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万人迷他又在装乖(29)

作者:流浪金丝雀 阅读记录

贾环几口将药喝尽了,心想这药当然是最有效的,因为他根本就没有发热,“感觉已经比刚回来的时候好多了,哥哥不必忧心。”

宝玉叹了一声,“我今日才知道,生得好竟也是罪过。他们那些污秽之语实在入不得耳,连带着我也被涉及其中,也幸而你不在场。”

不用说贾环也猜得到,那些人无非是以他的相貌说些狎亵之语,再加之这里龙阳之好也不是什么稀罕事,醉酒之言定然更为不堪。

“无妨,他们在春狩期间,陛下的眼皮子底下做出这种事来,自然有人替我们出气。”

宝玉把雪球抱在怀里,似乎受惊不小,呆了半晌才道,“若是往后春狩能推了不来就好了,还是咱们家里好,兄弟姊妹间相处多和睦,也不知林妹妹今日在家都做了什么……”

贾环看他又在说呆话了,便从榻上起身,抱着被子回了自己床上,“我有些累,就先睡了。”

这话倒是真的,他今日骑马本费了好些精神力气,且晚间又泡了温泉,便更让人困倦。

“嗯……你好好睡吧,若是夜里想喝水了就叫我。”宝玉让李素送了热水进来洗漱,因心中烦闷,于是看了会儿杂书便也熄灯躺下睡了。

………………………………

“父皇,今夜的事已经了了。”

承湛帝嗯了一声,手上的书随着翻过一页,“德禄,让外面跪着的人都回去吧,明日各自家去,不要再待在这儿了。”

“是。”德禄应声后便躬着身子退出了大帐。

帐外跪着请罪的分别是吏部尚书张本肃,武德将军陈保进,翰林院编修乌冉,太仆寺少卿李闻。

今晚夜宴生事的几人,便是他们的亲眷。

其中属吏部尚书官位最高,春末夏初的夜晚,他已经是汗得浑身湿透。

德禄从里面出来的时候,四人皆是一怔,微微垂首等待着旨意宣判的那一刻。

“四位大人都回去吧,明日一早领着公子们家去。阜临围场简陋,还是回家中养伤更妥当,往后几日也就不劳四位大人陪伴圣驾了。”

张本肃又重重磕了三个头,“臣有罪,未能尽教导之责,惊扰圣安,往后定严格约束家中子弟,再不敢犯。”

他擦了擦脖颈间的汗,“陛下宽厚未曾苛责,是臣之幸,定尽忠职守誓死以报皇恩。”

其余三人也连忙磕头表忠心,德禄又劝了劝,才让内侍官将四人搀起来扶回了各自的营帐。

………………………………

次日一早,来接众人前往狩猎围场的内侍官便到了各自帐前,宝玉穿戴齐整走了出来,“舍弟昨夜受惊发热,太医交代要静养两日,今日恐不能一同观围,还望海涵。”

那内侍官也好说话得很,“太医署的人昨夜已回禀过了,小公子今日在帐内好好休息便是。”

于是便带着宝玉走了,整片南营只剩下了贾环还在帐内好睡。

除了未及十五年纪小些的公子和一些不善骑射的文臣,其余人皆在号角吹响之后驾马入围场狩猎去了。

皇帝命人放了些狐猞獐鹿等野禽出来,还将自己年少做太子时用过的弓当作彩头,猎物最多者可得。

“父皇,我去猎几只墨狐,到时候给您做件搭护。”水钧换了一身银蟒月牙箭袖,长发高高束起,风姿俊美。

承湛帝摸了摸下巴,“我想吃烤鹿肉,你再去猎头鹿回来。”

水钧接过旁边递来的大弓,双臂展弓试了试,“五弟肯定会猎鹿回来的,您上次说那道风腌果子狸不错,我遇到就给您带回来。”

宝玉等一众坐在不远处喝茶,不到半个时辰已慢慢有随侍拿了猎物回来,堆放在记名的木牌下。

“北静王猎猞猁两只。”

“明威将军猎野兔一只,野狐一只。”

“定城侯猎麂鹿两只,金雕一只。”

“保宁侯世子猎野狍一只。”

……………

……………

虽自身未曾参与其中,但听着不断传来的猎讯,看着一波波拎回来的猎物,坐在看台上年纪小些的世家子心中也是十分振奋,心中暗想着来年春狩自己也定要一展身手。

贾环醒得很迟,起身后先是慢吞吞地洗漱用饭,发现双腿的酸痛劲儿果然没了。

于是带着乌云和雪球在南营附近随便转了转,遂又回了帐内躺下午睡。

李素瞧着他这习性,想劝的嘴张了张又合上,而后蹲在帐前开始煎药。

约莫又躺了半个多时辰,才终于睡足了,此时药也煎好了,李素便端进来给他,“公子,未时一刻了。”

“哦……”贾环用完药,用帕子擦了擦嘴角,把两只狗儿抱在榻上搂着,“昨儿晚上的事你都清楚了?”

李素一大早就出去打探过了,西营夜宴的事情始末也知晓了七八分。

夜宴快开始的时候,宝玉等人因照顾贾环去得稍晚了些,那时三皇子奉命来席上看过一眼便回皇帝大帐那边去了。

他们去的时候,席间白日里曾说过话的人不见贾环,便问了宝玉两句。

“劳世兄惦记,环儿身子不适,只好留在帐中修养,无福享受此宴了。”宝玉说得也是实情,并没有多说什么别的。

只不知是谁借着酒劲嗤笑一声,“糟病秧子,即便是得了皇恩,又有什么能为。”

他们几人不知是哪个,沈昔却认识,说话的是吏部尚书张本肃之子张显。

吏部乃六部之首,他父亲官居正二品,外祖父曾任平章政事、兼太子太保,此处没几个家中父兄官职是高过他家的。

但若放在平时,即使他为人桀骜不驯,也不会直说这样得罪人的话。

毕竟此处不止有贾环的哥哥贾宝玉,还有他侄子,以及亲戚家的薛蟠和王家的两个表哥。

只不过今晚多喝了些黄汤,此处又没有人桎着,脑子发昏嘴上无不可言之事,便顾不上这么多了。

宝玉虽生气,但他一向不善与人争执,也不好在这种地方说什么,只能闷头喝了一口酒,倒把自己呛了个狠。

可薛蟠是个烈性子,更何况他说得是贾环,只听了这一句便已像是点了火的炮仗,当即便扔了酒杯,“你这话是说谁呢?!”

贾蔷狠拽了薛蟠一把,硬是按着他坐下了,低声道,“你傻了?别在这发作。”薛蟠想起哥哥从前说过的话,额间青筋直跳,便想暂忍了这一时,不怕没有以后。

他们这样不发作偏又惹了张显,“我说谁了?又碍着你什么了?你这么替他出头,莫不是你们……”

话没说完,又狞笑起来,“也难怪,他长着一张那样的脸,你们这种人,不就是爱这一样么哈哈哈。”

身旁素日里与他交好的几人都附和起来,言语间谈起贾环的容貌,又连带上了宝玉,也都是些不堪听的话。

贾蓉阴着一张俊脸喝了两口冷酒,和薛蟠对视了一眼,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谢修因有事晚了一步,才过来就见是这样的场面,思索后便让身后跟着伺候的人去主帐那边找谢俨,“就说这边闹起来了。”

那跟着谢修的小厮与李素是同期进阜临围场的旧识,于是将话都告诉了他,他此刻才能这么仔细地告诉贾环。

贾环一直听着没插话,只问,“那后来怎么又打起来了?”

原也不过是口角之争,这边宝玉几人到底是暂且忍了,本是闹不起来的。

后来不知怎么,席间忽有人提到了明日的狩猎,说为首夺魁者陛下定有厚赏。

这话就又缠到了白日里贾环被天子金口赐字的事,又是好一番酸言酸语。

李素说到生事的另一个人,“那武德将军陈保进前两年在张本肃手下做官,后来被他参本贬了官职,二人本就有了龃龉,他儿子陈丕自然看张显不顺眼。”

陈丕便也接着酒劲嘲讽张显,“有的人不费吹灰之力便能得陛下青眼,有的人吧,费尽心思赢了马球也是徒劳无功。这命啊……还真不好说呢。”

上一篇:烈火如阳 下一篇:琴酒和波本通感后

同类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