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在乔纳森耳边响起的是细细的、轻轻的嗡嗡声，然后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响, 就像乔纳森的耳边有十台肯特农场里的“轰轰”工作的打谷机一样, 轰隆轰隆的巨响和细细嗡嗡的噪音将乔纳森包围起来, 乔纳森只觉得自己的脑袋闷闷地发痛。

二年级的同学阿米莉亚看着两只手捂着头，而头低埋着的乔纳森, 阿米莉亚关切地问道:“你怎么了, 乔尼？”阿米莉亚是乔纳森语法课的同桌, 也是最先发现乔纳森不对劲的人。

阿米莉亚的声音仿佛一道雷披在乔纳森的耳边, 乔纳森的注意力被带着关切的声音吸引了过去，而涌入乔纳森耳中的其他的轰鸣声与嗡鸣声在短短的瞬间如潮水般褪去，背景音越来越小、越来越轻。

乔纳森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这种感觉。

乔纳森很清楚这是什么，这是他继承于超人的超能力——超级听力。这些噪音一般的声音是从中午开始涌进他的耳朵的, 他超级听力的范围也不大, 只有哥谭小学的这么大，他能听见所有声音。

鸟儿飞过树林的声音——鸟儿扇动翅膀的风声，鸟儿鸣叫的声音，所有人行走的脚步声, 小孩子说话的声音，老师上课的声音, 有人在盥洗室洗手的声音——哗啦哗啦的水声, 扯出擦手纸的声音……

只要他的注意力稍稍分神, 就在巨大的噪音里听到某一种声音。

克拉克的超能力也大概是这个年纪的时候发育的，所以前些时候他特意给乔纳森说过超级听力的使用方法——

专注，专注于某个声音上。

乔纳森抬起头，他松开捂着脑门的双手, 他的视线落在阿米莉亚的身上，他却清楚的看见了阿米莉亚血肉之下的骨骼、血管，乔纳森视线环视四周，周围的同学也不例外，他看到的都是活动的骨骼、血管和器官。 乔纳森的注意力集中在阿米莉亚的心脏上，少女的心脏发出“砰砰砰”的声音，乔纳森有些着迷地看着随着那个拳头大小的心脏的一张一缩，血液从血管中被汞出。乔纳森眨了眨眼，他知道盯着一个女士的胸口看是一个非常不礼貌的行为。

于是乔纳森抬起头，他的注意力集中在少女的心跳声上和少女呼吸的气流声上，他说:“阿丽，我头好痛……”

阿米莉亚焦急地问道:“你要去老师办公室吗，打电话联系你家里的人。”

“拜托你了，阿丽。”乔纳森艰难地说道。

阿米莉亚说道:“好”

“谢谢。”乔纳森手抵着太阳穴说道，阿米莉亚转身向老师的办公室跑去，乔纳森听着阿米莉亚“哒哒”的脚步声，和不同人听到的渐渐变轻的声音不同，乔纳森的注意力集中在阿米莉亚身上，他所听到的声音就仿佛在耳边响起一般清晰。

阿米莉亚叩响了办公室的门，乔纳森听着阿米莉亚说道:“布雷恩老师，乔纳森说他头很痛，要我过来跟您说，他想请他家里人带他回家。”

乔纳森听着布雷恩“腾”的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了起来，椅子在地面上拖动发出刺耳的声音，布雷恩翻着通讯录，拨出了韦恩庄园的电话，“嘟嘟，”乔纳森听到电话里的声音，他听到阿尔弗雷德的声音在电话中响起:“您好，韦恩庄园。”

“您好，请问韦恩先生在吗？”乔纳森听到电话里话筒换人发出的轻触声。

布鲁斯说道:“你好，我是布鲁斯.韦恩。”

“您好，韦恩先生，”布雷恩更加客气地说道:“乔纳森说他现在头很痛，要我联系您，说他想回家。”

小小的少年紧皱的眉头，他听到布鲁斯在电话里说道:“请您告诉他，我马上来。”

乔纳森努力的击中注意力，他声音聚焦在阿米莉亚的心跳上。

他的注意力落在阿米莉亚身上，他自然听见了阿米莉亚的说话，阿米莉亚在说:“啧啧，你是不知道，在布雷恩老师听到我说韦恩少爷头痛难受的时候，那个着急的样子，要是我头痛想要请假……” 另一个女孩子说道:“布雷恩老师会说，你去医务室看看，别来烦我。”两个女孩笑了起来，年幼的少女却说着嘲讽的话。

“这就是哥谭的韦恩少爷和哥谭小学的老师。”

乔纳森不想在听平日里总是温温柔柔地对他说话的阿米莉亚讲话，他趴在人已经走空了的语法课教室里，他稍稍分了分神，那如雷声虫鸣一般的轰响与嗡鸣声又响了起来，头痛欲裂，乔纳森头抵着桌面，两手盖着头，两根拇指按着自己的太阳穴。

也不知道多了多久，乔纳森就听见走廊里传来两个人的脚步声。

乔纳森埋着头，他觉得自己背上稍稍一重，他听见布鲁斯低沉温柔的声音:“乔尼？”

布鲁斯看着乔纳森的表情动作，自然猜到了发生了什么。

乔纳森猛地抬起头，他看着布鲁斯面露关切，一只手轻轻地抚摸着他，乔纳森看着布鲁斯的胸口，注意力一下被布鲁斯的心跳声吸引，乔纳森只觉得整个世界一下安静下来。

专注。

布鲁斯摸了摸自家一下平静下来的崽儿，说道:“回家吧，阿福在车里等我们。”

乔纳森听着头顶上布鲁斯的手擦过他的头发发出的“簌簌”的声音，还要布鲁斯贴近他的那砰砰的心跳声，他格外的专注，他牵着布鲁斯垂下的手，乔纳森撒娇地头抵着布鲁斯的手臂，闭着眼，由布鲁斯牵着他往外走。

“爸爸？”乔纳森叫道。

“嗯。”

“爸爸。”

“嗯，怎么了？”布鲁斯问道。

“没什么，就想叫叫。”

作者有话要说：

忍不住黑一下哥谭人。

小暖怡情。

第84章 小乔纳森的假日（下）

“不用, 谢谢！”夏洛克拉起琼恩的手腕，头也不回的走了！

托尼看了一眼乔纳森，乔纳森视线落在夏洛克消失的背影上, 然后托尼看着乔纳森掏出手机, 体贴的智能管家把夏洛克扶着墙脸色褪去血色, 又由白转青，难受得干呕的视频从捕捉图像的眼镜里导进了手机。

乔纳森手指动了动, 发给了迈克罗夫特。

乔纳森还发送了一条文字消息:

小福尔摩斯的身体素质看起来不怎么好啊。jw

迈克罗夫特几乎是秒回:

谢谢关心。mh

托尼顿了顿, 忍不住环视四周, 他看了看游乐园建筑里的视频, 就在托尼的视线和游乐园监控摄像头对上的时候，托尼就看见角落里的摄像头缓慢地左右晃动了一下。托尼忍不住说道:“迈克罗夫特的手伸得也太长了吧。”

乔纳森抬首看了眼那个仿佛在跟他们打招呼的监控摄像头，说道:“估计是cia和mi5的合作吧，”乔纳森手搭在托尼肩上, 两人顺着人流往出口走, 乔纳森说道:“你别低估了一个福尔摩斯的杀伤力，就算是夏洛克，也抵的上十个cia精英特工。”

托尼摊开地图，他们玩完了号称北美最刺激的“3个360度”的过山车, 实话讲，感觉一般——战甲起飞转弯骤降所带来的失重感和加速感比过山车来的刺激得多。

“下一个玩什么？”乔纳森问道。

托尼侧首看了一眼一脸“感觉一般般”表情的乔纳森, 说道:“要不我们试一试室内vr的过山车？”

“行啊。”乔纳森视线往摩天轮的方向偏去, 他指了指道路边的饮品小摊, 说道:“我不过我蛮想看看现场版。”

托尼看着远处湖对岸的摩天轮，眼睛发亮，问道:“那两个大人和一个崽儿坐上了？”乔纳森点点头。托尼脚步一偏，毫不犹豫地往道路边的饮品小摊走了过去。

两人在饮品小摊的圆桌木椅上坐下, 托尼手指在左腕上的手表边沿一划，一个缩小版的结构扫描分析飞行器从腕表边沿脱出，腾空而起，无声的朝着摩天轮的方向飞了过去。

乔纳森视线追随着那枚小小的结构扫描分析飞行器，飞行器在距离人群头顶上空两米的地方飞行，飞行的声音极小——普通人无法听到，而对于超人来说，也不过是近似于蚊子嗡嗡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