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