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正小青梅(304)
太后说完,看到放在殿里的一盆冰。
偌大的冰块, 已经有一些化了水。
太后改口道:“外头天热。还是改成到你屋里小坐,对着窗户赏花吧。哀家再让人给你们兄妹送些解暑的吃食。胤禛年纪大些,又是男孩儿,活力旺盛,吃些冰的无妨。五儿你得忍住,忌的住口,莫要太贪凉。”
“胤禛,你替哀家盯着你妹妹,她今儿上午已经吃过一碗冰酪了,不可再吃冰了。只许她吃点儿瓜果解馋。”太后道。
“是,孙儿谨尊皇玛嬷吩咐,一定看好五妹妹,不许她嘴馋。”胤禛道。
“皇玛嬷,孙女儿才不是嘴馋的人。”五公主撒娇道。
太后笑着看她,眼里满是不相信。却也给她面子,每戳穿她。
言之凿凿的五公主,等冰点一送来时,她眼睛恨不得黏在上面。
“四哥,好四哥,让我拿勺子舀一勺,解解馋,好不好?就一勺,半勺,抿一小口总行了吧。”五公主双手手指交叉合拢,可怜兮兮道。
胤禛把冰酪的碗往自己的方向,挪了挪:“你忘记刚才在皇玛嬷面前是怎么说的吗?”
“刚才是刚才,现在是现在。我也没想到,这嘴和胃一见到冒着凉气的冰酪,就忍不住馋了啊。”五公主道。
五公主眼睛滴溜溜的转了一圈:“四哥,你替我瞒着,我下回帮你在佟表姐面前说好话。如今,我可是和佟表姐近水楼台先得月的那个人。”
胤禛凤眼含笑看着她:“五妹妹,你仔细瞧瞧你这屋里的人,我能替你瞒得住?”
五公主身边的嬷嬷和大宫女,可都是太后给她挑的人。
虽不是耳报神,但是若太后问起来五公主平日里的饮食习惯,她们也不会瞒报。
毕竟,是为了公主的身体健康着想。
五公主的身体不差,可也算不得强壮。
皇家的公主,静心养大,长的粉嫩可爱,身子却也有些娇气。
“四哥,你不想知道,这些日子佟表姐和我住一块儿,我们都说了些什么悄悄话吗?”五公主道。
胤禛表情冷峻,不容商量道:“不想。我若是想知道,自会去问表妹,表妹会告诉我的。”
五公主嘟了嘟嘴,哪里传来的酸醋味儿,哦,原来是她自己醋了。
她年纪小,分不清自己醋的是自己哥哥有更亲近的人,还是醋自己新交的好友还有比她更亲近的人。
“不管不管,我想吃冰酪。四哥,你不知道,上午那一碗冰酪,碗只有这么大。”五公主举起手,比划着自己的掌心。
“也不知道厨房的人,从哪儿找来这么小的碗。这样就罢了,还只有半碗。不像四哥的这碗冰酪,碗都和我的脸一样大了。冰堆的都冒起了尖尖儿。”五公主道。
胤禛嘴角微微扬起,他这个傻妹妹哦。
“五妹妹,你就没有想过,为何一碗冰酪端上来,会配两个勺子吗?”胤禛道。
五公主愣了愣,扭头向站在旁边的宫女,露出询问的表情。
大宫女浅笑柔声道:“公主不可多吃。上回您吃冰吃多了,闹了一宿肚子疼,可别忘了。”
“还有这事?”胤禛皱起眉头,关心问道。
五公主急忙拿起勺子,舀了满满一勺子,往自己嘴里塞去。
“没有没有。她记错了。”五公主嘴里塞着吃的,语字含糊不清道。
好不容易回到佟国公府的佟妙安,仰头望着自家的门匾。
“还是自己家里好。”佟妙安坐在马车里,撩起马车的车窗帘子,探头往外看去。
鄂伦岱福晋优雅的拿着团扇,往女儿的方向扇着风。
酷热的天,马车里放了小小一盆冰,温度是不热了,但也不够凉快,而且还是憋闷的很。
“快把头收回来,刚才还说着天热,头伸出窗户外面就不觉得热了?”鄂伦岱福晋嗔道:“也不怕把你白嫩嫩的小脸,晒黑了。”
佟妙安闻言,赶紧缩回头,乖巧坐好。
鄂伦岱福晋手中所拿的团扇,扇面画着美人食荔枝图。
丰腴的唐朝美人,手捏剥了壳的荔枝,旁边是一果盘没有剥的荔枝,绿叶红壳好不诱人。
佟妙安一时分不清,是扇上美人更美,还是额娘更美。
但是,额娘冲她一笑,她满脑子都是额娘,笃定是额娘最美。
佟妙安盯着扇面的晃神,被鄂伦岱福晋看在眼里。
“怎么,是想吃荔枝了?”鄂伦岱福晋低头看了看扇面,问道。
佟妙安道:“有一点点。”
“额娘,这个扇面也是您画的吗?”佟妙安问道。
鄂伦岱福晋善丹青,一手好画技,得当世书画大家夸赞过数回,还求购过她的画儿。
鄂伦岱福晋道:“喜欢?想要什么样的图案,回头给你画一幅。”
佟妙安歪着头,靠近鄂伦岱福晋的肩膀,也不嫌热的黏腻。
“画一只橘将军扑蝶吧。”佟妙安道。
“额娘,扇面上的美人儿,是杨贵妃吗?真好看。”
生怕鄂伦岱福晋问出,是额娘好看还是杨贵妃好看的话,佟妙安急急忙忙补充道:“虽然,扇面美人好看,但是额娘更好看。”
鄂伦岱福晋看出女儿极强的求生欲,轻笑一声。
她这么一笑,更加魅力迷人,迷的佟妙安好似一只笨头笨脑的呆头鹅。
“真的。额娘最美!额娘是岁岁见过最美丽的女子。”佟妙安语气坚定道。
她真心这么认为的。
世间上美丽的女子有很多,皇上表舅宫里的嫔妃,就有许多美人。
但是,佟妙安坚定认为,她的额娘才是她心里最美的美人儿,无人能比。
鄂伦岱福晋被哄的十分开心:“先下马车,等下车后,额娘再告诉你。”
佟妙安这才感觉到马车已经停了。
她欢快的答应着,等着鸢尾撩开车门帘,她轻巧的跳下马车。
鄂伦岱福晋最后出来,佟妙安主动伸出手,抢过鄂伦岱福晋侍女的活,扶着她额娘下马车。
鄂伦岱福晋踩着矮凳,稳当的脚落在地上。
“你啊,爱直接从马车上跳下来的习惯,该改一改了。”鄂伦岱福晋道。
佟妙安愕然,她道:“额娘,我在有外人的地方时,会注意的。”
鄂福晋福晋笑着摇了摇手里扇子:“额娘何曾因为顾忌外人,而管束过你。”
“再过几年,你大多数时间都要穿着花盆底鞋了。若不养成习惯,岂不是要扭了脚。”鄂伦岱福晋道。
佟妙安道:“原来是因为这个呀。额娘您放心,女儿连了这么多年的扎马步,稳得很。别说是花盆底鞋了,就是踩高跷,也照样能跑能跳。”
鄂伦岱福晋拿扇子,轻轻的敲了下她的头。
“黄姜、鸢尾,我方才说的话,可都听到了?”鄂伦岱福晋问道。
黄姜、鸢尾同时道:“奴婢记下了,以后会注意着主子。”
“同你说没有用,额娘就和照顾服侍你的人说。”鄂伦岱福晋道。
“好好好。反正,等再长大几岁,女儿也要注重走路仪态,不能太过活泼跳脱,得稳重为上。额娘您说的,我记住啦。”
“额娘,您快和我说说,这扇面美人是哪一位?我瞧得出,这发髻和衣裳,都是唐朝装扮。好看!”佟妙安满眼欣赏和喜爱。
鄂伦岱福晋心头一动,她可以画出衣裙图案,让府里绣娘做两身齐胸襦裙给自己和岁岁啊。
在家里穿着,既凉快美丽,又能让她重回大唐贵女打扮。
鄂伦岱福晋对长筒一样的旗装,早有诸多嫌弃。
女子婀娜美妙的身姿,被遮掩的实在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