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万人迷他又在装乖(51)
再有谢修、沈昔、冯紫英、卫若兰,还有张显、柳湘莲闻风也来了。
因为他这病闹得厉害,众人关心则乱,一时园内没了形制,又乱糟起来。
因有外男入园,黛玉等忙出了月蜃楼,在院外遇见一群人也不敢多看,只沿着另路回了各自住处。
贾环如今依旧是浑身发烫,鼻息也浅的很。
赵姨娘几番哭死过去,凤姐李纨几个年轻的也是泪天泪地,只能干着急却没有任何法子。
薛玄昨夜一夜未睡,一大早供官员上朝的角门还未开,他便拿着腰牌直直往东宫而去。
“哎呦这是怎么了?”
“谁知是哪里犯的事,各处城门被围得水泄不通,看得人怪害怕的。”
“又不是你的罪,慌什么,莫不是你也犯了事儿了?”
“呸,作死的小蹄子,总有一日要缝了你的嘴去。”
“哈哈哈……”
城门被看守着,凡过往人员皆要查验,一旦见到形迹疑动人员,尤其是那鬼鬼祟祟身怀异物爱信鬼神的,皆被带到薛玄面前问话。
审问后若免了疑虑便给几两误工的银子,才可自行离去。
薛玄坐在暂用来问话审人的衙门里,一上午见了十来个,都不是与贾环相关的人,其中还有两个图了银子故意在身上放纸扎人让抓的。
芦枝在门前下了马,气喘吁吁地跑进衙门正堂,“侯爷,有信了。”
“三爷整个四月里就出四次门,一次给沈世子过寿辰,一次和二爷在迎肴阁吃饭。一次陪宝二爷到相国寺敬香,还有就是往史家赴宴。”
薛玄一夜没睡又警神坐了这大半日,事关贾环的性命,实在不耐烦听废话,“捡紧要的说。”
芦枝擦了擦一脑门的汗,“其余查不出什么来,唯四月十五相国寺的敬香名单里倒是有些牵扯。”
“那日三爷和张显在侧殿求签,遇到了陈丕,就是从前在阜临围场和张显一起惹事打过架的。”
芦枝和侧生查了一夜,本觉得这和贾环的病关系不大,但是也不敢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原来陈丕的未婚妻杜家姑娘那日也在殿中求签,也不知怎么的,从相国寺回去后杜家便立即和陈家退婚了。”
二人虽还想不明白这事和贾环之间的联系,但是总觉得很有蹊跷,因没有旁的可疑,只好赶紧顺着此线去查。
果然查到陈丕有个寄名的干妈,平日里除了往各处富贵人家骗些香供,就是专门作这种魇鬼咒术的。
说来实在作孽,“陈保进之所以一直只有陈丕一个儿子,就是因为他夫人每逢家中妾室姨娘有孕,便找马道婆来作法堕胎。”
在查到消息的第一时间侧生已经带人去抓马道婆了。
薛玄抬了抬手,“我已取得太上皇和陛下口谕,如今不管是不是他作得,将陈保进全家押进刑部,此案由我亲自审理。”
芦枝领命下去了,当即带着刑部一众官员和司狱到了陈家,在门口却遇到了同样来拿人的一队禁军。
刑部侍郎见状道,“劳烦各位同僚回禀,此案已奉命交由刑部主理,将由永宁侯亲自审问。”
“我们也是奉命而来,定城侯的脾性各位大人不是不知,侯爷让把人带到大理寺,今日这人便只能去大理寺。”
禁军首领毫无退让之色,且先行带人围住了陈家宅院。
芦枝不欲与他们起无谓的争执,反正他们的目的是一样的,何必再作口角之争浪费时间。
如今捉拿马道婆才是着重之处,于是抱拳道,“那便有劳定城侯和大理寺费心了。”
刑部无功而返,唯恐自身受问责牵连,芦枝便道,“无碍,此事不与你们相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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侧生打听到马道婆平日里住在狗儿巷的一处房舍中,便乔装带着人来此蹲守。
俗话说狡兔三窟,这种人尤其歪点子邪路多。
他唯恐打草惊蛇,于是并不敢大张旗鼓闹出什么动静让人跑了,只让一个小乞丐敲门试探。
马道婆昨日施法了一天,正是疲累的时候,还没睡多久便被敲门声砸醒了,“他奶奶的,那个狗□□的活腻了敢上你老娘的门!”
说着打开门便抬脚踹了过去,那小乞丐被踢得打了个跟头。
“就是她,快去!”
侧生几人蹲守在墙边,一见马道婆开门,确认是她,便直接一拥而上将人绑了。
马道婆吓得一下清醒过来,“你们是谁!作何绑我?!我告诉你们,我干儿的爹可是将军!也不瞧瞧你们可得罪得起,别等我翻过身来!”
她见这几人都穿着布衣,只以为是无业地痞穷疯了上门打劫,又喊又闹地想把周围的左邻右舍都惊动起来。
侧生给了小乞丐十两银子,“去吧,以后有事就到永宁侯府找我,我叫侧生。”
那小孩儿灰头土脸的,拿了银子踹怀里就跑了。
“你倒好睡,怕是天塌了也不知道。”他让人在马道婆嘴里塞了棉布团,阻了她满口喷粪的叫唤,又进屋搜查了一番,便让带上车往大观园去。
谢修来的时候,此处房舍已门户打开而空无一人,便料到是薛玄早来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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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蜃楼里里外外围得水泄不通,如今东西二府上下只为贾环一人忙活,侧生带了马道婆来的时候,吓了众人一跳。
贾母被鸳鸯搀着赶来,见状便让下人丫鬟小厮们把来看望贾环的客人都好生送出园子,只留自家人在。
众人也在心内明白,其中唯恐牵扯到什么腌臜之事不好外扬,少不得避嫌一些,于是便依言各自离去了。
马道婆嘴里被塞住了,眼睛也被绑了黑布,此刻正是心如擂鼓盘算着。
她常日里也就是作那些事赚些银子,又能得罪到谁身上,心中思量便觉出定然是那事叫人查出来了。
从前每每作法后她都要去城外庵堂内躲几日避避风头,这么多年都无事,于是近两年便有些松懈。
因为作法费神,她今年总会在家养两日再出门。
没成想这次才过了一夜,她连一觉都没歇过去,竟来得这样快?!!
都怪陈丕那个死兔崽子,这下把她害惨了!
薛玄正坐在院内石桌旁,见侧生几个带着一个被五花大绑的老婆子来了,便知这定是马道婆。
贾母坐在廊檐下的太师椅上,旁边是王夫人、邢夫人、凤姐几个。
贾政、贾赦、贾蔷等也在院外等候,他们已经听薛玄说了调查的结果,如今只等着人。
“侯爷,人带来了,她就是马道婆。”
一时芦枝也赶了回来,“我见了连夜接来的两个奶妈,果然是其中一个姓王的奶妈,把三爷的八字卖了出去。只是买人蒙着面她也不知道是谁,若有疑者听声音或能得以辨认。”
侧生将马道婆蒙眼的黑布和嘴里塞着的布团都去了。
马道婆低着头看了看四周,见此处房屋碧彩辉煌,且一路过来异香扑鼻,又看人人穿戴贵重,心内越发不安。
“各、各位官老爷,可是抓错人了?咱们素不相识,想来这中间定是有误会了不是?”
贾母沉着脸,有两个壮实婆子立刻上前扇了她十几个嘴巴子,“还没问话!谁许你多嘴!”
马道婆呸出一口血沫子,心内越发觉得性命不保,也不敢再说话了。
侧生将在她房内搜出来的纸人、青面鬼、还有扎满了银针的木偶等物都摆了出来,又掏出一个坛子,“这坛子里都是猫尿,里面泡了个纸人,上面好像有生辰八字。”
薛玄看着地上的东西,在那个扎满了银针的木偶上停留了一瞬。
贾蓉皱着眉头,这种东西他们也不敢随意轻动,“坛子里的纸人,现在能不能拿出来?”
“能……”
那两个婆子便抱着坛子去了,很快将纸人拿了出来。