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武侠]天下第一(25)

作者:鼎上软 阅读记录

曾九被他这般不动声色牵住,却也不反抗。眼下她已然赢了,但欧阳锋话中隐隐有争竞之意,她自负技艺,便也生出好胜心来,略想了想,便笑吟吟道:“求之不得。”

欧阳锋也料知她必会答应,微笑道:“好。明日一早,你我二人同时下毒,交换毒人,旁得一句也不必提及。咱们各凭手段,看谁先解得了对方的毒。”

这样一来,使毒人不须向对方解释毒中的门道,便不必心怀提防、暗中藏私,正可比拼出二人的真正高下,曾九只觉正合心意,便毫不迟疑道:“好!”

第二日一大早,曾九将白衣奴送来的囚人两眼蒙住,特地倒了碗清水,点进一滴花蜜,这才递给他,道:“把这个喝了。”那人只闻到鼻端清甜浸人,还未喝下这毫无毒性的花露,人已中了鹅柳黄的毒。只他犹自不知,仍战战兢兢地将蜜水喝了个光。

曾九这才解下他眼上的布,嘻嘻道:“去罢。”

恰其时,欧阳锋的毒人正被两个白衣奴抬了进来。人刚一进门,仿佛便即毒发,霎时惨叫一声,从担架上翻滚落地,哀嚎不绝。

那两个白衣奴提起他两手两脚,将他扔到了床上。曾九听了这惨嚎,只觉魔音穿耳,便上前在他身前几处穴道一点,意图给他镇痛。但她不这般做还好,指力稍加,那人两眼一翻,疼得晕了过去。

曾九怔了怔,先不去管他,而是趁这安静时候给他探了脉。但沉吟了足有一炷香时间,仍觉千头万绪,不大明了。恰时,那囚人悠悠醒转,曾九正要问他毒状如何,何处疼痛,那人又复惨叫起来,只疼得两眼血红,几乎胸痹,手脚乱舞间险些又从床上翻了下来。

曾九站在床边,把腰一叉,又气又笑,心道:“好哇,欧阳锋,给我来这套。你以为我问不出话来,就解不了你的毒?做梦去罢!今日让你见识见识姥姥我的手段。”当下也不气不急,命人将他扒个精光,先试探他周身的痛处,再观察他身上的毒征变化。

待到午后,她又命人将囚人绑了,使银针深刺他受痛的穴道,加之割肉放血,以便琢磨到底毒在何处,这其中有甚么古怪。直到入夜时分,才琢磨出一个单方,使人照方配齐,看火熬药。但喂了药下去后,情状只可说略有好转,那人一天一宿的惨呼,嗓子已成了一口破钹,听得曾九头疼欲裂,气道:“把他嘴给我堵上!”

如此没法儿,她好胜心一炽,干脆也不休憩,连夜琢磨该如何解法。那囚人的中毒症状除了周身紫胀之外,只是一个痛字,初时还可使他昏迷来抵御痛楚,待到第二日天明,不论用药还是点穴都没了用处,这人只痛得无法睡去,连叫都叫不出声来,几乎奄奄一息。曾九又连下了几副药,只是收效甚微。

傍晚时分,她撑腮坐在门外石阶上苦苦思索,忽而望见后山云霞翻滚,落日沉没其间,将云层都浸染地一片血红,不由灵光一现,跳起来道:“拿匕首来!”

奔入屋中,只见那人周身已肿成一个紫薯馒头,她使极细的匕首在他臂上一扎到底,鲜血涌出别无异状,她看也不看,捡了一根细柄银勺在他臂骨上轻轻一刮。将勺子拿出来一看,上头正积着紫黑渣滓,她粘落在碟子上使清水一冲,见果然是腐烂的骨屑,不由喜道:“我知道啦!再给我一会儿工夫!”话说到此处,她忽而若有所觉,回首一望。

床上囚人一动也不动,胸口毫无起伏。

曾九心下一沉,急忙试他鼻息脉搏,发觉这人已死了。

她呆了片刻,心想:“不应该呀。他中毒还不算深,不该死得这么早……”忽而间,她恍然大悟,“是了!他不是给毒死的。”这人只活了两天不到,全怪欧阳锋这卷毛贼使毒太过阴损,竟令他活活痛死了。

曾九将银勺子一扔,怅怅叹了口气,向听用的奴婢道:“将人抬下去罢。你们庄主呢?”

她话音一落,正有一个白衣奴步履匆匆进了门,道:“曾姑娘,庄主有请。”

曾九随仆人赶到花厅,打帘一瞧,正瞧见欧阳锋面沉如水,神色不妙。她心思一转,立时似笑非笑道:“欧阳庄主,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呀。怎样,我那毒你解了没有?”

欧阳锋正受了曾九迷惑,一心以为她将毒下在了蜜水里,而那囚犯本是个颇具武功的悍匪,两日以来因心中害怕,时常暗自运功抗毒,反倒让毒性发散极快,眼见已是面如金纸,几乎不活了。

欧阳锋不动声色,微笑道:“惭愧得很,欧阳锋技不如人。但好在曾姑娘与我半斤八两,正好相配,也没能解了我那一味毒。咱们就算个平手,怎么样?”

曾九凝视他片刻,暗暗又想:“他那毒本就使人疼痛欲死,是他的本事。我拿出来辩解,就很没意思了。”想到此处,沉默片刻道,“我困啦。去休息了。”

欧阳锋道:“我已命人备下了几样小菜,吃罢再去不迟。”又笑道,“待你养足精神,明日我便兑现赌注。”

曾九却不领情,任性道:“不吃。明天见。”说罢也不理人,径自回房去了。

第16章

拾陆

拾陆

曾九的脾气自来就阴晴不定,忽喜忽嗔。

昨天夜里还半点不给面子的耍脾气,朝来天晴日艳,欧阳锋请她一同到山后的河谷里牧蛇,她便又笑逐颜开了。

二人并肩出庄,骑上两头周身毛色洁白无瑕的雪骆驼,慢悠悠地往河谷中踱去。那河谷隐没在陡崖背坡,受群山环抱,内中有高山雪溪经流,此时正繁花如锦,万物勃勃,风景十分秀丽动人。

曾九与欧阳锋沿溪流并骑,末了停在一棵枝叶繁茂的大树荫下。夏风微微间,二人俱披宽袖白衣,衫摆柔拂、坐骑缓行,观之恰似飘然云端,仿佛一对儿逍遥世外的神仙眷侣。

说笑片刻,未见到蛇群,曾九便向来处回眸,问道:“蛇在哪里?我们怎么不去蛇园?”

欧阳锋松松揽着缰绳,笑道:“蛇园里足有上千条毒蛇,自有蛇奴驱赶,我们只等在这便是了。”他话音未落,自溪声鸟语之外,隐隐传来草叶簌簌声,不多时只见谷口忽而涌出一抹翠色,那翠色翻滚不休,如浪潮般愈涌愈急,倏而漫延成一片绿云。

曾九瞧清那翠云分明是一队队、一层层的青绿蝮蛇,蛇群不知数目凡几,进谷丈余后,穿白衣的蛇奴已在后头两侧显出身形,正不时执长竿挥喝,将蛇群不慌不忙地赶入了谷中。

要知蛇这般冷血动物,牧蛇人一次能驱使个十几条已然不易,这般群蛇乱舞之景,实在叫人又是悚栗,又是佩服。曾九看牧蛇人动作看得凝睫入神,欧阳锋则在侧仔细望着她,见蛇群渐近,便自怀中取出一只雪白香囊,向她道:“把这香囊配在身上,蛇不会咬你。”

那青蛇入谷后,又有鳞光闪闪的金蛇涌入。只是数目上少了许多,大抵只有百余条。曾九见蛇奴格外悉心看护,便知这些蛇定然是欧阳锋花心思培育的珍种。至于前些日子,二人斗毒时的那种灰白长蛇,则根本没有瞧见。

曾九望了一会儿,手里摆弄那香囊,忽而见那香囊上绣着翠竹金蛇的花样。那丛翠竹亭亭矫秀,竿叶清丽,蛇上则缠绕金线,姿态颇为灵动,显然制这香囊的人绣工十分不凡。不由心中一动,问道:“这绣活做得真好看。大哥哥,你庄上还豢养着绣娘么?”

欧阳锋面色不变,微笑道:“这是家嫂绣制的。这般香囊有许多,你若是喜欢,回去自己挑就是。”

曾九微微有些惊讶,她逡巡白驼山庄这许久,竟半点都不知道他还有个嫂子,问道:“我怎么从没见过她?”

欧阳锋淡淡道:“家兄不幸早夭,家嫂性情孤静,向来幽居不出,也不喜欢旁人打扰。”说罢,他便转移话题道,“光这般瞧没甚么意思,我先将这牧蛇的法子教给你,至于个中精妙门道,待你上手后再说也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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