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月球上的哭泣+番外(5)

作者:阿斯彭文稿 阅读记录

过人的聪明才智是人类最大的财富。

被过了电一般,她没来由地想到这句话。干涸的眼眶里没有了泪水。

她感到自己正在上升于寰宇之间,一切都变得飘然无根,周边的实体再也不重要了,她只能听到她大脑存在的声音,她思考着那道昏暗的房门,那一小片光找不到的地方。最后,她还是在死亡里发现了永恒。

“原来你在这里,快下去看看吧。”玛丽埃塔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什么?”秋茫然地问。

“我说,快下去看一眼吧,”玛丽埃塔加重了音量,“韦斯莱和门环吵起来了。”

秋·张感到一只大手拽住了自己的脚踝,她被猛地拉到地面上,脚下是坚实的土壤,

“…呃…是弗雷德吗?”

玛丽埃塔翻了个白眼,表示自己哪里认得出来。秋·张连忙穿好了鞋子,急匆匆地奔到门口。幸好已经临近宵禁了,公共休息室的人不算多。她悄悄靠近门板,试图听清传来的对话。玛丽有点大惊小怪了,这充其量算得上辩论。

弗雷德听上去有点较真:“凭什么比比多味豆不算啊?只要你想,什么味道的都有。”门环的语速也比平时更快了:“你该如何证明呢?假如我想要找一把椅子呢?”“我给你一个椅子味道的多味豆,然后你幻想出一把椅子!”“这和比比多味豆有什么关系?”“这恰恰说明了比比多味豆是万物之源!哥们,不然你以为…”

梅林啊,秋猛地拉开门,和弗雷德·比比多味豆拥护者·左耳钉佩戴者·韦斯莱面面相觑。她迈出休息室,顺便关上门。弗雷德把她拦在门前:“调查一下,你觉得什么东西能囊括万物?”

秋沉吟了片刻:“呃……ideas?”

“有道理。”那个声音又变回温柔的音乐了,秋连忙拦住它开门:“不好意思,我待会再回来。”

她拽着弗雷德蹬蹬蹬走下了旋转楼梯,两个人躲进了一条偏僻的窄小走廊。秋借着月光看清他的脸:“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他看上去明显憋着一股气:“我为什么不能来这里?”

简直是匪夷所思。“你来了也不会开门啊。”

“只能说明你们的门环太狭隘了,”弗雷德本想发表一番高见,随即发现他们又把彼此绕进去了,“…我来这里是想问你,你今天去干嘛了?”

“我和你说过了,我和赫敏去了三把扫帚,还有我们院的卢娜·洛夫古德、哈利,和那个丽塔·斯基特。”

“哈利?”

“我来之前他就到了…等等,弗雷德,我和你早就说过了,我和他之间什么都没有。”秋试图挤出一个微笑。

“那你们去谈什么了?”

“塞德里克的死。”

他们陷入一片短暂的沉默,秋只能听到窗外鸟类扑棱翅膀的微响。

“不是那样子的,弗雷德。你知道我前一段时间很难过,”秋感到一阵胸闷,她不知道该怎么完结这个故事了,“所以他们愿意和我聊聊,就聊聊这段经历。”

“那你现在是怎么想的?塞德里克?”

是不可避免的宿命。秋·张很难向他描述那种复杂的感觉,一个人永远地停留在了你生命的节点,你还在向前,但他们已投入了另一个世界,只有你在对着死亡的谜题纠结。

她沉默了。弗雷德看向她微蹙的眉心:“秋,其实我们这样很累的。”

秋瞪大了眼睛,半响后才喃喃道:“对不起,弗雷德,我真的不是有意的,”她抬起手抚摸他清瘦的颧骨,“我不知道,弗雷德,如果你这么难受的话…”

她凝望着他棕绿色的眼睛,里面像是一场火灾后的雨林,烟雾缭绕,让人几乎寸步难行。她微微向前:“如果是我让你…”

弗雷德用力地扳过她的双肩,把她飞速推入旁边的扫帚间里,秋把一半的尖叫吞回喉咙——在门关上的瞬间,她看到了一道蓝白色的荧光炸开在眼前。门外传来一个低沉如毒蛇的声线:“韦斯莱,你在宵禁后的走廊里做什么呢?”

弗雷德听起来嬉皮笑脸的:“欣赏美丽的月光,教授。”

“独自一人?我听到了两个声音。”斯内普魔杖的荧光在门缝中看起来忽远忽近,看起来在附近搜寻,秋用两只手捂住嘴。

“我正在月光下排练话剧:我会对你说一千遍再见,”他的声音继而模仿出尖细的女声,尽管听起来有点像指尖在刮黑板的沙沙声:“没有你,只会是一千次的心伤。”

斯内普听起来完全不信:“多精彩。格兰芬多扣十分,明天晚上九点关禁闭。”

弗雷德完全没有要走的意思,他的声音又听起来像是在装病:“哎呦!肚子…我的肚子突然很疼,不行,我感觉自己走不动了。”

“没关系,韦斯莱,我带着你离开。”斯内普圆滑而嘲讽地说,“毕竟,需要帮助的人总会得到帮助。”

两串拖沓的脚步声从近到远,最终消失在夜晚的寂静里。秋·张悄悄打开屋门,打量四周,再飞快地跑回寝室,差点把猛跳的心脏落在半路。

第二天晚上九点一刻,她安静地潜藏在地窖的走廊中,谨慎地等待斯内普离开魔药教室。她踮起脚尖,推开厚重的铁门,屋里传来刺鼻的药水味道。墙上摆满了浸泡着各种动物标本的玻璃罐,每一张实验桌都整洁如新,除了尽头——弗雷德正站在一个铁桶前,带着手套处理药材,脸上保持着泛白的麻木。

秋·张走近他,弗雷德看了她一眼后又低下头。她才注意到桶里是一堆长角的蟾蜍,弗雷德正毫不留情地给它们开膛破肚,歪斜的刀口粗暴地划开滑溜溜的动物…秋及时挪开了视线。

弗雷德只留给她一个沉默的侧面,秋叹了口气,弯腰从桌子底下捡出一副手套。弗雷德拽着铁桶离她远了两寸,仿佛那里面正放着他最心爱的宝贝。

“…好吧,我先说这个。弗雷德,真的很抱歉,我不是故意隐瞒你的,”秋凝视着他高大的侧影,“事实上,我第一次听到了塞德里克去世的完整故事。我为他感到遗憾,我也思考了很多…呃…It feels like a closure to me.”

弗雷德的头发一动不动,在阴冷的地窖里仍散发着温暖的光泽,让人联想起跳跃的火苗。

“而且说起来也奇怪,我最近不怎么爱哭了。”秋熟练地戴上手套,准备帮忙。

“别动这个。”弗雷德用低沉的嗓音说道。

“技术上来说,我也违反了校规。”

“没被抓到就不算。”他干脆地说。

“…好吧。但是,”她怜悯地看向惨死的蟾蜍,“这是我们下节课要用的材料,所以还是我来吧…”

他大刀阔斧的动作顿住了。弗雷德深吸了一口气,控制刀尖精准地挑开肚皮,小心翼翼地刮去内脏,把动物翻过来,一只合格的材料诞生了。

秋抬起头,温柔地望向他。他高耸的鼻梁,抿起的薄唇,修长的脖颈里已经有了成年人的风范,线体流畅的小臂微微绷起,露出两条血管线,手下却还在做着孩子气的惩罚。

为什么他不能看她一眼呢,秋哀怨地想到。接着灵光乍现,她掏出魔杖轻轻一点,他的手套和宝贝铁桶飞到了桌子的角落。

他转向她,棕绿色的眼睛里满是惊诧。秋笑出了声音,踮着脚尖靠近弗雷德。她纤细的手指划过他的长发,他微热的脸颊,像是某种小动物的触感。太近了,她能触摸到他安静的呼吸,濒死的心跳。她滑过他的眉毛,眼角,大大的卧蚕,那双棕绿色的玻璃里浮现暧昧的烟雾,深处飘起了细碎的雪花。为什么乌鸦会像写字台?她不知道,她只知道此刻她想吻上他的唇。

秋微笑着吻过来,弗雷德轻颤了一下,像是一个美梦降临。接着他就席卷了一切:舌尖放肆地探索一切,描摹生动的细节,顺便用温热的口腔包裹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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