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187 里德尔线：救赎？ ...

在拿起星夜剧团的权杖瞬间，莉迪亚逐渐想起了最初的那个约定——她向那个被剥掉皮的赤红婴儿起誓，自己会带他离开Limbo（生死之间）灵魂中转站，迎接属于他的未来。作为代价，全知全能的“神明”（永生小精灵）提出了两个条件。在汤姆·马沃罗·里德尔的下一个生日，如果他依然没有获得满足离开Limbo的能力，他将永远被困死在灵魂中转站里，无法向死亡后前进或是向复苏而后退。而任何时候，当里德尔察觉到真相时，如果没有神明（电影公司）愿意让莉迪亚成为神使（御用演员），她的存在感也将会被消除，成为滋润万物的泡沫。现在，莉迪亚无所畏惧，她已经厌倦了机械重复的工作，她不介意自己消失不见，可在那之前，她想帮那个不断挣扎着摆脱既定命运的婴儿得到解脱——这不是出于责任义务，只是因为他是她独立接到的第一个正式单子，里德尔在她几乎声嘶力竭即将消亡时给了她坚持下去的机会。虽然在这场荒谬的旅途中，她帮助无数迷失的灵魂走向彼岸，但里德尔的灵魂依然被困在Limbo，做事要有始有终，仅此而已。况且，只因为一场假戏真做的《音乐之声》剧目，就对外明说爱上了自己的客户，也太逊色了吧？演出结束后，Limbo的时间刚过完圣诞节，她没想到里德尔会立刻替她接下委托，让她扮演流落异乡的皇女安娜史塔西娅。好在她铭记着他的生日是12月31日，她凭借着过硬的心理素质，用五天时间完成任务回到他身旁。唯有忏悔，才能从罪恶中生还——这是最直截了当的让灵魂立刻Limbo的方法。可她想不到让一个贼心不死的黑魔王忏悔的方法，所以，只能投机取巧，借用神话典故试着将他骗出去了。她蹑手蹑脚地来到他身旁，想着用一记快准狠的手刀打晕他再强行伪装成裹尸袋丢出Limbo，可他转过头，早就发现了她的伪装，脸上带着一丝不怀好意的笑。“回来了？不试试那个11.22英寸（28.5厘米）的魔杖真是你命运中的损失。”里德尔合上书，脸上的笑容令她感到希望渺茫。还好她没有在刚才的任务过程中暴露本心，不然后果不堪设想。现在，只能用那些黄色颜料堵住他摄神取念的想法。莉迪亚无奈地摊开手，吸了吸鼻子说道：“你什么时候变成蛇脸？我真的好奇有没有两条！”里德尔微笑着，突然间从手心中凭空变出一块简易包装的棉花软糖，就像是麻瓜戏法一般漏洞百出。他慢慢伸出手，把棉花软糖递给莉迪亚，眼中闪烁着一抹玩味的光芒。他的语气带着一缕轻松：“拿着吧，给你的奖励。”莉迪亚接过这个小小的惊喜，轻轻捏在手中掂量，那柔软而轻飘飘的触感，让她有些不知所措，她目光俯视着这块糖。“抽成太狠了吧，黑魔王是指黑心的意思吗？”她挑眉回问，带着一丝心虚的俏皮。里德尔没有直接回应她的调侃，反而说：“我找到了一块儿写着‘eat me’的糖。”他拿起一块方糖，轻轻晃动，仿佛在引导她进入某个神秘的世界。但他只是从水晶球里投射出的一段记忆——莉迪亚帮助一个穿着蓝色洋服的金发少女睁开眼睛，摆脱了在河边入睡时的噩梦。“这个小女孩叫爱丽丝，你不记得她，但你的友善倒是帮助了不少。”里德尔的魔杖轻点，在水晶球里又呈现了另一端记忆，在白雪皑皑的国度，莉迪亚与一只鬃毛浓密的雄狮据理力争，谈判成功，她将一个叫做苏珊的女孩带离了纳尼亚世界，帮助她从火车事故中回到了生者世界。莉迪亚不敢接话，她知道，里德尔已经开始深入调查她的过去了，很快他就会探查到她的本质，这种时候绝对不能盲目承认，也不能死鸭子嘴硬，她必须在彻底消失前送他离开Limbo。她摊开手，讨好地望着那块糖：“所以，过誉的黑魔王就想拿不生不死的我试毒，很合理。”里德尔笑了笑，神情间透露着一种轻松和幽默：“那就谈谈你刚才的表现吧，比起替代已逝之人欺骗可怜的老奶奶，我更愿意以梦的形式为曾经的历史画上收束。”水晶球中缓缓映照出一个画面。安娜史塔西娅的祖母在记者招待会上面带泪水说道：“截至今日，世上再无安娜史塔西娅，为她的安全回国所准备的报酬将会被捐献给慈善机构。”一位搜捕她的军官义正言辞地澄清道：“从来就没有安娜史塔西娅的逃脱，她只是个遥不可及的梦，一个美丽的幻想，因为在新的秩序（酥莲）下没有童话！”这是里德尔续写的结局，让一切都变得合理起来，没有王子与公主的相遇，没有奇迹与童话，只有那首歌谣的旋律一直恒久地传承下去。“而新的秩序，也没有维持几年……”里德尔垂眸，纤长的指节轻轻触碰着水晶球，说道，“这便是我曾经心心念念的预言球，而在那之中的寓言也只是其他人书写好的未来。”预言球……巫师们只会关注预言的动向，却鲜少有人探求背后给予寓言的人。不，不能让他再揭露下去了，她必须尽快想到让他离开Limbo的方法。莉迪亚随即优雅地鞠了一躬：“黑魔王大人（My Dark Lord），看来您成为了这些人的神。”她做不到亲吻他沾染尘土与泥灰的袍子，她无法伪装出发自内心的赞美，当然，里德尔想必也怀有同样的情绪，他有力地回应着她的奚落。“根据我的推测，你有很多段记忆被隐藏，而刚才那些观众，他们的灵魂本质是空洞的，透过你出演的剧来获得精神上的满足！”“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她谨慎地退后两步，深呼吸一口气，努力掩饰自己的怯懦，她在担忧，她在惶恐，她怕自己在转身的时机便化作灰烬，当手指触碰到胸口发现依然有实感时，她才稍微舒缓下来：“刚才的那场戏演完了，我们会继续巡演吗？”里德尔微微蹙眉，将一段通讯呈现在星夜剧团放映室的荧幕上，内容是里德尔伪装成莉迪亚与她的前任搭档汉斯联系。莉迪亚（里德尔）：星夜剧团和日阳剧团的最后两任团长都已经光荣就义，只有不死鸟这一道阻拦了！汉斯，你会回来吗？汉斯：莉迪亚，已经没有希望了，我为黑魔王服务，祂的真名是索隆，表现为一只独眼。祂将自己的力量制作成戒指，引诱神智清醒的贤者戴上，他允诺他们心中所想，让他们成为祂的掌中之物，让我前往的那个世界趋于稳定。可是，有个可恶的巫师，与一群不自量力的家伙们一同反抗，他们扬言祂化作的戒指可以引诱生灵通往永生，但本质却是腐化，他们甚至计划将戒指运送到火山里。而我，必须阻止那些反抗者，杀死全部巫师，否则他们会酿成祸患！莉迪亚（里德尔）：汉斯，你被巫师杀死了多少次？汉斯：啊，不计其数，或许，有几千次了，更正一点，莉迪亚，我们是永生不灭的，这只是一场失败的旅行，我终会回来，哪怕只有我灵魂的一小部分，到时候，请你将它埋在花田中，让它作为一株向日葵生长……莉迪亚（里德尔）：汉斯，你后悔吗？如果当时没有自作主张离开，让我们一起共度困难。汉斯：既然选择放弃了死亡，以任何形态继续生存下去，我必然做好了这个觉悟。莉迪亚（里德尔）：可以给我一些讯号吗？让我看看那个可恶的邪恶巫师的样子。一张火灾的动态照片，里德尔用投影的方法将它保留下来。望着不断放大的照片，莉迪亚吃了一惊——画面上的邓布利多打扮新潮，眉宇间透露着不可一世的高傲与自信。这个白胡子老头饱经风霜的容颜看起来格外沧桑，他的白发如同银色的瀑布般垂落，雪白浓眉下那双乌黑的眼里透露着从煤炭中燃起的烈火，散发着深邃的智慧和坚定的决心。他手持一柄法杖，法杖周身散发着炫目的光芒，他只消轻轻一挥，那刺眼的火焰便腾地烧灼起来。他轻盈地弯下腰，捡起一根燃烧着的树枝，大踏步迎向狼群，狼群便夹着尾巴逃跑。他将那燃烧的树枝抛向空中，一道白炽之光撕裂了天际的幕布。经历这些后，他身上的白袍在火焰的映照下泛起淡淡的橙红光芒，像是夜空中永恒的启明星，白袍的下摆轻轻摆动，却始终一尘不染。里德尔将这张动态照片继续放大，他指着邓布利多佩戴着的那枚戒指，总结道：“事实上，伏地魔已经是一个过去式，为了永生将自己的心智献给了不可控的神明，他和这个戴上戒指的另一个世界的邓布利多一样，而这个给人以戒指进行操控的黑暗之主（The Dark Lord）也不足为惧。”渐渐的，他抬起手，轻轻揉了揉太阳穴，他的眼神在虚空中游移，最终落在了她的身上。他迫切地盯着她，眼神中透露出对过去的渴望和对未知的好奇，忽然，猩红的光芒充斥着他漆黑的眼瞳：“告诉我，你究竟和我有怎样的关联？”里德尔缓缓向她靠近，他的手掌轻轻托起莉迪亚的腰，温暖的触感传递着微妙的情愫，他的另一只手环绕着她的肩膀，让两人的身体更加靠近，他近乎贴着她，注视着她的眼眸，其中包含了一抹深沉的神秘。莉迪亚知道，里德尔正在她的大脑中检索着最重要的情报，她不会大脑封闭术，事到如今也没有这个必要了，她想到了特里劳妮的预言——她的开始（beginning）与目的地（destination）都是海，她用力捶打着他的胸膛，试图挣脱他的桎梏，但他的怀抱太温暖了，让她有些不忍拆开残忍的真相。“看看我眼中的这片海，究竟埋没了多少尘埃！”她握紧了手心中里德尔给予的那块作为回报的棉花糖，她将它等价变作了一枚铜币。“在这片海里，是否有我所追寻的答案？”里德尔微微一笑，俯视着她，沉浸在那片星光闪烁的眼眸中，“勇敢的航者，时刻都能探索你眼中的世界。”而他正好中了她的圈套，她要用希腊神话中的典故将他的灵魂送离Limbo，而她要扮演的角色是在冥河上摆渡的喀戎，将死者的灵魂从生者的世界带往冥界。只要死者在临终时需要给喀戎一枚铜币，作为通行费，他就会跑这一趟，而如果死者没有带足够的钱财，他们将不得不漫无目的地徘徊在冥界的边缘，无法进入冥界得以安宁。“生日快乐，汤姆·马沃罗·里德尔先生。”话音刚落，莉迪亚和里德尔便一同出现在只能容纳两人的木质小船上，里德尔的魔杖不翼而飞，而莉迪亚的海百合魔杖变成了一只缠绕着珊瑚的船桨，她努力地划着船，试图驶向远方的未知。小舟在平静的海面上轻轻摇摆，而她的心忐忑不安地跳着。随着船底的暗流涌动，一股看不见的险恶力量正悄然作祟，里德尔警觉地扫视四周，察觉到船底的异动。莉迪亚感受到了这股不安的气息，她停下手中的划桨，注视着远方蔚蓝的海面。里德尔警告道：“小心，这片海域不对劲！”莉迪亚扛起船桨为里德尔施加了泡头咒作为庇佑，而就在他说话的瞬间，一股巨大的漩涡在船底形成，将小舟吞没，湿哒哒的衣服粘在身上，但她没有使用烘干咒的想法——又一波巨浪如同巨兽般从深渊中崛起，向着他们袭来，可小舟在巨浪的强力冲击下颠簸不稳，莉迪亚奋力划着船，向渺远的天际进发着。莉迪亚感到身边的一切仿佛突然间静止了下来，她的周围出现了一张看似古老的纸契约。字迹虽然清晰，但透露着一种诡异的氛围。契约的内容让她心头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