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三明治里夹不下一整块牛排、也夹不下一份烩饭，他非点十道三明治不可。

芭芭拉恍然大悟，立刻有样学样：“三明治夹薯条。”

服务员再次停了笔，他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除了问题：“抱歉？”

芭芭拉微笑道：“三明治夹薯条，别忘了番茄酱，谢谢。”

手术的恢复期，她吃营养餐快吃吐了，而布鲁斯联合戈登，她是指她的老爸戈登，像保护欲过度的母鸡，力图为她提供最健康的食物。

去他的健康食物，她今天就要高油高糖高盐！而且是布鲁斯亲手炸的薯条！ ！

幸好两人为了自己的胃着想，并没有点十份三明治，点了诸如小羊排、烩饭、沙拉之类正常的食物。

服务员抹了把汗，把菜单递给后厨。

“一份羊排，两份沙拉，两份——等等、三明治夹香煎扇贝、三明治夹薯条？？？”

戈登·拉姆齐意识到绝对是有人把韦恩做三明治的消息泄露出去了。

他刚想发火，让导演把这两个既不尊重食物也不尊重人的客人轰出去，某个无所事事的家伙就凑了过来。

“九号桌？”布鲁斯瞪向两个故意捣乱的孩子，轻哼一声，“难吃我不负责。”

戈登·拉姆齐意外，他还以为阔佬要干脆摆烂呢。

放在平时，他不会允许不合格的菜品离开厨房，原本他计划就算导演再要求放水，如果布鲁斯的三明治做得实在太烂，他也不松口，但这回是两个客人自个儿找事，那就怪不得他了。

“也行，你去做吧。”戈登·拉姆齐妥协，但秉着厨师最后的倔强，他嘱咐道，“扇贝只用翻面一次，第一面九十秒，第二面六十秒，否则就煎过头了，明白吗？”

布鲁斯不觉得这是多难的事情。

拜托，他能一拳揍晕企鹅人，还解决不了区区一只扇贝？

于是他随手拿起一个锅放在炉子上，并拜托路过的厨师开了火。

扇贝发出“滋滋滋”的尖叫，一分半后，布鲁斯盯着扇贝继续“滋滋滋”地尖叫。

是不是该翻面了？布鲁斯左右看了看，每一个勺子、每一把刀甚至锅铲，都被征用了，他于是尝试颠勺，一下、两下、三下——

“霍奇，我觉得它粘住了。”

忙碌的、充斥锅碗瓢盆和F开头字母咒骂声的厨房里，没有人理会布鲁斯和他粘在锅上的扇贝。

布鲁斯耸耸肩，山不来就他，他便去就山。

他端着锅走向已经将所有人（除了他）骂了一轮的戈登·拉姆齐：“嘿、霍奇！我的扇贝粘住了！”

说着布鲁斯举起他手里的平底锅，展示出色但没有用处的颠勺技能。

密切关注后厨状况的卡莱尔发誓，整个后厨为布鲁斯的一句“霍奇”寂静了一秒。

而“霍奇”本人在看到布鲁斯手里粘住的扇贝的瞬间，更是直接从原本的怒气冲冲变得万分崩溃：“你把扇贝放到不粘锅里，它就不会粘锅，所以他*的才叫不粘锅！我不管你们哥谭怎么理解‘不粘’，但扇贝在不粘锅里不会粘锅！！！”

布鲁斯知道对事不对人的F词是戈登·拉姆齐一贯的节目风格，并且阿尔弗雷德颇为欣赏这位闻名世界的主厨呢。

于是他从善如流地回答：“好的，摩根。”

戈登·拉姆齐：“……”

F*CK！！！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扇贝在不粘锅里不会粘锅！这真是我有生以来学到最不废话的废话了！！！”迪克几乎笑趴在餐桌上了。

芭芭拉比迪克好不到哪儿去，她万分庆幸自己的伤口恢复地不错，不至于笑裂送医院：“布鲁斯是故意的。”

“他当然是。”迪克诚恳道，“感谢卡莱尔，让我吃到布鲁斯用不粘锅煎出来的扇贝！”

芭芭拉双手合十：“没错，感谢卡莱尔让我吃到布鲁斯亲手炸的非半成品薯条。”

这可是厨师比赛！当然没有半成品！

给迪克送上那个要命的扇贝三明治后，薯条倒不算难。

布鲁斯的刀工十分优秀，没有出现戈登·拉姆齐担忧的，一刀下去土豆没事人先进医院，相反，布鲁斯切出来的薯条几乎粗细一致。

布鲁斯得意地挑眉：“我练过。”

戈登·拉姆齐冷哼一声：“土豆用盐水高火五分钟，控干水分炸至金黄。”

炸薯条而已，简单。

布鲁斯自信满满地起火。

十分钟后，掺了水的油在大火下，宛如暗器一般，平等地攻击厨房里每个厨师。

“嗷！谁的锅！！！”

“该死的油！！！”

“主厨！！！主厨！！！该死的看看这里！！！”

戈登·拉姆齐觉得他这辈子的眼力见都不会比现在更好了，因为他他妈一眼就看出这个见鬼的阔佬压根不会关火。

而他过去关火的时候，那个不断发射暗器的锅里竟然只有薄薄一层油。

炸薯条，用少得可怜的一层油？猛火、薄油和水？？！

那他妈是布鲁斯·韦恩，那他妈是布鲁斯·韦恩，那他妈是布鲁斯·韦恩——重复三遍后，戈登·拉姆齐的怒火成功减少了，但对资本家的厌恶肉眼可见地增加了！！！

戈登·拉姆齐深呼吸，扭头对服务员说：“从现在开始，告诉所有客人，餐厅他*的不提供菜单以外的东西！！！”

没有哪个厨师面对暴怒的主厨能不夹紧尾巴做菜，除了——

布鲁斯看着他切下的完美薯条，颇为可惜：“那我还炸薯条吗？”

戈登·拉姆齐很想说你还是滚吧，但那是布鲁斯·韦恩，所以他勉强从喉咙里挤出一个字，且不加任何F开头的修饰词：“……炸。”

五分钟后。

迪克拿到了他的扇贝三明治，芭芭拉也拿到了她的薯条三明治。

两人对视一眼，抱着视死如归的心情郑重其事地咬下第一口。

“……”

“……”

芭芭拉率先开口：“你觉得怎么样？”

“太好吃了！！！”迪克发出一声长长的喟叹，就差泪流满面，“我发誓从没吃过这么好吃的扇贝三明治！简直和布鲁斯本人一样甜心！！！”

随即他抹掉眼角的泪花，反问道：“小芭，你的呢？”

芭芭拉看向迪克，眼神自两人分手后前所未有的含情脉脉，叫迪克几乎一秒钟警觉起来：“外酥里嫩的薯条搭配顶级番茄酱的酸甜口味，它就和你纯洁无瑕的心灵一般完美！！！”

两人不约而同地沉默了一秒，似乎意识到什么。

但没有人甘愿倒在黎明前！！！

紧接着下一秒，两人同时挂上假惺惺的笑容：将没咬过的那一面推向对方——

“你尝尝？”x2

“不了。”x2

“你吃我就吃。”x2

迪克/芭芭拉：“……”

迪克视死如归：“我数三二一，我们一起吃。”

芭芭拉：“不是不行。”

“三、二、一。”

“呕——”

芭芭拉的心已经死了，从废墟中站起来的是复仇天使芭芭拉！！！

她愤怒地指责迪克：“你管这该死的加了八百勺盐的扇贝和布鲁斯一样甜心？？？”

“呸呸呸！！！”迪克吐完嘴里的薯条还不够，连忙喝了一大口红酒。

“你比我好到哪儿去吗？外酥里嫩搭配顶级酸甜口味番茄酱？？？”

迪克用叉子别开面包的动作谨慎得好比法医，然后他从马铃薯尸体里夹出一根通体黢黑的坚硬“骨头”。

……

餐厅另一头，才入座的罗伊探头探脑：“哇哦、小杰鸟我也想试一下你爸爸做的……”

杰森一巴掌把人按回座位上，冷酷道：“不、你不想。”

第80章

杰森向罗伊发表了一番主题为“布鲁斯的料理有多生化武器”的演讲和论证。

当罗伊被杰森说服，决心为了任务放弃尝尝蝙蝠侠手作三明治的时候，杰森停下滔滔不绝的嘴，转头对服务员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