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和妃娘娘她不干了(29)
酸儿辣女, 那里头不知放了多少辣椒和盐醋呢。
四阿哥这会儿并未注意, 只沉默道:“你不想问问爷为何这么晚回来?”
那也得有胆子问呀, 天晓得你们这些贵人多有脾气,云莺生怕小命难保, 稍有不慎就得拉出去赏一丈红了。
她想了想,含笑道:“四爷若是想说,用不着妾身多嘴您也会自己提的;您要是不想说,妾身问了也是白问,对不对?”
要不怎说大智若愚呢?这妮子对人情世故的洞察可比有些人高明多了。
四阿哥叹口气,放下筷子便将今日经过娓娓道来。
他还是不能理解德妃的绝情,额娘对谁都好,可怎么偏偏对昔日侍女这般苛刻?难道越是亲近之人,越该承受她的怒火和脾气么?
四阿哥难免推己及人,又想到论语上的那句话,“近之则不逊,远之则怨”,形容德妃与他的关系真是恰如其分。
云莺不知始末,但据她当秀女时候的观察,德妃并非一个性情中人,大多数时候都能保持理智,要么,是她觉得敏嫔的病没严重到需要从宫外请大夫的程度,要么,便是敏嫔的行事触碰到德妃底线,她才这般不加掩饰。
总之德妃是不会有错的——就算真有错,当儿子的也该为她辩护呀。
云莺双眸亮晶晶的,“您既然心存疑虑,为何不亲自去问问呢?”
四阿哥哑然,他要是能跟德妃心平气和对话,也用不着背地里发牢骚了。
云莺叹道:“瞧瞧,连您都先入为主,觉得娘娘无法沟通,也难怪娘娘生气。”
这丫头变着法儿激将呢,四阿哥扯了扯她脸颊,“真觉得爷不敢罚你是不是?”
云莺赶紧赔笑,又搓了搓被揉红的脸蛋,“四爷宽宏大量,当然不会计较小女子言语冒失,宰相肚里能撑船呢。”
四阿哥无言,他觉得自己还是挺小心眼的,可被云莺这么捧着,倒是不得不当个宽宏大量的“宰相”了。
最难消受美人恩,看来注定是栽她身上了。
入夜后,四爷惯例留宿,原本该来场妖精打架,可云莺惦记着云华的话,月事前后是最容易受孕的,虽然她的信期还有两天才到,这时候已很危险,便谎称癸水刚至,请四阿哥到别处歇息。
四阿哥虽然遗憾,却并不打算离开,只静静拥着她,“无碍,这般躺着就好。”
云莺有些忸怩,“您要是胡来,仔细被踢下床去。”
四阿哥失笑,未免太自以为是了,以为她有多大劲哪?
“快睡吧,让你家爷也好生歇歇,累了这些天,是头驴都干不动了。”四爷说完便在她脸上香了一口,旋即眯起眼装死。
云莺没想到四爷这么会说荤话,待要啐他两句,偏偏四阿哥太过机智。
她只能没好气地躺下,用爪子狠狠在他胸口挠了两下——皮糙肉厚,挠的手疼。
还是算了。
次日四阿哥进宫,正踌躇要不要去永和宫请安,可巧胤祥过来,就把昨儿徐姑姑所言一五一十倒了个干净。
尽管于章佳氏颜面有损,可胤祥觉着还是该叫四哥知道一声,若因额娘之故害得人家母子成仇,那他的罪过就更大了。
四阿哥没想到是这么回事,大感意外,“这些话是谁告诉你的?”
“自小照顾我的徐姑姑。”胤祥无奈,“四哥,这下你总明白了吧?”
四阿哥默然,原来是他误会了德妃,可德妃明知其中内情,怎么不跟他解释呢?他若早知底里,也不会有这些瓜葛了。
四阿哥悠悠踏入永和宫,德妃一看他模样便知他已明了,这臭小子,原来也有服软的一天!
她冷声道:“怎么,发觉自己同情错了人,终于想到赔礼道歉了?”
就凭章佳氏以前干的那些事,她都死不足惜!德妃肯既往不咎已是宽仁备至,要是还鞍前马后为她延医问药,竟成了大冤种!
德妃心再善,可毕竟不是观世音菩萨,做不来这等圣贤。
四阿哥闷闷道:“外头流言纷纷,您怎么不早些出来辩白?”
若当时便出来澄清,也不至于误会了。
德妃快要被逆子气死,她一个妇道人家,只有躲是非的,岂有寻是非的?且别看章佳氏出身不显,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兔子急了还敢咬人呢,为了他跟胤祯的安全,德妃也不敢把章佳氏逼狠了,大不了井水不犯河水便是。
老四居然还有脸怪她?她上辈子造了多大孽招来这么个白眼狼。
四阿哥也知话说得不好,当下规规矩矩道歉,承认自己昨儿失之急躁,也是太过忧心之故。
德妃淡淡道:“你同情你十三弟不错,可要记得十四才是你正儿八经的手足,当兄长就该有兄长的模样,别让十四看了笑话。”
四阿哥听了分外不悦,却又作声不得,倘说敏嫔之事上德妃的确抱屈,可站在四阿哥立场,他对十四却是没什么义务的。
德妃偏要将两件事搅和在一起说,好似他对不起的成了十四。
德妃看他沉默,以为他听进去了,又道:“还有,无论你专宠哪个妾室,福晋面上都该敷衍敷衍,到底她才是你正妻,乌拉那拉家的女儿,也是薄待不得的,你可懂得?”
四阿哥闷闷道:“老五和老七就不在意这些琐碎。”
福晋哼声,“所以他俩也就到此为止了,难道你甘心一辈子就当个贝勒?”
四阿哥震了震。
德妃苦口婆心,“哪怕为了你皇阿玛放心也好,听额娘一句劝,家和万事兴,等你站稳脚跟,想宠谁都随意,如今还是要以大局为重。”
*
黄昏时分,周铭泉递来消息,四阿哥去了福晋院里。
云莺并不意外,德妃特意将四爷叫去敲打,福晋势必要重得眷顾。她也觉得四阿哥这一个月盛宠自己过了分,五阿哥再怎么冷落正妻,也还是会在刘佳氏和云华之间往来辗转,维持一种流动的均势;七阿哥跟那拉氏倒是自诩为灵魂伴侣了,然而七阿哥毕竟身份特殊,一个瘸子谁都不放在眼里。
四阿哥却是个正常人,也只能做正常人该做的事。
挽星看着自家主子静悄悄用完了饭,便道:“格格现在是出去散散步,还是马上洗漱?”
当然只敢在西院这一亩三分地内转悠,若是走远一些,人家只怕就该疑心她耍花招了。
挽星很知道,凭瓜尔佳主子眼下所受的眷顾,其实满可以把四爷叫回来,但,她不觉得这是理智之举——福晋出身高贵,膝下育有嫡子,又得德妃为她背书,很长一段时间都将是后院不可撼动的力量,格格资历浅薄,又无子嗣,实在不宜在这个时候冲突。
忍一时风平浪静,挽星只能劝自家主子想开些了。
云莺倒没觉得什么,尽管心里有那么一点点酸,可也不过是蜻蜓点水,从一开始她就知道四阿哥身份,有什么资格去独占?
安分随时才是长久之计。
她仰起脸对挽星笑笑,“以前觉得这院子太窄,贝勒爷一走,仿佛就变宽敞了。”
挽星:……原来格格也是会说情话的呀。
可惜四爷不曾听见。
正院里头,福晋叫人摆了满满一桌佳肴,恰如云莺主仆猜测,她也很知道四爷今晚必来正院。
她不用像那些卑微的婢妾一样讨好他,四爷依旧得来她房里,这便是福晋的底气,只有她才是他独一无二的妻。
只一顿饭用得食不下咽,福晋有意彰显体贴,怕四爷腻味,频频叫人将他面前的菜色撤下,换下一道上来。
四阿哥就有些不耐,他还没尝到滋味呢,对面就擅作主张。
只是碍于颜面并未发作,待用完了膳,四阿哥在漱盂里漱了口,便起身欲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