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正是因为让他帮忙的事对你很重要，你才不像平时一样随意，你在慎重地思考和考量，最后依然决定找到红头罩。

红头罩对你熟悉，哪怕你有时候喜欢省略字句，他也听懂了你的未尽之意。

你发现他的唇角在上翘。

然而那点弧度下一秒就重新拉平，青年蓝色的眼睛微微眯起：“然后你回哥谭第一个去找了老蝙蝠？搞清楚，他可是追杀了你那么久——你什么时候这么不计前嫌了？”

杰森这个态度很正常，他还总是和你八卦他爹的新恋情，并告诉你绝对不能看上这种浑身都是戏的花心老男人，绝对会被坑被骗被写八千字的针对方案的。

你对此深以为然。

但你还是决定解释一下你不是因为在乎老蝙蝠才第一个去找他的：

“我见他是有原因的。”

杰森微挑眉梢，朝你微微弯腰靠近，表示洗耳恭听。

你：“因为我现在是他的挂名女朋友。”

“……”

“？”

杰森一动不动地注视着你。

然后露出了一个充满黑气的狰狞笑容：“你他妈再说一遍，你成了谁的女朋友？？”！

第75章

你谨慎地回答：“挂名。”

“挂名女朋友。”红头罩重复道,重音在girlfriend上面。

“……”

这天没法聊了。

你反问呛他：“这和你又有什么关系？”

“作为一个多次给你上眼药的【朋友】，这当然有关系，”红头罩咬牙,“你完全没有把我……我的话放在心上，是吧？”

你隐隐从后半句话中听出了些许委屈。

这促使着你没有像往常一样把无法理解的事情一笔带过。

你努力去理解他的逻辑，发现这件事确实对他来说不是很友好——明明你和红头罩是先认识的,他还看蝙蝠侠很不爽,虽然你没听他在别人面前说过蝙蝠侠什么,但根据他在你面前说的不要看上这种老男人的话，你现在成为老蝙蝠的挂名女朋友会给他一种背刺感。

……

但问题来了，你背刺别人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耶。

而且红头罩其实并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么讨厌蝙蝠侠……为什么在你面前那样说？

嗯,虽然他说的都是实话。

你突然想起来很久之前，有一天你看到布鲁斯·韦恩从玛莎拉蒂上下来参加宴会的动图，那一副从容和风流的花花公子模板让你随口感慨了一句：“老蝙蝠的两副面孔装得真好,怪不得那么多人想睡他。这不相当于一下子有了两个男朋友？”

当时红头罩正好从你身后经过。

……

不会是因为这个吧？

见鬼,这都多久之前的事情了？你都快忘得一干二净了。

你皱着眉：“我不喜欢蝙蝠侠。”

你又补充道：“如果是因为之前我夸他的事——那竟然也算夸的话——我夸你更多,真的。”

你目光移向青年的胸肌，真诚地说道：“其实我一直觉得这个会很好枕，你觉得呢？”

“……”

杰森并没有觉得。

杰森下意识后退了半步。

你：“……”

你微微一笑：“你他妈后退半步的动作是认真的？”

突然之间，你注意到他漆黑的碎发下,有些发红

的耳尖。

你的不爽顿时散去了，带着新奇上前一步,重新拉近了你们之间的距离，好奇地伸出手捏住他的耳尖。

是烫的。

你知道杰森比起他的兄弟和那个爹算是很纯情的家伙了，面对美女搭讪这种对酷哥来说无比常见的事都应付不太来，但也不至于面对这种夸赞就反应这么大。

或者说……

你视线从他耳朵那里移开，只是微微一错,就对上了一双蓝色的眼睛。

那双眼睛和他刚刚表现出来的肢体上的滞涩完全不同，正垂眼安静地注视着你，因为碎发的遮挡，那片蓝色变得很沉。

给人一种他已经这样看了你很久的错觉。

你想起见到少年时期的杰森的那天晚上，你掀开棺材，他的蓝色眼瞳瞬间暴露在月光之下，即使有些浑浊，却还是无比清晰地在里面映出了你居高临下的身影。

他那时候身体瘦削，状态很差，浑身都萦绕着戾气和绝望，和现在的样子截然不同。

当初你可以一只手把他抗起来，现在他却可以把你单手抱起来——他是抱过的，在协助你做某些委托的时候，不过你当时并没有在意，还对他不自然的反应感到奇怪。

你看了他片刻，突然轻声说道：“我喜欢你。”

青年瞳孔骤缩，刚握住你的手腕，想将你的手拿开的动作都停了停，“……什么？”

你的手腕猛地被攥紧了。

你看了看自己的手腕，恍然：“原来你真的喜欢我啊。”

本来你不是很确定，现在看到杰森的反应，你就确定了。

你是见过别人对杰森表白的，你知道杰森如果没感觉会是什么反应。

原来毒藤女竟然没骗你。

你准备下次去阿卡姆里看望她的时候，给她带点小零食。

杰森猛地反应了过来。

他缓缓松开你的手，脸上没什么表情，像是有些僵硬了：“哈，你果然是在诈我。”

“不过让你知道也没什么。”黑发青年转过头，重新将头罩戴好，平静地说道：“毕竟你一直没心没肺。”

“是这样没错，我是不会在意别人是否喜欢我的。”你真诚地说道。

你：“不过你为什么要把头罩重新戴上？摘下来嘛，我看不到你的表情了耶。”

红头罩：“……”

红头罩：“你他妈不能让我一个人静一静？你明白我现在是暗恋被发现还表白失败的状态吗？”

你“哦”了一声，点了点头，然后依旧伸出手戳了戳他的头罩：“我听说有人表白失败会哭，你在哭吗？”

红头罩：“嗤，怎么可能。”

“真的没有啊。”你遗憾地说道：“说不定我就心疼了呢？你的心脏果然还是不够脏。”

红头罩彻底被你搞得没脾气了，准备揭过这个意料之外的插曲，也不再干预你和蝙蝠侠之间的事，毕竟一个朋友，或者说队友，也没什么立场去在意这些。

“还吃东西吗？”他很快收拾好心情，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一样问道。

你立刻回答道：“吃！”

红头罩点点头，扔给你一个头盔，让你坐摩托后座上。

你抱着头盔，严肃地说：“为了防止等一下发生车祸，你让我先把话说完。”

红头罩转过头看向你。

他唇角抿起，搭在车头上的手臂肌肉已经微微绷紧，其实不太想听到你说那些不留情面又格外冷静的话，他了解你，知道你的态度一向如此。

虽然他知道你的毫不在意是你们依然可以做队友的原因之一，但现在的他并不想切身体验这一点。

你抱着头盔：

“我其实并不明白你刚刚说的表白失败状态。”

红头罩神色平静，早有预料。

你疑惑地偏了偏头：“你是怎么得出表白失败的结论的？你明明都没有表白。”

红头罩：“……”

大意了。

你比他想象的还要让人无奈。

他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准备用百试不厌的招数让你转移注意力，比如说提起他基地冰箱里囤的冰淇淋——

“还有，”你认真地说道，“第一，我没说我在诈你。”

红色头罩上已经暗下去的纹路骤然亮起。

你继续看着他，说道：“第二，我说不会在意别人是否喜欢我——你真的觉得自己是别人吗？杰森。”

“第三。”

你敲击他头罩的手改为捧住他的下颌，趁着青年有些错愕地转过头看向你的时候，踮起脚轻轻吻在了他头罩上双唇的位置。

他的身体骤然绷了起来，你掌心下方的动脉位置传达出了他不稳的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