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夏油分手后我走了五条线(86)

作者:仙枝 阅读记录

那些笼罩在整个房间的酒精的味道在他们距离拉近的时刻也一点点逸散了,然而仍有丝丝缕缕的,星星点点的气味混杂在他们之间,于是他便又有一点低落起来,然而这时候,穗波凉子终于眨动了一下眼睑,不再垂着眼了。

是很缓慢的抬眸。

慢镜头似的,她带着晕染得当的眼影和细细闪烁着的亮片的眼睑轻轻上抬,很弯翘的睫毛也跟着轻轻上抬,那蓝的太深所以近乎黑色的眼珠子缓缓移动,天花板顶上的光从他们之间仅剩的一点空隙里撒过来,穿过她浓密的睫毛,落在她颜色深重的眼里,像是月光撒在海面上,而这海面此刻正波光潋滟地望向他。

为此,五条悟不由得抿了一下嘴唇,滚动了一下喉结,在此刻,他像是真的喝醉了一样,面红耳赤,好像哪里都很热,克制不住地想看清海面上的自己的倒影,于是忍不住凑得更近,他撑在穗波凉子身边的手指因此动了一下,却不小心碰到了她的手。

她的体温一向很低,然而此刻却难得很热。

此刻,房间里明明没有声音,但却有什么动如擂鼓,他忍不住凑近她,呼吸更近,像是喝醉了,所以呼吸时感觉气管都烫到好像要烧起来了,这时候,橘子的味道更多,酒精的味道却消失了,他能很清晰地闻到凉子身上沐浴露和洗发露以及也许喷了一点点但不知道是什么牌子的香水味,融合归纳成她独有的难以形容的气味来,在这气味里,他不由得垂下眼睑,在此刻竟生出要和她睫毛相触的渴/望来。

没关严实的窗户缝隙里传进来些微的,初夏清凉的风声和微弱的蝉鸣,沉寂了许久的明月当空的夜上终于炸开烟花又很快落下,外面隐约有人声欢呼,但这些是面红耳赤,心如擂鼓的五条悟都不知道也听不到的事情。

他的手掌不知何时轻轻完全覆盖住了少女的手背,然而这一回她也没再抽走了。

好像又重饮了一口气泡消失的橘子汽水,然而这时候,五条悟再不觉得甜腻了。

而后,也许连呼吸都停止了,但人好像还在发热,似乎真的碰到了她的睫毛,又或许是她的刘海戳到了他的眼睛,总之眼睛感觉痒痒的,但舍不得眨眼,至于混乱发胀,超负荷运转到反转术式的大脑,此刻则只够他清楚地思考一件事了。

……

……她的嘴唇上居然没有酒味。

而且好软。

第56章

五条悟只是很轻的贴了一下穗波凉子的嘴唇。

在轻轻触碰后, 他便一点点拉开了距离。

虽然主动的人是他,但亲完之后,五条悟似乎才想起来害羞, 因此是略略低着头的。

然而, 即便低着头,他身高在那里,即便是坐着也比穗波凉子要高一点, 所以垂头也不妨他看她, 更不妨碍她看他, 因此, 他又不得不撇过一点脸去, 然而, 即便如此, 在短暂的沉默后,他又开始很快速的来回将蓝眼睛转过来又转回去, 频率跟随他的心跳声,来去几次,只是为了观察她的表情,然而这时候,从开始一直躲避到现在的穗波凉子则抬起那只没被他握着的手, 轻轻捂住了下半张脸。

但这可遮不住她已经蔓延到耳垂的红晕。

只是这一动作却让五条悟不禁收紧了一点覆盖着她手背的掌心。

他抿抿唇,立刻把才堪堪拉开一点的距离又收近,他去捕捉她的眼瞳, 这一次, 半遮着嘴唇的黑发少女很快抬了眼, 用闪烁的,波光粼粼的眼睛欲说还休地望他。

他们凑得很近, 呼吸交缠,热得要命,睫毛又要碰到睫毛,可是嘴唇和嘴唇中间却隔着几根手指了。

他有点不太满意,又有点失落,不知道哪里错了,他垂下眼睑,亲亲她的指尖,亲亲她涂了浅色甲油的光滑的甲面,小声说:“你都让我亲你了……”

她明明没躲开……

他这么想着,不由得委屈起来,撇撇嘴唇皱皱鼻子,有意无意地把眉尾眼尾一块往下压,显得可怜极了。

她总是很吃他这一套。

这一回也不例外。

“……我知道。”

她沉默了一会儿,才说了这样模棱两可的话,话很轻,但掩不住地带着笑音,这时候,五条悟也才意识到她原来是在逗他,然而正当他要再开口前,她却将指腹调转,轻轻按住了他的嘴唇。

而后,她微微直起腰,凑上来,亲在了自己的指背上他曾经吻过的地方。

她的嘴唇停在指尖,隔着手指亲他,却不再进一步动作,他们近到呼吸交融,她抬起眼,又有意识地,朝他缓慢地眨动了两下眼睑。

睫毛扇动,如同羽毛一般刷过他的心。

五条悟的呼吸不可控制地停滞了一瞬。

下一刻,他将她挡在他们两人之间的手抓住牵到一边,动作有点大,也许稍微有一点抓疼她了,让她带着笑意蹙了一下眉,于是他立马松开了手,转而扶住了她的后颈,另一只手此刻也不只轻轻覆着她的手背了,而是转而隔着很轻薄的夏裙扶住她的脊背,而后,他低头,毫不犹豫地凑过去衔住她的嘴唇。

因为太激动,所以几乎是扑上去的,所以需要提前扶住穗波凉子的后背才没让她一下仰倒在榻榻米上,但也没差,因为渐渐,不,从一开始他就没法控制自己不往前倾身,只是随着时间推移,他不再想用手臂抵住她了。

与其叫穗波凉子一直维持后仰的动作,渐渐向后似乎想要逃开——尽管五条悟知道这只是在呼吸不畅下她无意识的反应,但他还是不太能忍受。

所以亲着亲着,最后便是他半扣半抬着她的后颈将她压在榻榻米上了,他半抬着身体,不让自己完全压住她,她很香的,很柔顺的长发从他的指尖落下来几缕,他半阖着眼睑,既想闭眼,又想看她,因为在这时刻,他终于可以看清她每一根睫毛的颤动,也能清楚地捕捉到每一次的呼吸了。

是橘子味道的,软的,也许还带着一点没剩下多少的唇彩的味道,五条悟并不懂怎么亲人,也许看过一些,但实践起来只是一味地啃咬和横冲直撞,即便他有意收敛,还是屡屡叫穗波凉子稍有些吃痛地皱眉,这时候,她穿插/在他白色短发之间的手指会微微收紧一点,他会再收敛一点,连带着环抱她的手臂都会松开一点,就好像她是什么玻璃做的,用点力就会碎掉似的。

穗波凉子微微睁开眼,只觉得天旋地转,但这种感觉并非此刻才来,也绝对不是有些缺氧带来的幻觉,她盯着他近在咫尺的颤动的雪一样的睫毛,明明天不热,不到开空调的时候,风扇也还在转,但她却觉得有点热,但比热更无法忽略的是交叠在一起的,近乎重叠的心跳声。

即便再怎么想要逃避,再怎么想要寻找借口,在今日没有饮酒却因为他的一句话而脸红心跳起来之后,在这只有两个人的室内,她也无法逃避了。

而这也应该绝不是第一次。

他们曾经那样亲密的,不是情侣却胜似情侣地相处过,也许在谁都没有注意到的时刻,她曾很多次地为他说过的话,对她的好,又或者只是很多个不说话只并肩的日子里的那种无言的默契心动过一点,然而那就如同每一次她忽略他对她的好中透露出来的那一点爱时一样,被她忽略掉了。

也许在那个夜晚,她并不只是因为喝了酒才脸红心跳体温升高,是因为要直面他的爱所以才如此。

也许他说的一直是对的。

她在害怕,她在逃避,忽略对不同人诞生出的喜欢会不同的可能性,执著地拿旧时代的东西蒙骗自己,躲在堡垒里面,但是,在此刻,她已经没办法,也不能,不会再逃避了。

……

直到头晕目眩,亲到真的快要喘不上气,他们才堪堪分开,在穗波凉子推他肩膀的时候,五条悟还在因不适应而快速地眨动了两下因为久闭所以有些发花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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