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七年级里就剩你还是单身狗(66)

作者:凯克鹦鹉 阅读记录

“我觉得这条裙子没有任何问题,从设计上看它简直美呆了,”洛丽斯说,“最大的问题应该出在你身上,而不是这条裙子——所以说,发生了什么?”

我的身体不受控制地抖了一下。

“如果你不说明白,没有人能帮你解决问题——我可不会读心术。”

洛丽斯坐到了我的床边上,“说吧,你今晚到底是怎么了?”

“别问了——我对某个人发过誓,我不会再让第三个人知道那晚发生了什么。”

我把脸埋进了枕头里,“洛丽斯,我现在只想解决掉裙子的问题——比如想办法写信让妈妈帮我买条新的。如果到最后连霍格莫德也不能帮我解决问题的话,我宁可那天穿着校袍参加舞会。”

洛丽斯响亮地啧了一下。

她停顿了一下,像是伸手从床头柜上拿了什么东西过来——我听见了窸窸窣窣的声音。

“好啦~”

突然,我听见洛丽斯像是在模仿玩具熊一样掐着嗓音说话——出于好奇,我抬头瞄了一眼。

“我是一个名叫洛丽斯的玩具熊~”洛丽斯在说话的时候举着一个小熊玩偶挡在脸前,“聪明绝顶的洛丽斯现在~非常希望愚蠢的夏王能快点把事情说清楚~”

我呆愣地看着洛丽斯的表演,一瞬间甚至心生怀疑这到底是不是洛丽斯本人。

“行了,现在说吧,”洛丽斯恢复了她惯用的冷酷口吻,“记住,你现在是说给玩具熊洛丽斯一个熊听的——我只是一个需要时刻陪同它的监护人。”

哦,好吧。

我现在确认这就是洛丽斯本人了。

“这事并不光彩,而且……”

我的话语停顿了一下,“我需要确认一下,你听完之后真的保证不会对任何人说?”

“当然——况且你不觉得这比在一旁看着你发疯要好?”洛丽斯怀疑地看着我说,“还有,我说过了,你现在是在对玩具熊洛丽斯说话,你尽管放心大胆的——”

“三年级的时候,我穿着它参加了一个万圣节派对——那个派对你应该还记得,家养小精灵不知道为什么那天晚上把南瓜派做得难吃的要死。”我深吸了一口气,语速飞快的说,“派对进行到一半的时候,我被一个戴着面具的高年级学生从派对上领走了。”

洛丽斯闭上了嘴巴——她把玩具熊抱在了怀里,安静地坐在了一旁。

寝室里很安静,连我自己的呼吸声都好像显得过于吵闹了。

我的声音可能从未像现在这般清晰过。

“在一个空教室里,他——但没到最后,因为希——不,还是算了吧,我承认这可能听起来没有怎么样——”

我的语言组织能力像是失控了一样开始颠三倒四。

“你在说什么胡话?”洛丽斯突然声音尖锐的打断了我。

“这听起来没有怎么样?”她看起来像是被我的话语激怒了,“看在你刚刚只是想转移话题的份上,我就原谅你这个说法一次——但我有必要重申一次,夏王,我绝不认为这是无关紧要的事。”

我抬头看了她一眼,然后重新把脑袋低了下去。

我的脑子在因为刚刚那段复述嗡嗡作响。

太清晰了。

那一晚发生的事好像就在昨天。

我原以为这件事经过了四年的沉淀,已经能够让我当作一个笑话对任何人一带而过。

可现实却告诉我,我做不到。

那原本就不是一个笑话。

是跟随了我四年的阴霾。

但这条裙子在那晚过后仍旧完好地被我留了下来。

如果按照我现在的想法来,我早该把它烧掉的。

但我始终没有。

在心里深处的某个地方,有个声音一直在轻声对我说那天晚上做错的不是我,也不是这条裙子,而是那个戴着面具的高年级学生。

我至今都不知道他到底是哪个学院的,也不知道他的长相,更不要说是姓名。

“梅林在上……霍格沃茨里竟然会发生这种事——我简直不敢相信。”

洛丽斯把玩具熊扔到了一边,她在寝室里来回的踱步,好像只有这样才能让她烦躁的心情平复下去似的。

“所以这条裙子……”

“烧掉,剪烂,或者……”

洛丽斯不耐烦地举了两个例子,却突然停住了脚步。

“别问我,”她看着我说,“那是你的裙子,问问你自己,你打算怎么处置它。”

“这条裙子其实真的很好看,”我摸了一把它的布料,“做工精美,为我量身打造,是饱含了我妈妈心意的一份礼物——妈妈不知道这件事,我没有告诉她。”

“如果你跟她说了,你妈妈绝对当场就把你领回家学习了。”

洛丽斯干巴巴地说。

我想象了一下那个场面,觉得洛丽斯说的一点也没错。

突然间,我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我要穿着它出去走走。”

我拿着裙子站了起来。

“什么?现在?”洛丽斯张大了嘴巴,“你确定吗?城堡里可没有保温的咒语让你能穿着裙子到处跑。”

“我知道,但我得确认一下……确认那个人给我的影响不再那么大了。”

“你一个人可以吗?”

洛丽斯不确定地看着我,“我还是跟你一起吧。”

她说着就要站起来。

“不用,”我摇了摇头,“我马上就回来。”

……

我把裙子大概地叠了一下,装进袋子,抱在了怀里。

接着,我走出了寝室。

在活板门合上的时候,我回头看了一眼:洛丽斯仍然坐在床上,脸朝着我离开的方向。

休息室里很热闹,大家都在享受假期正式开始前的第一晚——没有人注意到我在他们身后悄悄地爬出了公共休息室。

可还没等我找到一间空教室换衣服,我就已经开始后悔了。

十二月的气候和十月份完全是两码事——没有了毛衣和厚裤子的保护作用,我冻得像是不小心一个从窝里掉到了地上的秃毛鹌鹑。

尽管如此,我还是哆嗦着身子把这件轻飘飘的裙子换上了。

没有任何事发生。

我本以为穿上这件衣服对我的影响会是巨大的,比如立刻把我的记忆带回到那天晚上,由于无法改变既定的现实,那种可怕的、窒息的、能将我溺死在里面的无能为力感又会席卷我的全身。

但就像我刚刚说的那样,没有任何事发生。

也许是因为寒冷,我的脑袋始终无法沉浸到回忆中——我的眼里,心里,全是面前这个空荡荡、黑漆漆的教室,而我全身上下的细胞都在叫嚣着同一个“冷”字。

我轻轻提着裙摆、试探着走了两步——教室里实在是太冷了,我一直在发抖,但布料划过小腿时带起的一阵丝滑感,仍然顺利地被变得有些迟钝的皮肤感知到了。

我试着让自己转圈——开始的时候,我的身体很僵硬,好像自己正在做什么坏事一样——渐渐地,我适应了寒冷,步伐越来越快。

一间空教室里可以活动的空间大小已经满足不了我了。

我想去城堡里走一走。

也许是因为明天开始就是假期了,走廊里空无一人,通往图书馆的道路也没有一个学生——这个时候,大家应该都正围坐在舒适的休息室壁炉前,或者同样被烘烤得暖乎乎的寝室里享受片刻不用被作业压得喘不过气来的欢乐时光。

同样的,因为假期,这段时间也不会有哪个学院的级长突然从拐角现身问你这个时间点出现在走廊上有什么目的。

一楼,没人。

二楼,没人。

三楼,没人。

四楼,没——

“哎呦!”

“哎呦!”

我正打算像刚刚过去的几分钟里那样,在心里小声地总结一句四楼也是一个没有任何学生出现的走廊,一个人影就突然从拐角现身,差点撞歪了我的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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