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一不做二不休，禹月用右手摁在了布鲁斯支着的手臂上，也压低音量，“韦恩先生也不见得没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啊。”

“……”布鲁斯依旧在微笑，但当禹月盯着他的双眼时，升腾的冷意裹挟住了身躯。百特曼近距离注视的降温效果堪比冬天的冻西瓜，主打一个浑身冰凉。

乐声激昂，有顾客叫来负责人表示要求换曲。

“这是餐厅，不是战场！”顾客恼火地点了点桌子，“我是来吃饭的还是打仗的？！”

这话像是拽回了两位就差互相掀底牌的‘约会情侣’的大脑，布鲁斯后仰回座椅，禹月重新坐回去，都冷静了一下。

“我还需要考虑考虑，”在不知道他俩在进行过什么对话的侍者端上晚餐前，布鲁斯这么说，“见谅，凯普莱特小姐。”

“可以理解。”禹月点点头，“但题外话，你有没有听到街边的动静？”

从他俩开始脸贴脸互相上强度的时候，窗外的大街上就传来了若有若无的枪响和摩托声，只不过当时两人都在找破绽，没怎么上心。

“的确有些声音。”布鲁斯又变回了那个花花公子的形象，他的声音随着侍者的靠近再次变得甜腻热情起来，“但亲爱的凯普莱特小姐，请不要把注意力从我身上移开——我会伤心的。”

……侍者好像被油到了，放盘子的手有点抖。

……禹月有点艰难地扯了扯嘴角。

好在吃饭的时候不用说话，不然她真担心自己把自己噎死。

“等一下，”她放下刀叉，转头看向窗外，“越来越近了。”

——轰鸣声愈发震耳起来，坐在他们旁边几桌的顾客也疑惑地抬起头，证明禹月不是幻听突然发作。

“企鹅人在哥谭还是相当有分量的，”布鲁斯也看向窗外，“不会有人想不开来他的产业门口挑衅——”

窗外一个骑在摩托上的红黑色身影夺走了他的声音。

就在这几秒里，红黑色的人影像是找到了目标一般调转车头，直直地向禹月和布鲁斯这桌狂飙而来！周围的顾客开始尖叫，桌椅倾翻，而无论是重新拿起酒杯的布鲁斯还是左手拿水右手低头看表的禹月都没有动弹，就看着摩托车载着不明人士像个炮弹一样横冲直撞。

脆弱的整墙玻璃被咆哮着的的金属怪物从中撞出了一块空白，摩托车的前轮胎碾在餐桌中间，将和黄金没啥区别的牛肉创成了肉泥，没经过特殊改装的木桌没能抗住几百斤的冲击力，在两人面前碎的像是被大货车挤压的小轿车。摩托车速度很快，上面的人也没有停车的意愿，一路从窗边创进了通向二楼的大门。

禹月看了看地上的碎盘子，又看了看没从杰森背影中回过神的布鲁斯。

“我想我可以说出这句话了。”她站起来，隔着报废的餐桌在一片混乱中向布鲁斯举起手中的水杯，“合作愉快，韦恩先生。”

“……”布鲁斯最后看了一眼那个歪歪扭扭的破门和楼上传来的枪响，用香槟杯轻轻碰了碰女孩手中的水杯，“合作愉快，凯普莱特小姐。”

完美。

布鲁斯忙着一键换装蝙蝠侠去了，禹月独自一人走出冰山餐厅，应付着凑过来的闪光灯（“韦恩先生好像被吓得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在内心夸了夸001。

布鲁斯当然不是那种你手里的牌够多他就会和你合作的人，所以禹月得打出对他伤害最高的那张牌——

现在在蝙蝠侠眼里，【克洛伊】和 ‘人鱼’有私交，而 ‘人鱼’在暴雨那天救走了红头罩。本来就觉得红头罩格外眼熟的布鲁斯当然不可能错过任何一个能验证身份的机会，刚刚突然创进餐厅（被001用道具引诱过来）的红头罩和禹月的态度能让他读懂暗示。

——这是一张利用布鲁斯对二代罗宾的【爱】的明牌。

想知道他到底是不是那个死去的，天赋异禀的，被你捡回家的孩子吗？

如果你还记得这个孩子，爱着这个孩子，那就和我碰杯，接受这份你都不确定风险的合作请求吧。

而也如同禹月的预想一般，蝙蝠侠毫不犹豫地将自己的身家压上了赌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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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杰森（看到001用淬毒匕首刻出来的字）：？什么东西

杰森（感受到雨衣人的气息）：行吧，就帮你这么一次

还是杰森（看到布鲁斯）：&#%……￥&#！

——————

感觉很多同人文里都低估了老爷对捡回来的崽子们的感情。

对现在的布鲁斯来说，最坏的可能性也就是身份被揭开或者集团遭受损失，它们在爱的天平的一端上轻飘飘的高高翘起——而杰森坐在另一边的底部。

老爷有那个能力随时能够东山再起，但杰森再不赶快认回去就真的回不去了。

所以这一刻感性久违又罕见的战胜了理性。

牙好疼啊啊啊呜呜呜牙医好可怕qwq

关于杰森为什么对雨衣人也就是克洛伊的好感度这么高...嘿嘿，是有原因的

第31章 031

禹月甩开身后的人, 找了个附近的小巷子钻了进去，耐心听着餐厅那边的噪音逐渐平息。

十几分钟后摩托车很快就停在了巷口，硝烟和灰尘混合在一起的味道让她抬起头。腕表上的指针刚好弹到十点, 是个大部分人已经回家洗漱了的时间点。

“我没想到你真的会来，”她捋了下眼前的发丝，“别人口中的你可没这么好心，红头罩先生。”

杰森啧了一声。

“我也很想知道你到底做了什么，”摩托车骑手单脚撑着自己，抱起手臂，“你和那个破绿池子有关系？”

禹月轻笑两声：“绿池子？”

“没死过的老头子看不出来。”杰森换了个姿势，“但我每次看到你，都能感觉到非常熟悉又异样的气息。不然你以为我是怎么隔着玻璃冲向你那桌的？靠直觉？”

“……听起来你和韦恩先生很熟。”

“我劝你最好别装了。这里没有监听器, 我刚刚检查过了。”身形高大的二代罗宾将摩托车靠在墙边, 走进了小巷, 脑袋上那个头罩泛着诡异的红光。“如果不是你让它那么做，那个长着鱼尾巴的玩意会在蝙蝠侠和罗宾的面前捂着我的脸离开仓库吗——你不会真以为我当时彻底没意识了吧。”

“……”是，你可能那几秒大脑还没下线。但到下水道的时候客服001都确定你是昏过去了，所以别惦记着你那耍帅了。

“可你并不是从拉撒路池子里出来的, ”杰森已经走到她面前, 低头看着女孩的发旋, “是什么东西复活了你？”

哦嚯，这下就有意思了。

禹月本来想的是这个秘密应该会被老爷率先发现而不是别人，却万万没想到红头罩就跟带了个什么雷达一样，顺着味就来了（？）。

“……非常有童话意味的问题，”她象征性的打了两下太极, “详细说说？”

在系统揭开身份后, 禹月就知道了这个身体的结局究竟是怎么样的。

——【克洛伊】在直面精神污染后, 当时并没有表现出异样，但内部的崩坏已经开始。她似乎是感受到了死线将至，于是出于某种原因搬到了哥谭，然后意识在第二天彻底崩坏——接着禹月就接手了她的身体。

这么想，杰森口中的熟悉感大概是来源于他感觉到他俩某种意义上都是从亡者之国爬回来的人（虽然其中一个的芯已经换人了）。至于对方格外平和的态度……应该是【克洛伊】身上还残留着些不明力量，而杰森身上拉撒路池子的剩余能量探测到这股气息后当场开启攻击模式，两个不同来源的都不是很强的精神污染对冲，反而削减了对杰森的影响力，让他有了在怒火和恨意中喘息的机会。

本能亲近的行为——呃，她只能猜是因为自己身上更高层次的能量无意间安抚了对魔法侧相当敏/感的杰森，并因为奇奇怪怪的克制原因让他在自己都没发现的情况下把禹月当成了什么更高级别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