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

“你两坐着一下午了，我本来还以为你们是想要二人空间才自觉滑下去了，结果看你们这气氛，有点不对劲啊。”

夏知哭笑不得：“没有。走吧。”

“真没事吗？”

“真没事。”夏知重新穿好固定器站了起来。她戴上雪镜，又习惯性地伸手去拉太宰治。

太宰治牵住她的手，轻轻一拉，失去平衡的夏知就整个摔进她怀里。

OK！教练什么也不说了。他一扭头，放直板直接下去了。他懂。他有什么不懂的。他多余了！

“太宰先生？”

“我反悔了。”

夏知懵了：“什么？”

“在衣柜里问的那个问题，可以回答我吗？”

衣柜里？夏知还是没有反应过来。她们在衣柜里蹲了几个小时，聊过的话题太多，她实在不知道太宰先生说的是哪个。

太宰治伸手替她摘了雪镜：“那天晚上，你许了什么愿？”

夏知睁大了眼睛。她嗫嚅着：“不是说……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吗？”

“没关系。”太宰治说，“不管是什么愿望我都能为你实现，所以，告诉我吧。”

夏知低头，看到太宰先生的眼睛正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她静默片刻才说：“已经实现了。”

“和我有关吗？”

“是。”

“本来不想这么急的。”太宰治笑了一下，下巴搭在她肩上，“不过突然害怕哪天我也会被埋在雪下、你看不见的地方，悄无声息的消失。或者你。你会去到我看不见的地方吗？”

其他的夏知不敢说，但这一句她绝对肯定：“不会。”

“这么肯定？”

“这里。”夏知说，“侦探社是我早就已经决定的，要一直留下来的地方。”

“哦。为了侦探社啊。”太宰治敛眸，“如果有一天我离开侦探社了呢？”

“哎？”

“如果有一天，我突然就想离开了呢？”

“我还没有想过……”

太宰先生会离开侦探社吗？离开了侦探社，是要去哪里？她想象不到离开侦探社的太宰先生是什么样子，所以对太宰治的这个问题感到茫然无措。

侦探社是她很珍惜的地方。对她来说是家一样的存在。

“如果离开了侦探社。”夏知问，“太宰先生是要去哪里？”

“不知道呢。”太宰治说，“依照当时的心情而定吧。”

“我……我许的愿望。是想能永远跟在你身边。我以为，我，我不知道未来会变成什么样，我当时只是……没有奇怪的意思，只是想像现在一样，能跟着你出任务。”

“可是我的固定搭档是国木田君哦？”

“嗯。没关系。因为我知道太宰先生还会回来。我们还在同一个地方，在同一条路。但如果你说要离开……”夏知脸上是筹措的神情，“我是遇见了你，才会认识侦探社，也是因为你才加入了侦探社……一定要离开吗？”

她说着说着，把自己绕了进去，真情实感地开始为了太宰治的一个假设而苦恼。

太宰治忍不住弯唇。

“不能不离开吗？”夏知突然问他。

“可以。”太宰治答。

夏知惊讶地后退一点看向他。

太宰治明知故问：“怎么了？”

“这么轻易……？不是。那个。我的意思是……真的可以不离开吗？”

“真的哦，只要你答应我一件事。”

“我答应！”

“太快了。”太宰治无奈地笑了笑。

夏知有些不好意思：“是什么事呢？”

“你来爱我。”

“爱……？是我理解的那个意思吗？喜欢的意思？为什么……？为什么是我？”

“因为我爱你。”

人们总是认为喜欢与爱有着层次上的递进关系，爱比喜欢更深刻，也更难说出口。好像一对相互喜欢的恋人要积攒足够多的喜欢才能变成爱。

太宰治没有这个过程。

从他注意到夏知到他想要又放弃，他已经积攒了足够的——

夏知这时候突然问他：“什么是爱？”

“你感觉到的才是。”

他已经从夏知那里积攒了足够多的感觉。他被这份感觉指引，浑浑噩噩的现实有了方向。第一次想要回馈什么以期得到更多。

“你能感觉到我爱你吗？”

夏知看着他，迟疑，但仍然摇头。

太宰弯眼：“那就是还不够。”

不够吗？夏知回想她们之间发生的事，明明只有一年，却感觉过了很久很久。

这是用足够的耐心和包容心带她走出过去的人。

不够吗？

够了吧。

一直到教练在坡底等到害怕他们在上面出事了准备再坐缆车上去看看情况，夏知和太宰治终于踩着雪板滑了下来。

教练可算是松了一口气。

虽说以这两个人现在的水平就算是推坡也能推下来，但雪场意外多，万一遇上鱼雷也容易出事。

回到房间里，夏知脱雪服的时候突然问：“那我们现在算是在交往吗？”

“算是？”太宰治失笑，“你觉得是的话，那就是。”

“好狡猾。”

“那你是怎么想的呢？”

“滑下来的时候，稍微有想一点。”

太宰治做出洗耳恭听的样子。

夏知说：“去京都的时候，结衣小姐问我是不是喜欢你。她说，喜欢就是想和你交往、想做男女朋友、想牵手、想拥抱、想……”

“我想了一下，我应该是想的。”只是没有那个胆子，也没有那个勇气。

但是——

夏知抬眼正视她面前的人：“太宰先生和结衣小姐相谈甚欢的时候，还有千春说对太宰先生一见钟情的时候，我想我都是不愿意的。”

“喜欢或是不喜欢，爱或是不爱，我还没有那么清楚。”

“不过，我想和你建立关系，不会被任何人打扰、不会被任何人抢夺，只属于我和你的关系。”

嗯。

太宰治倾身抱紧她。

这就是最好的答案了。

作者有话要说：

正文完。

第44章 [VIP] 番外//01

番外1

太宰治推开家门的时候还没有任何异常。等他一步迈了出去, 身处的场景突然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公寓没有了。楼梯也不存在了。他脚下踩着黄土，目之所及是大片大片田地。

倒也不是完全陌生的地方。这里他认识。是清澄县。

不过——

总感觉和上次来的时候有些不一样。

他顺着记忆里的方向往夏知家里走，这个时间点田地里有很多在农作的村民。他一个外人进村显眼, 不少人都在看他，不过也仅限于看。

到了夏知家不远的地方，他还没走近就听到了一阵孩子的喧闹声。

“小夏——快点——就等你了。”

他脚步顿了顿，没有出去。

围在夏知家门前的孩子有五个，卯月千春也在。

太宰治看了一眼夏知家的门牌。干干净净，没有被涂改过的痕迹。是小宫山。

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他似乎来到了十几年前的清澄县。

“来了来了——”

小宫山家的门从里面被打开，小时候的夏知从里面跑了出来。她脸红彤彤的, 开心地扎进孩子堆里：“吃饭慢了一点, 今天去哪里玩？”

“过节剩下的气球还有呢！我们去放气球！”

“好耶！”

看来这是夏知觉醒异能力之前。

小夏知还没有日后的怯弱，漂亮的眼睛熠熠生辉。

太宰治嘴角含笑, 悄无声息地跟着。

小朋友的肺活量吹不了多大的气球，吹了也不会打结。几个人折腾了一上午也好不容易才弄出了一个像模像样的气球。

“啊！甚太！为什么用这么大力气啊！”

“就是啊，都弄到树上去了。”

“……啰嗦！我拿下来不就好了吗！”

“可是这树好高哦，我们去叫大人来帮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