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和妃娘娘她不干了(119)
至于她自己说的放生……她真的有说过吗?古语云, 酒肉穿肠过, 佛祖心中留,她分明是在悟道嘛。挽星理直气壮拍拍肚皮,并惬意地打了个饱嗝。
不过弘曜的聪明早慧着实令她吃了一惊,这小子连那件事都懂,莫非偷偷看过闲书杂书了?她该不该给侧福晋提个醒儿?教育得从娃娃抓起呢。
但一来她没证据,二来, 弘曜才会表演呢,在他额娘面前就是一副天真无邪模样,任凭云莺将他揉来搓去都不还手——天知道这小子最气小丫鬟捏他脸的。
屡次试探无果后,挽星只能感慨人外有人山外有山,自己竟被个小屁孩耍了。
但, 弘曜讨人喜欢的本事却是真的,别看挽星嘴上气鼓鼓的, 疼他半点不比云莺少,而同行的嫔妃也无不将其视若至宝:别人的皇子都是竞争对手,可孙子就无妨了,到底隔着辈呢。
而弘曜嘴又格外地甜,逢人便唤美人姐姐,反正他对宫里不熟, 搞不清辈分也正常。
弄得那些祖母级的娘娘心花怒放, 抱着他便用力亲上一大口, 末了又往往掏出随身的臂钏、金锁、长命缕之类相赠,见面礼不能不给呀。
于是弘曜每每满载而归。
而云莺当然体贴地帮他收起, 以前没发现儿子有这项本事,活脱脱一个聚宝盆嘛。
康熙听闻之后亦起了好奇,自家孙辈里竟有此等人物,于是下诏让老四将弘曜带去见他。
云莺有点紧张,被康熙看上可不是好事啊,瞧瞧王嫔,就因为康熙多疼小儿子点,便怕的跟什么似的,唯恐有人要害她,上了船便茶饭不思。
四爷宽慰道:“只是见见而已,无妨。”
云莺一想也是,像什么康熙喜欢弘历才传位给雍正这一类的浑话,她只做笑谈,谁会疼孙子超过儿子?何况皇位继承这等大事,更容不得半点马虎。
不过还是叮嘱弘曜记得藏拙,别太出风头招人嫉恨。
弘曜无奈摊着两只肉乎乎的小短手,“额娘,儿也无拙可藏呀!”
真正的天才三岁能画五岁能诗,甘罗十二都拜相了,他现在连一篇论语都背不全,显然还差得远。
像皇爷爷八岁登基,十四岁亲政,擒鳌拜平三藩灭噶尔丹,这才叫妥妥的天纵英才,谁人能望其项背?
云莺:……说的也是。
转念再看儿子满脸真诚的模样,心想这小子拍马屁的功夫倒是炉火纯青,也算另种层面上的天才。
至少不用担心他言谈有失惹恼康熙了。
四爷将弘曜带去皇玛法跟前便识趣告退,弘曜亦不怯场,娴熟地自报家门,转头跟榻上的十八阿哥胤衸击起掌来,两人玩得不亦乐乎。
虽然论辈分胤衸是他的小叔叔,可弘曜好歹痴长几岁,自然得负起照顾责任。
康熙看着饶有趣味,“你怎么会带孩子?”
弘曜叹了口气,一点也不避讳上头有个傻子二哥,往常都是他带着二哥玩,自然轻车熟路了。
康熙旁敲侧击,三言两语便已探得经过,原来老四府上竟有这样复杂的内情,原本他也有些听信谗言,觉得老四宠妾灭妻以致内帏不修,如今瞧着,瓜尔佳氏或许才是最委屈的那个。
而弘曜也并未多说福晋与李氏坏话,他只是个孩子,大人的纠葛与他何干呢?他只同情两位兄长,都是投胎没投好,叫生他养他的人给害了,弘晖的心症,以及日夜不断的勤学苦读,生生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弘昐虽然留得性命,可却烧坏脑子,迥异常人,往后分了家也不知谁来照顾。
弘曜是打定主意把他当亲哥哥的,日后娶的福晋,即便是阿玛跟额娘亲自选定,倘若敢嫌弃他这位残疾二哥,他也绝不会接受。
康熙看着他一副小大人模样,轻轻叹道:“还是你懂事。”
朕的儿子们却不懂得,为了那张龙椅斗得如火如荼,早已将亲情天伦抛诸脑后。
联想到索额图拘禁后太子种种失态表现,康熙心内愈发郁卒,他以为如此能叫太子清醒些,岂料却起了反作用。
胤礽,你便这样等不及么?
弘曜回来带着大包小裹,大半是康熙命魏珠包起来的吃食和玩具,此外便是一小匣金珠子,算是今年的压岁钱:至于其他孙子为何没有,谁叫他们不来拜年的?
而云莺也得了两道赐菜,一道清蒸鲈鱼,一道溜鳝段。
但都不是适合小孩子吃的,云莺只得另外叫厨房准备个虾仁蒸蛋,这厢又把弘曜叫到跟前,问他到底说了些什么,皇爷爷怎会给许多赏赐。
弘曜当然不肯据实相告,他牢记着额娘说过家丑不可外扬,只含糊道:“大约皇玛法看我跟十八叔要好罢。”
小孩子总是很有共同语言。
云莺信以为真,看来儿子是沾了他叔叔的光,于是又让挽星备了份礼送到王嫔娘娘处。
来而不往非礼也,王嫔不肯白要她的,遂又赐下两匹今春刚进贡的绸缎,放在外人眼里,便是四贝勒的爱妾跟王嫔走得格外勤快。
太子妃虽未刻意打听,可贵妃不在,她管着事,难免有几句风言风语传到耳里。
侍女忿忿道:“这瓜尔佳侧福晋倒是个惯会钻营的,才刚起势,便上赶着巴结王嫔去了,不就看着王嫔得宠么?”
显然是恨云莺拜错山头,一样都是瓜尔佳氏,怎的太子妃娘娘就不值得奉承了?眼皮子忒浅。
太子妃抚着玉如意沉吟不语,比起女人家那点浅薄的攀比之心,她更在意弘曜能时时出入御前的举动——太子膝下子嗣可也不少,却没一个能讨得万岁爷欢心的。
王嫔的孩子虽没登基指望,可若她跟瓜尔佳氏纠结成党,往后再顺势吹上几句枕头风,皇帝心中那杆秤会偏向谁还用说吗?
不成,她得阻止这事。
第113章 所求
惊报传来时, 云莺正在同挽星缝制小衣——路上带的衣裳虽然不少,迎来送往总有些攀扯,内务府的料子又精细, 衣角勾了丝破了口子都是寻常事, 但为这个另买新的似乎不合适,左右闲着也是闲着,干脆自己动手啰。
哪知被那群好事妯娌们瞧见,背后议论她小气,好歹是个有宠的侧福晋,过得这样寒酸, 难道四爷不给她银子花?把挽星气了个要死。好在娘娘们倒是称赞有加,以婆婆的眼光来看,懂得勤俭持家的儿媳妇当然比大手大脚的强多了,云莺也算误打误撞帮自己拉了波好感,这会儿没人说她是工于内媚的狐狸精了。
可这呼救声是从哪传来?云莺推开窗子, 便看到一个小小身子扒着栏杆缝隙,在江面上载浮载沉。
她不及思索, 飞快跑到甲板上,踹掉花盆底便纵身一跃,所幸这辈子虽没洑过水,上辈子的工夫还没忘光,至少身体记忆在的,而这一带水流缓慢, 亦不甚湍急。
等她吃力的抱着小团子上来, 浑身湿漉漉早已被浇透了, 还沾了几缕黏答答的青苔,蜂拥而至的太监们连忙将十八阿哥接过去, 又一叠声地唤太医来。
四阿哥赶到时,云莺已躺在舱房软和的大床上,周遭摆着两个红通通的火盆,又有侍女喂她喝着热乎乎的姜汤驱寒。
看云莺并无大碍,气色也如往常红润,四阿哥紧绷的心弦方才放下,嗔道:“你也太大胆了,抽冷子就往里扎!”
云莺假意抖了两下,好博得四爷怜惜,叫他不忍对她发火,“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难道还能装没看到?”
弘曜内疚地走上前来,抓着被角,“额娘,对不住,本来该我去的。”
可他望着碧绿深邃的江水,不知怎的心里就怯了,只能紧赶慢赶找人求助,可他认得几个人,最近的也只有皇爷爷,这一来二去,于是耽搁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