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火如阳(224)
男孩脚落地后不稳晃了两下才站稳,不服气的挺起胸膛叉着腰,费力的抬高头才勉强能和炼狱杏寿郎对视。他气的脸颊都鼓成了一个球,问道:“为什么不能嫁给我?我问的是姐姐又没有问哥哥。”
“因为……”炼狱杏寿郎顿了顿,飞快的看了阿药一眼,又转回视线和男孩对视,神情认真的像是他面前的不是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而是一个和他同岁的男性。
因为——
阿药听见少年的声音一字一句清楚的说道——
“她会嫁给我。”
第182章 第182章
“姐姐要嫁给我!”男孩憋着眼泪要哭不哭,衣角被他自己扭的皱巴巴的,声音都带着浓浓的鼻音。
“不对,是嫁给我。”金发少年认真的和男孩对视着,再一次固执的纠正。
一大一小的男性站在镇里最高的松树下,像是卡带的录像带,不断的重复着这段对话。除了小孩眼里的雾气越来越重,看上去马上就要哭了以外没有任何变化。
阿药站在一边,眼神从炼狱杏寿郎第一次说出‘她要嫁的人是我时’就开始放空了。
脑袋想被人打开后塞进了一个蜂巢,每只蜜蜂都用着炼狱杏寿郎的声音嗡嗡的重复着“嫁给我”这句话。
她抬手揉了揉耳朵,不用看就知道耳根已经红透了,突然升高的体温让阿药有种自己整个人都在冒烟的错觉。
鬼应该不会幻听吧?不对……就算第一次是幻听后面几次总不会是了。
等阿药确定自己并没有幻听后脸上的温度又猛的向上升了几度,围观的人们发出善意的笑声传进耳朵里让她更害羞了。
阿药下意识的想把狐之助抱起来,打算用式神毛茸茸的身子挡住脸。但是她手一动,才发现怀里除了刚刚买的红薯以外没有其他东西。
可怜的狐狸式神早就在阿药被幻觉吓到的时候被人群挤散了。此时正锁在某个小巷里咬着尾巴委屈的哭泣。
“……”
啊,糟糕,刚刚好像把狐之助忘了。嗯……应该没关系吧?
阿药安慰自己——毕竟狐之助已经是只成熟的狐了,能自己找到回家的路。
“……”
明天还是做了油豆腐后去道歉吧。
在少女还在心虚的想着怎么给狐之助道歉的时候男孩像个小炮弹一样,边哭边扑过来抱住了她的腰。
耀吸着鼻子忍着眼泪,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狼狈。他抱紧漂亮姐姐的腰,转头去看微皱着眉一脸不赞同的盯着他的少年。
一开始迷路的时候觉得为是个普通好心的大哥哥,但为什么只要不笑看起来就好像爸爸生气的时候哦……
男孩在心里小声的嘀咕,心虚的缩了缩脖子,不明白炼狱杏寿郎的视线为什么会那么有压迫感。
他顶着少年的目光,抬头看向阿药的眼睛,问道:“那姐姐你说,你想嫁给谁?”
看了许久热闹的路人看到这里也起哄的笑到:“对嘛,这种事情要人家女孩子自己选嘛!”
“那个小姑娘!你快说说你想嫁给谁?”
她想嫁给谁?
阿药眨了眨眼睛,突然发现这个问题好像根本不能算做问题,因为自己的答案早在很久之前就已经确定了。
她想要嫁给——
一个名字不需要思考几乎瞬间就出现在了脑子里,在下一秒就要脱口而出:“杏……”
“耀耀!!!!”一个女性的声音盖过了她的,更大声的喊出了另一个名字。
小男孩看着阿药的眼睛都亮了,炼狱杏寿郎一副震惊的模样,连额前精神的竖起来的头发看起来都变无精打采了。
阿药用力摇头加摆手:“不是,刚刚不是我说的。”
好在她没有过多的费力解释,刚刚喊着男孩名字的女性已经挤出看热闹的人群,跑上前一把将男孩搂进了怀里。
“妈妈找了你好久,不是说了不能松开手的吗?”那是一位看着有些富态的女士,脸上画着精致的妆容,几乎每只指头上都带着戒指,硕大的宝石晃的阿药眼花。
她不由的退后了几步,站到炼狱杏寿郎身侧。
男孩趴在女人的怀里,眨了眨眼,半响后反应过来哇的一声又开始哭了。刚刚才被阿药擦干净小脸又挂满了眼泪鼻涕,眼睛肿的像两个桃。
阿药看了会那对母子,抬手拉住炼狱杏寿郎的袖子,侧头垫脚,将唇贴近少年的耳侧悄声提议:“杏寿郎,我们走吧。”
说实话,在一开始以为炼狱杏寿郎突如其来宛如求婚般的话语引起的羞涩过后,后知后觉自己同时被一个八岁男孩求婚当众求婚的阿药尴尬的可以用脚趾扣出一座无限城来。
她现在只想在男孩重新想起自己之前快速离开。
少女的呼吸带着清浅的药香和挠人的热度,绕过耳根吹入耳中,仿佛在大脑里引起了回声。等炼狱杏寿郎回过神来时才发现自己已经被阿药牵着跑出去了一段距离。
窝在女人怀里的男孩发现了逃跑的两人,忽视了母亲惊讶的眼神,对着阿药的背影大声喊到:“漂亮姐姐!你一定要等我哦!等我长大了就来娶你!!!”
阿药脚步放慢了一瞬,随后假装没听到一样在人们的笑声中眼神放空闷头拉着炼狱杏寿郎往人少的地方走。
她今后都不想来镇上了,被一个小了自己十几岁的小朋友当众求婚……社死也不过如此。
被牵着走的炼狱杏寿郎倒是回头看了眼,男孩的身影已经被人群完全遮挡住,只有那棵最高的松树依旧停留在视线里。
“阿药。”金发的猎鬼人停下脚步,同时握紧两人相交的手微微用力一带就把少女拉到了怀里。
“诶!”毫无防备的阿药靠在炼狱杏寿郎怀里,疑惑的抬头看向环抱着她的人。
角度加上身高的差距阿药一仰头额头就贴上了少年的下巴。
温暖的皮肤和有些刺刺的触感……
阿药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鬼使神差的抬起手放到炼狱杏寿郎的脸侧,用掌心蹭蹭了。
“啊……是胡子呀。”
从两人的初次相遇到现在,这一年的时间似乎就是少年在成长为青年途中的过度期,突然到来的变声期和下巴上悄悄探头的胡渣似乎都是成长的证据之一。
阿药用指尖抚摸着青年下巴上浅粉色的伤痕,那是前几天还不太会刮胡子的炼狱杏寿郎自己划到的。浅浅的划伤愈合的很快,血痂脱落后留下一小条细小的伤痕,如果不是距离这么近阿药也没法发现。
“唔姆——抱歉今天没来得及整理。”被这么一大段炼狱杏寿郎也忘了自己刚刚想说什么,他抬高头,下巴离开了少女光洁的额头。对方的手指还贴着嘴角边上早已愈合的划伤,冰凉的,带着红薯的甜香。
站直身子前阿药大胆的将掌心覆上炼狱杏寿郎的下巴又蹭了蹭。动作很轻又很快,蹭完就立马站直了身子,朝着对方露出乖巧恬静的笑容,仿佛刚刚做出类似调戏动作的人不是她。
炼狱杏寿郎也没生气,早就习惯了阿药间接性的孩子气动作,只是下巴被蹭的有些莫名发痒,不自在的挠了挠。
“我们快走吧,晚点就找不到好的位置看烟花了。”阿药主动牵上炼狱杏寿郎的手,拉着少年往看烟花的地方走。
“哈哈哈不用着急,我知道更好的地点哦!”炼狱杏寿郎站在原地没动,单手叉腰着对着阿药眨了眨眼,神气的像一只找到了好的筑巢地迫不及待想要带伴侣去看的鸟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