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武侠]天下第一(15)

作者:鼎上软 阅读记录

他自有他的坚持,又与曾九自个儿有甚么关系了?

她只听自个儿的话。

今日若向经纶有个三长两短,光明顶上这些人,有一个算一个都得偿命。她此世要成为天下第一毒,那么自然不便在人前显露刀法,以免喧宾夺主。

不过,死人瞧见,就另当别论了。

曾九手抚刀柄,如看猪狗般的盯住韩康,正要暴起拔刀,却忽而见向经纶微微一笑。

剎那之间,他放在桌上的右手如云影虚光般向韩康点来的腕上轻轻一拂而过,转而疾刺他巨阙穴。韩康本没防备,腕上被他拂中穴道,登时酸软无力。他武功既高,反应便快,当即使右手往向经纶肩胸上拍去一掌!

向经纶不躲不闪,直直地点中了他巨阙穴。而韩康那一掌拍到他身上,却忽觉触手一震,猛地里一股极澎湃的内力如开闸涌出,携他自身掌力反震回来,只听喀拉一连串脆响,整条手臂当即骨折粉碎,人亦倒飞出两步,跌坐在地。他坐到地上后一动也不动,却是因为已被向经纶点中了巨阙穴,周身僵硬不灵的缘故。

这一下兔起鹘落,众人俱都震惊失色。

天字门门主宦文成猛地站起身,扑过去道:“左使!”韩康正气血翻涌,勉力自持,无暇与他说话,宦文成见他闭目不言,又瞧向经纶一招过后,兀自咳嗽不止,便谨慎上前,抽剑而出道:“教主莫怪,属下武功不成的。”说着便使剑一抖,分刺他手上筋脉。

向经纶伸手在他剑上轻轻一弹,那剑忽而悲声锵鸣,宦文成腕上劲力不够,当即长剑脱手。那剑铛地落在地上,犹自震颤不止。

韩康此时缓过气来,睁开眼再瞧向经纶面上青气,忽而惨淡道:“你……你练会了第五层乾坤大挪移么?”

向经纶咳罢,道:“是。”

这话一落,众人都以为自个儿听错了。明教立教数百年,唯有第二任教主武功最高,他当年也不过练到了第五层而已,故而众人并不知晓乾坤大挪移练到第五层有甚么妙处。韩康与众人不同,当年他和向老教主情同手足,曾蒙他照顾,得知了乾坤大挪移的一二奥妙。适才虽不防备,此时回过神来,忆起乾坤大挪移练至第五层,搬运内功时面上会依行功路线而泛出或青或红之色,亦能积蓄内劲,反震敌力,再对照先头向经纶模样,才恍然惊觉。

韩康失魂落魄的望着他病弱清俊的脸庞,复又问:“你才二十多岁年纪,如何练成的?”

向经纶自嘲一笑,道:“我心中也不知晓,……许是上天怜见罢。”顿了顿,又道,“若非我机缘巧遇,神功进展颇速,我与左使之间,恐怕要比如今更惨烈得多。左使老谋深算,于教中雄伫三十余年不倒,树大根深,我才做了几年教主,岂能够轻易撼动?你有死拼之心,我有相容之意,别无他法之下,小侄只好等左使率先发难。这一天终究到了,可我却盼它终我一生,也不要到来。”

韩康闭目不语,运功至今却也冲不开穴道。眼下屋中不过六人能动,向经纶既然练成了第五层乾坤大挪移,以这几人的武功,便是合力而为,也不能近他身前一步之内。正自思索,向经纶口中轻轻呼哨一声,偏厅深处忽而飞出一只张翅白隼,苍唳一声,破窗而出,在梅园上空盘旋呼啸不止。

过了不久,梅园外忽而传来起伏步声,仿佛有不知多少人合围而来。不多时,刀剑相交声隐去,一人阔步跨进书房之中,于偏厅圆月门竹帘外站定,在众人骚动声中清声道:“教主,属下晁禅率烈火旗、巨木旗旗众五百,静待园外,听候教主号令!”

向经纶咳了两声,道:“狮王进来罢。”

晁禅闻声掀帘而入,恭恭敬敬地袖手站在了五步开外,垂首不语。

韩康本以为胜券在握,此番前来胁迫向经纶,并未发动多少人力,不过使人将园子看守严密,不许人前来打扰罢了。如今见状,自知大势尽去,便淡淡道:“你要杀我就动手罢。”

向经纶注目着他,半晌叹道:“韩叔叔,我若要杀你,岂会以身试毒,等到今日?我所作所为,都是为了今日能有放你一命的机会!”

韩康闻言,骤感心神悲痛,莫能自抑,不由闭目流下泪来。半晌道:“天地风雷四门门主,听我命令,束手就擒罢。”他话罢,宦文成等人便手足无措,站住不动了。

向经纶又咳了两声,手捂素帕停住片刻,才转望向辛英,道:“辛叔叔,你——”

他话说到此处,辛英却忽而仰天大笑起来。他笑着笑着,又张口吟道:“焚我残躯,熊熊烈火,生亦何欢,死亦何苦!”他满脸悲愤怨恨,却又生出一丝解脱之色,“——生亦何欢,死亦何苦!”

向经纶神色微微一变,却见他音尽气绝,七窍流血,仰面倒下地去。

晁禅见状,急忙上前扶他身体,再一试脉,才叹气道:“教主,辛英服毒自尽了。”

向经纶半晌一语不发,出神许久道:“请诸位兄弟进来。”

待众人又回来落座,满室血腥药气中,向经纶说话间撤去了韩康光明左使身份,命他隐居玉池崖,不必再过问教中诸事,又缓缓将教中职务更迭一一命令下去,末了问,“大家有甚么意见么?”

他此回施展翻云覆雨之术,更有乾坤大挪移神功摄人,命令之中却不杀伤一人性命,如此恩威兼重,众人再无不服,俱都兢兢道:“谨遵教主法旨。”

向经纶似疲惫已极,却又勉力振作精神,手按矮几站起身道:“叫几位兄弟来,抬我下山去一个地方。”

晁禅不由上前扶住他,关切道:“教主此时不如静养,何事着急离开光明顶?属下等人去办就是。”

向经纶不由笑道:“我——”

他话音未落,自屋中角落处忽而传来一道娇懒懒的音气:“你是要去找我么?”

向经纶脚步一顿,蓦然回首一望。

只见话音传来处,风字门门主朱斌正大马金刀的坐在圈椅上,他神色笑吟吟地,见向经纶回望,忽而伸手在脸上一抹。

面具一落,曾九素面朝天的站起身来,两目脉脉然,向他嫣然一笑。

第10章

那日事变之后,曾九于人前展露了一手出神入化的易容术,见者一时惊骇之余,回想光明顶上竟让她如入无人之境,又不由得细思恐极。而曾九不顾及旁人,只重新搬回歇脚之处,静心与向经纶解毒调养,恍惚间又厮磨半月有余,二人几乎形影不离,竟有琴瑟调和之感。

待到向经纶身上毒性尽祛,曾九某一日撑腮桌畔,望着他独自披衣读书。仿佛读到欣然有得之处,向经纶微微一笑,回过神来下意识抬眸看了她一眼,目光中似有不尽温馨之意。

曾九受他这一看,心中怦然一惊,默默想道,此处已非久留之地,为了我自个儿好,还是早走为妙。

她心中存了去意,这一日夜色四合、星银如撒之际,便从自己院中悄然到了向经纶房外。隔窗灯火朦胧,向经纶一抹剪影凝在摇曳晕色之中,仿佛还正伏案忙碌。

曾九在料峭寒风中望了片刻,忽而拔步推门而入。门扉响动,向经纶抬头一望,正与她隔着半卷湘帘四目相视,意外道:“怎么了?”

曾九凝视着他,莞尔笑道:“今晚天色好晴,一丝云也不见。我们来院里看看星星,好么?”

向经纶沉吟片刻,欣然道:“好。”说话间披上一件镶毛斗篷,与曾九并肩出门,又徐徐行到岁寒园外的默林之中,捡了一间六角小亭相挨坐定。

此时又来一阵寒风,曾九的发丝与单薄裙袖俱都轻柔拂动,向经纶倏而惊觉自己大意,便欲解下斗篷来给她披上,曾九侧首瞧见,便微笑说:“不用啦,我身体可比你好得多。”

向经纶牵住她膝上的手掌,只觉颇为冰凉柔软,道:“我们改天再来看罢。今日就先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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