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香味儿。

安德利亚的苹果木甜香气。

还有德拉科在夏天最常用的香水味儿……？

马尔福夫人很有品味，她的丈夫和儿子所用的香水都是她挑选的。在这之中，德拉科最常用的就是这款据说能凸显自身少年感的水生调香水，一周里他有五天都会用这一款。

维拉尔自然是不懂香水选择啊香调什么的，但他觉得这种味道嗅着很舒服，在盛夏干净清爽又凉丝丝的，若有若无地让人忍不住就想多闻一点。

等等，为什么给他这个……维拉尔迷茫地偏过头看德拉科。说实在的，你是把牛奶掺进香水了吗，德拉科？

……你闻到了什么味道？德拉科是想这么问的。

可他最后还是没有问出口……万一，万一维拉尔喜欢的是别人呢？他能接受其他名字从维拉尔嘴里冒出来吗？

如果是格兰杰呢？

如果维拉尔认真地说“这个为什么是赫敏头发的气味儿啊”……该怎么办？

德拉科深吸一口气。

“没什么，新买的香水，我觉得它很像你的眼睛。”德拉科硬邦邦地说。“就想让你感受一下。”

对不起潘西！我辜负了友军的期望！

——德拉科有些绝望地想。

维拉尔评价：“和你现在用的香水很——”

伊索忽然打断了维拉尔的话：［嘿，等等，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维拉尔可疑地顿了顿：［你还对香水有研究？］两千年前没有香水的吧。

［请你多看看书吧，小维拉尔——拜托！］伊索挫败地扶额，一脸生无可恋。［这是迷情剂！迷情剂！］

［显然德拉科不打算让我喝掉它。］维拉尔不以为意，他信任德拉科。

伊索烦躁地翻了个白眼。

［他确实没打算让你喝，他只想让你闻。］伊索没好气地说，再也没了之前一个多月看好戏的心情。好小子，还敢玩算计——亏我还当你够老实！［那玩意儿能让人闻到自己喜欢的人，以及喜爱的事物的味道，懂了吗？］

维拉尔：［……］

然后，正心中忐忑的德拉科，就眼睁睁地看着维拉尔的耳朵一点点染上浅浅的粉色，又逐渐加深，变成红石榴一样的颜色，粉色则好像转移阵地似的占领了脸颊和颈项。

这一幕太少见了，德拉科的喉结下意识地动了动。

维拉尔猛地站起来。

“你的香水，还给你。”维拉尔生硬地说。“挺好闻的，我是说……知识的气息。”

他转头进了浴室。

没过三秒，就又出来拿睡衣，看起来镇定自若，却一转身就撞上了床柱。

德拉科怔怔地站在原地。

知识的气息，知识……赫敏.格兰杰？

内心先是一片茫然，接着陡然狂暴。

格兰杰！他就知道——

当晚，两个斯莱特林男孩甚至都没有互道晚安。

维拉尔将自己蒙在被窝里纠结，回想过往心绪中所有心动的蛛丝马迹——当然了，蛛丝有绳索那么粗，马迹比飞盘还大，是他自己下意识地视而不见。

这怕不是八眼巨蛛的蛛丝和巨型飞马的马蹄印吧！

德拉科则神色阴沉，面朝维拉尔那边躺着，目光灼灼好像能穿透两层床帐看到维拉尔的脸。

事实上，他的内心远比表情更阴暗沉郁。

维拉尔在想格兰杰吗？脸那么红，他在想什么他和格兰杰在图书馆头碰头？啊……他又翻身了。还没睡，他还在想格兰杰！

德拉科妒火中烧，眼睛都要烧红了。

这，注定是一个无眠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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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拉科(心中一片冰凉)：他果然对格兰杰有好感……

维拉尔(心中窘迫但就是不表现出来)：不，我只是想说我爱(魔杖／法杖)知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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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德利亚(蹲)：这回我可什么都没说！

伊索(理直气壮)：我说的，怎么着吧。

短鱼(热泪盈眶)：老祖宗干得漂亮！

第93章

第二天一早，维拉尔和德拉科面对面，四双黑眼圈，两脸憔悴。

一看便知一夜没睡好。

维拉尔：“……”

德拉科：“……”

他们沉默地洗漱，直到德拉科先扛不住——他认命地叹了口气，抬手给维拉尔施了个神清气爽咒。

然后就掩饰性地转身，假装在欣赏窗外游动的鱼群，又过了一会儿才想起给自己也施一个。

将自己打理好后，两人站在门边，面面相觑。

“我——”

“我……”

异口同声，又突兀地一顿，他们仔细观察对方的表情，虽然都没看出端倪。

“你先说？”德拉科扯了扯嘴角，心下悲哀。他已经在模拟那个场景：维拉尔欣喜地表示他终于想清楚了，他喜欢赫敏.格兰杰，决定从今天开始追求她……

而自己呢？祝福是不可能祝福的，记忆中有哪些强大的魔法，可以起到禁锢效果，可以影响思维，可以拥有一个人——他全都在心里过了一遍。

“我们一起说吧。”维拉尔说。他不着痕迹地按住胸口，心脏一下跳得比一下快，像鼓点。他笃定德拉科和自己要说的是同一件事……表白，他用一整晚时间做下的决定。

示爱——这种念头让他整个人都有点轻飘飘的，脚踩不到实处，耳朵发烫。

三。

永恒心锁重重禁锢一忘皆空……德拉科默念。

二。

用“love”来表达吗？表明心意的时候，一定要控制好表情，要有真挚的笑容……维拉尔默念。

一。

“我绝不能接受你对格——”

“我喜欢你。”

空气忽然凝滞了。

灰眼睛中的不安和初露狰狞的狠戾对上羞怯但坚定的银眸，定格两秒，然后溃不成军。

“格……什么？”维拉尔茫然地问。不应该是同时表白吗，可是，格——格什么？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被拉进对方温暖的怀里。

心脏跳得好快，比自己的还要快……这是维拉尔第一个念头。

有那么几秒钟，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德拉科极轻地喟叹一声，手臂收得更紧，弄皱了维拉尔的校服袍。

“你喜欢的是我？”他自言自语似的说，声音沙哑。

维拉尔眨眨眼，忽然发现哪里不对：“不然呢？”

德拉科窘迫地转了转眼珠：“……啊，我以为你会和魔杖过一辈子？”

维拉尔心道，如果没遇到你……还真有可能。

“我也喜欢你。”德拉科心满意足地笑起来。“所以，我们现在是恋人了，对吗？”

他知道维拉尔喜欢看他这么笑，弯起嘴角，还露出酒窝。可惜的是，德拉科忘记了一点……维拉尔的脸还被他摁在自己的肩膀上，根本看不见他的笑容。

当然，这意味着德拉科也看不到维拉尔此时的微笑——眼睛都弯起来的那种，难得一见的。

简直错亿！

当两个男孩一前一后地来到斯莱特林餐桌旁时，维拉尔看到潘西的目光在他们交握的手上转了一圈，又冲着德拉科挤眉弄眼。可是一注意到维拉尔的视线，她就飞快地端正表情，一本正经地转过去和沙比尼聊天。

“迷情剂，是潘西给的？”维拉尔恍然大悟。

德拉科不假思索地回答：“没错。”

难怪……

德拉科一点遮掩的意思都没有，他拉着维拉尔在餐桌旁坐下，光明正大地举起两人十指相扣的手，炫耀似的晃了两下。

餐桌上响起一阵礼貌的咳声。

“……你好烦。”维拉尔耳朵唰的红了，立刻放开手，瞪了新鲜出炉的恋人一眼。德拉科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又殷勤地给维拉尔倒牛奶。

沙比尼捂住眼睛：“恋爱中的人啊！”

潘西摇头晃脑地揶揄：“德拉科你晃什么，又没有戒指，有什么好得意的呀？”

于是德拉科又开始幻想要买什么样子的戒指，当然要银戒，嵌大颗的月光石或者蛋白石，充满魔力，还衬维拉尔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