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修身的黑色衬衣的布鲁斯老爷，懒洋洋地松开了衣领的两个扣子，扯了扯袖口，把熨的笔挺的衬衣袖子随手挽了起来，乔纳森看穿了熬夜过后看起来性感至极的布鲁西宝贝实际上昏昏沉沉的，他愉快地冲着布鲁斯伸出两只手，叫道:“爸爸！”

乔纳森看着个头仿佛变矮了的托尼低着头，拖开布鲁斯左手边的餐椅，坐了下来。布鲁斯从餐椅上站起来，一步步走近，左臂揽着把缩了水的大儿子接了过来，右手扶住乔纳森。

自然而然地在乔纳森肉嘟嘟的脸颊上亲了一下，笑着坐回位子上。

“欢迎回家，乔尼。”布鲁斯说道，布鲁斯的声音低沉而温柔，布鲁斯左手摊开，摸了摸乔纳森他一只手就能包起来的小手，眼底流露出一丝难以形容的复杂。 “迪克呢？”乔纳森问道。

“回学校了，迪克今年就读哥谭大学一年级，”布鲁斯说着，细微地叹了口气，他略微抬起头，目光扫过低着头看着桌布花纹的托尼:“你这个样子真是给人一种错觉，就像你根本没有离家十几年一样，对不对，小超人。”

布鲁斯的手臂圈着乔纳森，跟托尼这个小心翼翼抱娃新手自然是不能比的，布鲁斯随手揪了揪奶牛尾巴和奶牛蹄子，养父沉静地问道:“准备待多久？”

乔纳森口齿不清但十分认真地回答:“昆娜说我比昨天长高了五厘米，如果按照这种回复速度来说，我打算长回我12岁的身高就……”

“就离开吗？”布鲁斯接口道:“那你每年的圣诞节要回家。”

乔纳森飞快地开始计算在6.87倍的时间流速下，如果每年圣诞节回家他需要间隔多长时间，然后，乔纳森就听到布鲁斯说道:“这个世界和你前去的斯塔克的世界的时间流速从去年开始，就从6.87倍减少到了2.56倍。”

乔纳森奶白色的眉心皱起了一个豁豁，布鲁斯语气平静说的话却让人心惊，他说道:“时间流速按照每天0.0057的速度减少，”布鲁斯低下头，他说道:“你对平行时空理论有所研究，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对吧。”

“嗯。”

托尼抢答:“两个平行世界在逐渐接近。”

“斯塔克先生，”布鲁斯说道，托尼猛地抬头看他:“厨房里有婴儿米糊，米糊包装背面有使用说明，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冲一碗过来。”布鲁斯说着，乔纳森脚踩在布鲁斯的腿上，扒着布鲁斯肩膀往厨房看去。

韦恩老爷的遣词造句，让斯塔克先生说不出他有点介意的话来。

于是，单从气势上就没有立起来的斯塔克小王子乖巧地站了起来，还就着布鲁斯看不见的角度，冲着乔纳森挤挤嘴，但就在此时，布鲁斯就像脑袋后面长了眼睛一样，猛地回头看向托尼。

托尼吓得立马转过头，加快脚步疾步走进厨房。

哎，托尼，布鲁斯爸爸的段数是霍华德爸爸的等级能比的吗？

乔纳森就着布鲁斯左臂扶着他后腰的力道又坐回来布鲁斯怀里，一抬头就看见刚刚还目光逼人的布鲁斯蓝眼睛里满溢着笑意，乔纳森忍不住抬手把肉肉的手心贴在布鲁斯脸上，布鲁斯抬手刮了刮乔纳森的鼻子，说道:“我原来一直觉得，就你这种被我养出来的脾性，也是个注定孤独终身的命运。”

布鲁斯对他养出来的崽儿是个怎样的人还是有十分清醒的认知的，就和他一般的控制欲和危机感来说，对于他们两个人，要想对一个人付出一定程度的信任，那都是极其困难的事情。

布鲁斯自看见托尼.斯塔克的时候，就从托尼的言行举止中看出来，这个看起来有些憔悴的使用钛合金盔甲作为武器的超级英雄，绝对不是他表现出来的那样乖巧、体贴和平和，而是有相当程度的傲慢、自大和与之对应的智慧和力量。

托尼在他面前装乖，和乔纳森在斯塔克夫妇面前装乖几乎能画上等号。

布鲁斯也知道他的队友们戏言的“蝙蝠侠不赞同”是个怎样的表情，单他就挂着那表情一针镇定剂戳进托尼的脖子，醒来的小斯塔克一点抱怨都没有反而是十分的乖巧、体贴和平和，他就知道自家的乔纳森在托尼的心里究竟是个什么地位。

然后，乔纳森的一句话打破了父子相拥的平和，他问道:“杰森到底怎么了？”

早晨，布鲁斯、阿尔弗雷德和迪克的态度就让乔纳森起了疑心了，面对好不容易归家的自己，就算托尼在场，他们也不会什么话都不讲就沉默离开。

现在包揽厨房重权的阿尔弗雷德不见踪影，迪克也不在家中。布鲁斯是觉得他只用左臂而避开右臂的动作并不明显吗？

布鲁斯的右手一定受了伤。

布鲁斯看着乔纳森蓝汪汪的眼睛里严肃的目光，叹了口气:“真是瞒不过你。”

此时，托尼手端着一碗看不清原材料的婴儿米糊走了过来，布鲁斯微笑着岔开话题道:“要自己吃吗？”乔纳森大致感受了一下自己手部肌肉的力道，坚定地摇了摇头。

托尼心里好笑地用勺子舀起一小口米糊糊，乔纳森看着托尼几乎要控制不住的唇角，十分屈辱地咽下了男朋友投喂的婴儿米糊，然后，布鲁斯站了起来，把停在餐桌下的乔纳森久不谋面的蓝色小餐车拉了出来，把软手软脚的崽子提溜着放进餐车里，乔纳森就听到布鲁斯说道:“杰森出事了，具体的情报等你先会走路了再说吧。”

布鲁斯站起身，扯了扯衣角，冲着沉浸在投喂乐趣里的托尼点点头，说道:“回家就好好休息，别的不用你操心，”布鲁斯一顿，说出了一句和克拉克一般造句的话:“一切有我们。”

然后，布鲁斯笑了，他斜着身子倚在餐桌上:“明天是几号你知道吗？”被抱来抱去的缩小乔纳森连现在几点都不知道。

“九月十日。”昆娜在托尼耳边提醒。

托尼眨眨眼:“九月十号。”

布鲁斯说道:“这几天好好待在家里，明天有惊喜。”

这里就必须说明一下，布鲁斯是在10月10日捡到的乔纳森，那个时候乔纳森看起来是满月的模样，所以他的生日就定在了九月十日。

然后，心事重重的布鲁斯不等乔纳森回答就往蝙蝠洞走去。

……

次日，还没睡醒的乔纳森迷迷糊糊地就觉得自己身上多了香香软软的一团，那团还不老实地在他身上扑腾，左边蹬蹬右边踩踩，乔纳森下意识地伸手揽住了趴在他身上的那团，睁开眼睛，就看见自己可爱的妹妹扑嗒着蓝色的眼睛，嘴巴里嘟嘟囔囔地说着婴儿话。

乔纳森活动了一下手脚，觉得自己昨晚洗澡以后换上的睡衣绷得紧紧地，很明显他又回复了一点身高，感受了一下手脚的力度，乔纳森抬起头往床边看去，就看见一个没事人一样瞧热闹的克拉克papa。

今天既然是乔纳森的生日，克拉克还算是给面子的给自己的教子带来一套小衬衣和背带裤，英式的短款小西服叠好了就放在床边，克拉克一手把自家用手手开始拍拍乔纳森脸颊的朱莉安娜抱起来，就看着回复了灵活身姿的“小蜜蜂”一个借力翻出了婴儿床。 克拉克面带失望地看着乔纳森抱着小衣服进了浴室，克拉克傻爸爸开始开开心心和嘴里扑哧扑哧嘟嘟囔囔说着婴儿话的妹妹玩了起来，勾勾小手指，拍拍小巴掌，而“小蜜蜂”再出来就是个衣冠楚楚的韦恩小少爷了。

“papa！”乔纳森用和他实际年龄绝对不相符的乖巧口气叫道。

“想问杰森的事情？”克拉克牵起格外乖巧的乔纳森的手。

“嗯啊。”

“你就不能开开心心过完生日，再操心家里的是吗？”克拉克低头看仰头看他的乔纳森，然后败在了那个年纪虽小气势尤盛的蓝眼睛的逼视下。

“好吧好吧，”他们蝙蝠侠家的人就欺负他脾气好，克拉克无奈地说道:“小丑设计杀死了杰森，但是，前一段时间至尊小超人破坏了‘现实之墙’，杰森复活了。”克拉克一语带过杰森死亡和复活的具体过程，接着才说道:“如今杰森下落不明，唯一能确定的，就是他隐藏在哥谭，只是性格变得更加叛逆恶劣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