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万人迷他又在装乖(205)

作者:流浪金丝雀 阅读记录

“陛下。”

承湛帝将视线从案上挪开,淡笑道,“谨意来了,快,德禄。”

德禄也笑意满面地,双手端着紫檀彩漆都承盘上前来,“侯爷请看。”

那盘中放着一个白玉象牙香盒,薛玄不知所以,便抬手将香盒打开了,只见里面盛放的那物如幼儿掌心大小、黄澄澄晶莹剔透、润如酥油美玉。

“这是……”他猛地站起身来,确定的同时又带着些不可置信,“这是茯苓脂?!”

皇帝笑着点头,“是,已给御医看过了,这就是茯苓脂。”

南域自归入大淳,王室所有藏品宝物都被分批运往京城,只是这东西常人不认识,藏处又古怪,所以一直没被发现。

薛玄看着香盒中的茯苓脂,只觉心跳动如擂鼓,许久都未平静,“我曾让人留意过南域国库中的药材,当时并未找见此物。”

“回侯爷的话,这东西没放在药材里,和那些毒虫毒物一起混在瓮缸里了。”

还是前几日御医院得空,将从南域运来的毒虫集中挑拣,看有无能晒干入药的东西,这才发现了它。

德禄将香盒呈上,笑眯眯地,心中也为他高兴,“昨儿才捡出来的,陛下知道您在为小公子寻药,所以一早就请您来了。”

“臣,多谢陛下。”薛玄当即起身掀袍下跪,背脊挺拔,“谢陛下隆恩。”

承湛帝撂下御笔,从龙椅上起身走至大殿中央,亲手将他扶起,“谨意为大淳尽心尽力,夙仪更是前途无量年轻有为。”

“他的身子若能好了,也是大淳之幸,这都是应当的。”

薛玄拱手道,“我二人愿将此生奉与淳朝,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皇帝大笑两声,“好、好。”他又拍了拍薛玄的肩膀,“这便去罢,你定然等不及要去见环儿了。”

“谢陛下。”

脚步匆匆,马车以极快的速度驶离了宫门口。

薛玄一路回到春山居,才将将巳时二刻,贾环回了荣国府,所以家中无人,他便往南边的暮雪园去了。

芦枝跟着他进了院门,略有些不解,“侯爷,多年的心事已了,您怎么还瞧着不大高兴呢?”

“你将东西拿出去让人看看,但愿这分量足够制出一副药来。”

他坐在太师椅上,有些疲倦地揉了揉眉心,“南域王室的人已被屠尽,此物的来历恐怕也问不出了。”

芦枝收敛起面上笑意,接过香盒子牢牢捧在手里,“好、好,我这就去。”

薛玄拧着眉头沉思,又立刻道,“传信出去,派人前往宛州边陲寻找被驱逐出关的南域族人,看能不能打听得到。”

“是,侯爷。”

第132章

“我的酥饼和豆卷呢。”

贾环一进门就见他坐在正堂出神,连自己回来了都没发觉,便伸出手在他脸前晃了晃,“你不会忘了买吧?”

薛玄握住他的手,轻笑道,“今日那摊主不在,改日我再给你买。”

“没关系啦。”他坐在榻边,从随身的紫荷团绣小挎包里将东西拿出来,得意道,“还有这个呢,母亲做的豆蓉糕,勉强带你一块儿吃吧。”

薛玄垂着双眸看他,心内一叹将人搂进怀里,神情睠恋地蹭了蹭他的脸颊与发丝,“环儿……”

“……怎么了嘛。”

贾环感觉他的情绪似乎一下子变得很低落,便抬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背,声音也放软了许多,“是不是陛下跟你说什么了?”

他摇摇头,随即又恢复如常,“只是有些累,但是一见到环儿我就觉得好多了。”

“真的?”

薛玄状似哀怨地看了他一眼,叹气道,“唉……我早就回来了,但偌大的春山居却只有满室空寂,环儿久久未归,害得我相思病都要犯了。”

贾环伸手去扯他的脸,“我这不是回来了么,干嘛说得这么可怜。”

“好狠心的人,外边天都黑了才回来,抛夫弃子……唔。”他的嘴被猛地捂住,只能用眼神施以控诉。

贾环被他这么乱扯一通,都忘了自己要说什么了,恼羞成怒道,“你有病啊,我们哪来的子?”

“喏。”薛玄抬手指了指门口。

只见乌云和雪球,还有蹲在乌云脑袋上的那只玫瑰鹦鹉,三个小家伙正蹲在门外探头朝里看。

“……”

他顿时有些哭笑不得,“怎么连个声音都没有,还不进来。”

“汪呜。”

在楼下陪着它们胡闹玩了一会儿,贾环就和薛玄一道回了卧房洗漱,“明日还有朝会,早些歇了罢。”

虽说要歇息,但他下午在甘棠院睡得久,一时怎么也睡不着。

“对了,陛下今日召你做什么去了?被你一个打岔我都忘了问。”

薛玄发现贾环的指甲稍微长了一点儿,便将人抱起来放在腿上坐着,取来一把小银剪子为他修剪。

“太后娘娘的寿辰不是近了么,陛下要亲自前往五陵山祭祖祈福,命雍王在朝监国。”

他点点头,“那陛下是准备让你同去,还是准备让你留京?”

“这倒没说。”薛玄的视线一直放在他粉润的指尖上,动作仔细而轻缓,“或许要等过了春狩再打算。”

贾环闲来无事,见着窗外风雨交加,便咿咿呀呀唱起戏文来,“自幼父母娇生养,盈盈十五嫁王昌……风雨不测人难量,暗室何必日月光……”①

这是一段本该带着点儿怒气埋怨和委屈的唱词,但他无此心绪,配着嗓音清澈婉转,反而倒像是在诉衷肠一般。

“上回还说不喜欢这出戏呢。”

他指了指外边,“不过是有感而发。”

薛玄收起银剪子,轻声道,“春日多雨,难免徒增愁绪,这两日可还胸闷了?”

“好多了,张太医那药还是有用的,可惜等到夏日又要换方子了。”他现在每回喝药都在心里暗示那不是药,是酸梅汤。

似乎只有这样,他才能觉得自己是个身子康健的正常人。

贾环撇撇嘴,有些不大高兴,翻身往里躺下了,“睡觉。”

薛玄伸手将人搂进怀里,亲了亲他的侧颈,“睡吧。”

两人各怀心事,合眼未眠,直至三更方歇。

………………………………

次日申时,吏部散值。

贾环昨夜本就没睡好,又赶上大朝会,白日哪里有精神,不过是强撑着,面色也十分疲倦。

“三爷。”芦枝将车凳子搬下来放好,“侯爷到雍王府去了,说会晚些回来,怕是赶不及一道吃晚饭,让您紧着自己别等他。”

他抬步上了马车,“知道了。”

芦枝坐在前边驾车,轻轻挥着马鞭,“驾。”

“等等,先去一趟相国寺。”

“是,三爷。”

不是初一十五的日子,时辰也不上不下的,所以来相国寺敬香的人比常日里少些。

贾环在大雄宝殿虔心跪拜过,便起身去找了主持。

净尘正在后院的菩提树下合眼打坐,除了落叶与微风,四周没有一点声音。

他的面容沉静从容,境界超然,好似这世间的忧愁烦难都与他无关。

在离他两步远的地方有一张蒲团,贾环缓步上前跪坐,手中执着那串摩尼宝珠。

“施主面色忧愁,眉心微蹙,似是心中不安。”

净尘收起手中佛珠,双眸微微弯起,“比之上回相见,您的气色有些不好,可是身体有恙。”

贾环淡笑了笑,“久病之人,自来如此。”

“施主今日到此,想必是有所求。”

他抿了抿唇,踌躇道,“主持修为高深,不知能否看出我的寿数……”

净尘沉默半晌,看着贾环的眼神温和而宽容,但终究还是道,“此为不可说。”

“……”

他紧绷了许久的情绪猛然消散,一下子泄了气,沮丧地垂下眼睫,显得有些委屈,“白紧张了。”

净尘轻声道,“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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