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万人迷他又在装乖(194)

作者:流浪金丝雀 阅读记录

“环儿当初帮了他,他自然心存感念,这是应当的。”薛玄用帕子擦了擦他额角的细汗,手上仍旧打着扇子。

车内空间小,冰盆放着降温也快,贾环晃悠着睡了过去,一直到马车到家才醒。

“三爷回来了,三爷万福万寿,小的给您道贺了。”

“三爷福寿安康,岁岁如意。”

“奴才给主子爷贺寿了。”

当下是钱椿在门前伺候,见他回来了忙让小厮搬车凳子来,众人也都迎上来恭贺。

白日里贾环不在家,自家中算起各亲友家中、高门世族、常来往的张显、陈文景等各府都来送礼。

外有弘亲王府、雍亲王府、北静王府、定城侯府、南安王府、锦乡侯府等仍循旧例,不能备述。

钱椿跟着主子进门,一路报了今日所收哪家的礼,又接了谁人的孝敬,“几处家庙都送了供尖儿,并本宫星官、值年太岁……还有清虚观送了四五样来。”

“杂项有围屏、寿桃、玩器、彩缎衣裳等具已入了册,贵妃娘娘命内侍传出沉香珠一串,金玉杯四件。府中老太太让人送来一尊金寿星,二奶奶和珍大奶奶……”

贾环听了一路的话,将进春山居时又问,“各庙中放堂舍钱如何?”

“早已办妥,善堂中亦放了金银各二百两,我哥哥另带着人去城外救济去了。”

如此才好,他点了点头,便轻声道,“左右今日无事无客,你将家下人的赏钱散了,在各处摆上小席,全当是吃了我的贺酒,手上有活计的也停一停。”

钱椿忙跪下磕了头,“谢三爷的赏。”

“去罢。”

贾环和薛玄一道进了春山居,便见乌云和雪球趴在池子边打瞌睡,“大热天的,还不进去。”

两只小家伙听到声音抬头望去,屁颠屁颠地跟着他们进了正堂。

晴雯、云翘、香扇、还有蕙儿和铃铛也都备了寿礼,不过是些汗巾、香囊和绢袋儿等小物,这都是自己的心意,他自然一一收下。

“午间就吩咐下去了,厨房备了一桌极精致的席面。”

铃铛午后在小厨房待着解闷,便笑说,“从金陵送来的鲟鱼,还有暹罗国进贡的灵柏香猪。”

她伸出双手夸张地比划,“薛二爷让人送来的鲜藕和西瓜竟有这么大,可是见都没见过,真难为有人种出来。”

晴雯捏了一把她的脸,“没见世面的,在厨房待了一下午还没吃够?”

“哈哈……”众人都笑起来。

云翘和香扇送过贺礼便上了二楼收拾卧房并铺床、捡衣、点香等,又问,“饭食摆在何处?”

贾环道,“将那张紫檀月牙桌挪到露台上,就那儿吃。”

薛玄正吩咐人备水给他洗澡,“多挂两个药香囊在外边,湖里的莲花都开了,免得有虫子进来。”

丫鬟们收拾妥当,将露台的帐子放了下来,又点上琉璃羊角灯,几人便出了春山居。

贾环脱了罗衣只着内衫,一面往外去一面问薛玄,“你做什么呢?”

“环儿先去,我就来。”

他身上出了点汗,闻言便推开琉璃隔门往浴阁去了。

夏日里的浴阁也不是好待的,所以贾环洗得很快,等到他出了池子穿好衣裳,薛玄才进来。

“慢吞吞,你是属蜗牛的吗?”

薛玄不禁一笑,上前揽过他的腰身在眉间亲了亲,“一天天的,哪里来这么多可爱的话。”

这屋子里还满是热气,他才懒得让人抱,“远些,我要出去了。”

贾环推开人,又连声催他去洗澡,“今日高兴,我要开一壶新酒,你快点出来。”说完便出了浴阁往卧房去。

房内和露台上都放着冰盆,眼下太阳落山了格外凉爽。

明儿又是休沐日,所以即便今晚沾了酒也无妨,反正不必早起,可以好好歇息。

李素将饭食拿了上来摆在月牙桌上,冷盘热菜、荤素鲜汤、并糕点果子,还有青梅酒和石榴冷水,另有一碗三鲜银丝面。

他将碗筷等备齐,又道,“小厨房夜里备的是椰汁芋头、桃胶雪莲和四果汤,公子想用哪一样?”

“今年送来的椰子甜么?”

李素道,“嗯,甜的。”

贾环坐在桌边,“那就吃这个,其余的让小厨房做了送给丫头们,你也吃饭去罢。”

说完他又提醒了一句,“成日里呆呆的,别忘了去领喜钱。”

“好,谢谢公子。”李素腼腆地笑了笑,替他们斟好酒后便退下了。

薛玄洗过澡出来时,他正在吃面,“饿了,就没等你。”

“哪有叫小寿星等人的道理。”

贾环哼了哼,端起海棠杯与他碰了一下,“好在明日不用上值。”

虽是正撞上休沐,但贾环的酒量极差,薛玄还是在席上哄他多吃饭菜,免得宿醉头疼。

吃过饭,两人简单洗漱了一番。

因着时辰还早,便将露台的月牙桌撤了,仍旧铺了席居放上矮几,备了瓜果甜汤。

月明星繁,放眼园中疏林如画,藤萝掩映,奇花异草,竞相争妍。

微风一过,湖面绉起碧波,令人神清气净。

两人挨着坐在一起看月亮,贾环头靠着薛玄的肩膀,不禁叹道,“还是夏日里舒坦。”

“今年的生辰礼。”

薛玄将一个梨木嵌白玉花瓣方盒递到了他面前。

贾环抬手打开,里面是一对翡翠玉环。

露台上烛光昏暗,但这镯子寒光四溢,其间没有一丝杂色,犹如月华所凝,冰润照彻。

“从掸国寻来的新料子,那产出的山矿是早年我让人买的,往后出了一样的也不会再放出去,世间仅有这一对。”

他将镯子拿过细看,确实漂亮得像一汪清泉,“咱们这里向来只爱艳夺春波、色泽鲜嫩的翡翠,这倒是真稀奇了。”

贾环的手腕上还带着从前薛玄送的那串粉碧玺,上面坠的小福瓜就是莹绿的。

“玉养人,对你的身子有益,只是从前没寻到合适的。”

日常的玉再好也没个新意,哪里找不到,戴的人也多,他有心送个独一无二的给贾环。

“这个有年头了,也该换新的了。”

薛玄将贾环腕间原本的碧玺珠褪了下来,又为他带上了那对玉环,轻笑道,“何以致契阔,绕腕双跳脱。”

他莫名耳垂一红,有些害臊。

纤细皓腕轻轻晃动,尺寸很合,愈发显得玲珑剔透。

“环儿冰肌玉骨,不过是勉强相配。”

贾环放下袖子,仍旧靠在他身上,“每年都这么费尽心思的,倒显得我不好了。”

往年薛玄生辰,自己送的贺礼虽也是用心的,但相比之下就有些不够看。

“你我之间,不必说这个。”他顿了顿,似是有些为难,“其实……还有别的。”

贾环疑惑地嗯了一声,转念一想以为他准备了烟火,“夜深了,烟火就不放了吧。”

他却直接起身,伸手将人抱了起来往屋里去。

“?”

莫名其妙的,二人坐在床上面对面地看着对方。

贾环懒洋洋就要躺下,又被扶起来坐着,“干嘛……咱们床上放金子了?那也明天再找么。”

烛光摇曳的床帐内,薛玄面色晦暗不明,然后抬手解开了上衣的系带。

“好端端的,你——”

他的声音像是突然卡住了一般,紧接着便是逐渐睁大的双眸。

薛玄转过身背对着他,将长发都拢至身前,那原本无暇白净的宽阔背脊上,如今纹了贾环的小像。

他难以言喻自己心中有多震撼,复杂的情绪犹如惊涛骇浪一般搅得贾环天翻地覆,最终还是喜欢占了上风。

在这信奉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的地方,几乎没有人会主动施墨于身。

贾环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猛烈而激颤,久久无法平复。

他觉得哪怕是再过几十年,只要他还活着,这一幕就会深深烙印在他脑海里,永远无法忘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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