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尼弯下腰，把艾伦搭在铁制椅子上的两个手臂束缚起来，然后他检查了一下放置在椅子后架子上的药剂，托尼俯下身,十分认真地说道:“我准备了灭火弹,”托尼顿了顿，他对上艾伦透露着胆怯但无比坚定的眼神，说道:“加油。”

托尼走到墙角,站在宅邸平台上能够将韦恩庄园附近的景色尽收眼底,从庄园的大门向远处延伸,天上都是翻滚的黑色的乌云，天空就像刷了墨一般黑，什么也看不见了。远处的平原上的树木、马路都看不见了。

蓦地,在极远极远的地方，一道闪电骤然劈下冲出乌云的束缚，才照亮漆黑的大地。像是纤细但是激烈的火花在天边划过，只在闪电劈下的几秒，远处的景象闪亮得如若白昼。而紧随闪电而来的，是轰鸣的雷声。

要撕碎云层的雷像暴怒的巨兽，巨大的雷声像是在天空中轰鸣，又像是在地底咆哮。

那个怂唧唧的狗子三个头拱进地毯里，哼哼唧唧地呜咽，大狗子就记得它年幼的时候，每到到大雷的时候，他的那个温柔美丽的主人就会挨个地抱着它的三个狗头，揉搓着它的颈毛，顺着背脊上柔软的长毛一直摸到尾巴。

闪电如一把斧子猛地劈开黑沉沉的天幕，一声惊雷在半空中炸开。

但是此时，艾伦听着地狱三头犬躲在房间里撒娇呜咽的声音，就像是死神磨碾镰刀的声音，黑压压的天空电闪雷鸣，好像成了硝烟弥漫的战场，战鼓擂起来了，轰隆之声不绝于耳，仿佛有千军万马在作战。

艾伦的心脏也像这轰鸣的雷声一般，“砰砰砰”跳得飞快。

托尼看着头盔内的虚拟屏幕上显示的数据，他微微吸了一口气，说道:“还有十秒……十，九，八，七，六……”

远处黑压压的天空电闪雷鸣，好像成了硝烟弥漫的战场，战鼓擂起来了，轰隆之声不绝于耳，仿佛有千军万马在作战。

托尼吐词清晰，带着电子音的声音在艾伦的身后响起，他念道:“五，四，三，二，一。”

就看见平台之上的乌云之间一阵雷光涌动，一道闪电如一条肆虐的火蛇自云层之上，刹那间就准准的落在艾伦身上。劈下的闪电一瞬间就炸开了椅子后面排列整齐的药剂，这些药剂和艾伦当初在实验室里被炸开的药剂一模一样，而在闪电劈下的一瞬间——

艾伦发出了凄厉的惨叫声，被炸开的药剂陡然燃烧起来，剧烈的火焰将艾伦包围起来，熊熊的烈火发出刺目的火光，艾伦的惨叫声让托尼倒吸了一口凉气，托尼当机立断，抬起手臂就朝着铁制的椅子射出一发灭火弹。

能量灭火气弹骤然爆开，排开了这片区域的氧气，火一瞬间就灭了，艾伦瘫在铁椅子上，大口大口呼吸着——

很明显，他还没有恢复。

托尼的面罩收了上去，耳边是毕荷罗的提醒，智能管家提醒道:“根据宅地上方云层判断，下一次闪电将在2分45秒后产生。”

艾伦虚弱地抬起头，看了走到他身前的托尼一眼，托尼看着艾伦身上的惨状，忍不住说道:“上帝啊。”此时瘫坐在铁椅子上的艾伦身上没有一块好皮了，他身

上的衣服被闪电和燃起的火焰灼烧的破破烂烂的，裸/露出来的皮肤上全是暗红色如闪电形状的电击伤和被火焰燃烧灼伤的烧伤。

束缚艾伦手臂的绳子已经被烧断了，艾伦的手从扶手上滑了下来。

托尼的手紧了紧，他看了一眼自己准备好的放在室内的那些药剂，声音发颤地问道:“还继续吗？”

艾伦大口大口地喘息着，这遍布身上的伤口让他疼得几乎要昏厥过去，但是艾伦十分虚弱却无比坚定地点了点头。托尼离得艾伦如此近，艾伦身体的惨状他看得可谓是清清楚楚，托尼艰难地咽了口唾液，艾伦忍着剧痛，抓住了他托尼的手腕。

艾伦说道:“假如我死了，托尼，”艾伦扯着被电击和烧伤后翻出血肉的脸皮，艰难又无比认真地说道:“谢谢，还有对不起。请你明白，我不怪你，我的朋友。”

谢谢你陪我。

对不起，让你成了杀害我的凶手。

托尼蹲在艾伦面前，他苦笑一声说道:“难怪，乔尼说……”和他遍布伤痕的身体不同，艾伦的眼睛亮晶晶的，托尼说道:“闪电侠，是正义联盟的天使呢！”

艾伦展颜，笑了笑，扯动了脸皮让他感觉到了一阵剧痛，他说:“我要死了，帮我跟我的小乔说一声对不起。”

托尼看着艾伦脸上和惨不忍睹的现状完全相反的灿烂笑容，喃喃说道:“不……不会的。”

艾伦深吸一口气，甚至是呼吸都让他身子感觉到一阵剧痛，他说道:“来吧。”

托尼从屋内拿出调配好的药剂，重新放在椅子后面的架子上，然后默不作声地退回到墙角边，心里却更加紧张，布鲁斯倒是宠他家的小子，拉着那小子出任务，不用如此近的面对这一幕。

托尼这一次没有再倒计时，那个怂唧唧地把三个狗头拱进地毯下面的狗子也悄咪咪地走到平台的玻璃门边，三个狗头贴在玻璃上，紧闭着三张狗嘴，小心地一声“哼唧”也没有的看着外面平台的景象。

托尼面上的面罩再次合了起来，隔着头盔他看着眼前的景象。

此时，远处滚滚的天雷好像在呐喊助威似的，雪亮的闪电一道接一道，然后，毫无征兆的，从高空劈下，再一次落在艾伦身上，一道照亮整个平台和庄园的闪电落在了艾伦的身上。 而这一次和上次一次的一般，当闪电落下的时候，椅子后的药剂炸了开来，然后，在艾伦的身边发出耀眼的光芒，下一秒，光芒骤然消失，待环绕着艾伦的光芒消失，托尼就看见坐在椅子上的艾伦身上可怕的伤痕。

下一秒，就看坐在椅子上的艾伦的手快速的振动起来，一瞬间就挣开了束缚着他手臂的绳索。

托尼脸上展开笑容，就听见躲在背后玻璃门后面的地狱三头犬放松下来“哈哈哈”的喘气声，大狗子又开始嘤嘤地呜咽起来，左边的那个头拱开平台的玻璃门，托尼大笑了一声，身子顺着墙壁滑了下来，坐在地上，倒靠在蹭过来的一大坨黑色毛茸茸身上。

托尼反手摸了摸又开始“呜呜咽咽”的狗子，然后说道:“乔尼，艾伦已恢复。”

红翼此时悬浮在大都会上空的大气层外，乔纳森坐在驾驶位上，手扶着操纵杆，他的超级听力笼罩着整个地球，而注意力却集中在大都会氪星人实验室和哥谭的韦恩庄园上。

托尼知道，乔纳森一直在线，但这小子憋着气一直安安静静，乔纳森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回应道:“收到。”

托尼面罩内的影像切到了乔纳森在红翼驾驶舱里的正面实时图像，托尼问道:“你那边情况怎么样？”

托尼就看到眼前电光一闪，艾伦蹲在了托尼的身边，抬手敲了敲托尼的面罩，托尼振金的面罩收了回去，托尼胸口捕捉影像的摄像头将艾伦兴高采烈的表情捕捉传到了

乔纳森身边，乔纳森冲着艾伦点点头，说道:“两个蝙蝠侠和闪电侠已经进入大都会氪星人实验室，预计十分钟后，就能完成援救任务。”

“那可真好。”艾伦感慨道。

艾伦两只手呼撸的肥狗子离着他最近的狗头，大狗子发出兴奋的哈气声。

然后，艾伦就听到乔纳森冲着他微微一笑，笑容像极了表达“事情没有那么简单”的蝙蝠侠，艾伦飞快地眨了十几下眼睛，就听见乔纳森问道:“艾伦先生，你的伤多久能全部愈合。”

就在说话间，艾伦身上可怕的伤口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着，艾伦低头看看了自己身上的伤口，说道:“最多五分钟。”

乔纳森点点头，然后说道:“还有一个任务，你和托尼必须完成。”

托尼手指头在老实安静的大狗子柔软顺滑的黑毛里穿过，托尼问道:“什么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